第18節
果然還是避免不了要碰面,初春眉間不由得皺起來,而初父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這邊走來,出聲招呼。 “謝二公子?!?/br> “初先生?!敝x宴不冷不熱地回應。 “剛才我還在想,我的未來女婿是不是沒來?!背醺改樕下冻霎惓:吞@的笑,“再一看,原來在這里?!?/br> “初先生找我做什么?” “這不是想向你取取生意經的嘛?!背醺复蛑偾?,“這幾年臨海灣的景區投資回報收益豐盛可觀,讓人驚嘆謝二公子眼光如此長遠?!?/br> 面對商吹,謝宴不咸不淡回應:“過獎?!?/br> 看出初父是要和女兒談話,剛好電話打進來,謝宴點頭示意失陪,朝外廳門口走去。 走幾步后突然想到什么,他對初春比劃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讓她有事call他。 他前腳剛走,初父便示意初春過來,語氣沉重,“女兒,爸有話和你說?!?/br> 出事以來,初春還沒和父親面對面正式交談過。 初父的打算,還是從母親那里了解的。 初春神色不比往常認真,甚至透著厭惡。 “我知道你怨爸爸?!背醺搁L嘆一口氣,“爸爸也是迫不得已,這種事情放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不一定比我處理的好?!?/br> 處理的好不好,初春不知道,倒是看出來,沒人比初父更會推卸責任。 初父開始打感情牌。 “其實爸本來不想接你jiejie回家的,但她太可憐了,從小就被人罵她沒有父親,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嗎,就像你曾經被人罵一樣痛?!?/br> “爸對不起你們兩個,對不起你母親,在事業上,我是個成功的男人,但在家庭上,我很普通,只能用普通的方式?!?/br> 初春想,如果不是王家幫忙的話,他還未必算得上成功。 【所以,你想怎么樣?】她比劃道,【讓她代替我嗎?!?/br> 初父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很久沒說話。 初春驀地意識到,父親對她的基礎手語,并不是很掌握。 或者說,他只能看懂最簡單的。 她以前竟然沒發現。 是因為她每次看到父親,旁邊都有母親的緣故嗎,有初母在,初父就可以附和著說話,而不是去琢磨理解。 初父是個喜歡抱僥幸心理的人。 如果不是初春察覺到,讓私偵調查,如果不是程晚靜那邊逼得緊,應該是想一直瞞下去,畢竟比起程晚靜的母親,初春的母親對他的事業更有利。 “你想怎樣?”初春只能譯音,眼睛里浮現厭倦。 “我打算正式宣告晚靜是我的女兒,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初家的大小姐?!背醺篙p聲嘆息,“我知道這對不起你,但實在沒有辦法,你和你母親在外面也可以過得很好,但晚靜不一樣?!?/br> ——呵。 “還有你和謝宴的婚事,這么長時間都沒進展,所以前段時間我和謝宴的大哥已經商量好了,既然你們兩無緣,就讓晚靜代替你嫁給他,婚后的方方面面也能照顧得到?!?/br> 這是委婉地告訴她,如果她和謝宴結婚的話,她不是個能照顧他,幫助他的人,反而會成為拖后腿的那一個。 就像程晚靜所說的那樣。 真是諷刺,原來父親也是這樣認為的。 “爸你和我說了這么多有什么用?”初春問,“謝宴答應了嗎?” “本來就是我和他家里訂的事情,他家里那邊已經同意了?!?/br> 初春握緊拳頭。 “閨女,你不要覺得惋惜?!背醺搁L嘆一口氣,“如果你和謝宴兩人合得來,我也不會硬拆鴛鴦,主要是這么多年了,你們的關系一直都不溫不淡,上次我問他的時候,你猜他說什么?” ——她不想聽。 “他說,一直以來,他只是把你當朋友?!?/br> 熟悉的中年男聲,一字一句在初春耳邊蕩漾著。 她竭力控制情緒,可瞳眸還是不自覺放大,滿是震驚地望著西裝革履的男人。 【不可能?!?/br> “不信嗎?”初父搖頭,“事到如今我沒必要騙你,要是不信的話,就去問謝宴?!?/br> 就去問謝宴—— 初父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的心虛。 初春感覺胸腔里的空氣被抽干一樣,喘不過氣來,試著往前走一步,剛才謝宴幫忙冰敷過的地方,好像真的扭了,隱隱疼起來。 初父走了后,路遙小跑趕過來,本來滿臉喜悅,看見初春的模樣后,笑容頓時消失。 “怎么了?” 初春眼神略空,完全不在狀態。 路遙抬手晃了晃,“嗯?你求婚失敗了嗎?” 這句話提醒了初春。 她搖頭。 戒指盒還在她包里放著。 “那為什么這么失落?”路遙擔憂道,“你爸剛才說什么話傷著你了?” 【沒事?!?/br> 初春抿唇,振作起來。 一定是騙她的。 初父和程晚靜就想踢走她,所以才說那種話騙她。 找機會,她一定要問向謝宴問清楚。 他不會只把她當朋友的。 路遙沒有再慫恿初春求婚的事,估摸著這妮子膽子太小,比起讓她來,不如讓衛準慫恿謝宴,當然,這個可能性并不高。 酒會已經開始。 出于那晚的教訓,初春不敢多喝酒,安安靜靜地站在不顯眼的地方。 路遙也沒喝酒,去自助區拿了塊芒果班戟,一邊品嘗一邊告狀:“你看到你爸和程晚靜了嗎?他們走在一起,在大家眼前混眼熟?!?/br> 這是初春預料到的。 “聽說你爸待會還要作為興和合作商上臺發言?!甭愤b說,“他是不是想趁這個機會正式宣告程晚靜的身份了?!?/br> 這身份一宣告,置她們母女兩什么地位。 初春不知道母親和舅舅那邊怎么打算的,眼看著離發言的時間越來越近,她不禁擔憂。 難道事情就這樣進展下去嗎。 程晚靜一旦被宣告成為初家的女兒,以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謝家聯姻而沒人提出異議了。 路遙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得逞,得阻止他們?!?/br> 前面,程晚靜款款走過來,插一句:“你阻止的了嗎?” 路遙是外人,沒理由阻止。 初母以貴婦自居,更不可能像個潑婦一樣辱罵私生女。 而初春……更無能為力了。 “待會我爸不僅會宣告我的身份?!背掏盱o笑得很得意,“也會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和謝家的婚事?!?/br> “鳩占鵲巢還這么囂張,你的臉呢?”路遙罵道。 “呵,你有什么資格罵我?!背掏盱o看向初春,“我倒是想看看meimei罵我的樣子,可惜,怕是永遠聽不到?!?/br> “程晚靜你別太過分?!甭愤b忍無可忍,擼起袖子要上前干。 “我委屈這么多年,過分點怎么了?”程晚靜往后退幾步,依然囂張,“這么久以來我都躲在角落里,今天晚上終于可以風光一次了?!?/br> 風光地,成為初家大小姐,再成為謝家的未婚妻。 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全部都奪回來。 這時,有聲音從麥克風里傳來。 初父在講話。 “……很高興今天能作為興和的受邀嘉賓來到這里……” 頗長的一段客套話后,他進入主題,表示自己以及大女兒和興和集團會一直保持愉快的合作,緊接著讓程晚靜過去露面。 “大家好——” 程晚靜開始做介紹。 受邀嘉賓都在看著,有好奇,有驚訝。 按理說發言方理應是酒店負責人或者主持人,其他合作商可以說幾句但一直站在臺上博取眾人的注意,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為什么發言要這么久啊,這家酒店不是興和名下的,難不成謝宴默認他們這樣的嗎?”路遙忍不住抱怨。 初春沒說話。 路遙又要抱怨時,原本展現酒店廣告的大屏幕閃過其他畫面。 一張張照片,突然呈現在大家眼前。 “咦——” 人群中發出疑惑聲。 初春一邊看一邊疑惑。 這些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