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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有人將梨園之成立定為教坊成立后,玄宗親教宮女而成立的機構。再后來,“梨園弟子”居宜春北院,教習乃至表演則在梨園,而自從玄宗親自教習“梨園弟子”后,梨園的地位便十分特殊,“梨園弟子”從太常寺坐部伎和宮女中專門選拔而來,自是樂人中的矯矯者,再由精通音律的玄宗進行專門指導,又專事法曲,故其法曲水平當是第一流的,“絲竹”水平也當是第一流的,作樂通常是給帝王貴妃專享,如王建《霓裳詞十首》:“旋翻新譜聲初足,除卻梨園未教人?!?/br> (捂臉)對不起嗚嗚,這幾天沒有請假,是因為這章真的寫了四天時間,嗯吶,感謝陪伴,之后會提前通知的。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青息 8瓶;簡以迷、顏疏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妙運 “十八,今日杜先生說的,我字字句句都聽在心里,宮調和商調,一個為君聲,一個為臣聲,任是哪個也不能亂,梨園各家有那樣多用于精修樂藝的器具,我想在編曲的這二三個月,輪流拜訪過去,對它們進行統一的記錄和整理?!?/br> 蘇安脫下那襲白襦,丟進顧越懷里,扶著石岸入池,徐徐把湯水澆在肩頭。 顧越替他疊好衣衫,目光又落在蘇安腕間的五色絲。那條糾纏扭轉的五色絲,即便已有磨損的痕跡,沾過水之后,依然是色澤瑩潤,晃一晃,流光溢彩。 如此,短短的一陣浸泡,蘇安白皙的體膚便被水氣熏染成粉紅顏色。顧越斜靠在石頭上,眼里蒙著霧,淺笑道:“既如此,阿蘇可記得,自己彈過多少琵琶?” 一聽此話,蘇安便知顧越徹徹底底是醉了,他也不說破,只順著顧越的意思,清點自己用過的行頭,如數家珍,一些是皇室貴胄的賞賜,一些是民間各樂坊的敬獻,還有些是太樂署的分配,各類加起來不下百件,然而他真正愛不釋手,收藏在秋院里天天彈奏的,亦不過兩把五弦——趙家的“奪時”、白家的“相逢” 前者紫檀木制,直項長梨形,是趙家長源畢生的心血,音質純凈飽滿,造型奇特,有能吞吐天地玄機的夾層;后者梨花木曲項,琴身較小,是龜茲國的精魄,音質清脆活潑,能在眨眼之間輪完五指,把樂曲的節奏催逼到令聽眾發狂的境界。 蘇安一邊說著,一邊往竹簾外頭眺望。東面,長歌湖波光粼粼,西面,晴朗的夜空下,皇城千百座燈火通明的殿宇,就像層次分明的地毯鋪陳而開…… 說完,蘇安深吸一口氣,挪出坐位,笑對顧越道:“我用完了,你下來吧,這里好生舒爽?!鳖櫾近c了點頭,松開素衣披在兩肩,淌進池中,步子有些搖晃。 蘇安扶顧越坐下,念著湯戒本就要出去,怎奈發梢水滴灑落在二人之間,如玉珠落盤,叮咚作響。顧越拉住蘇安:“阿蘇,我們一起好不好?!碧K安道:“你我共沐一湯,這是破戒的?!鳖櫾降溃骸澳怯惺裁搓P系?!碧K安一溜煙,跑了。 上回見顧越如此風情,是在及第之后共烹茶,那時,蘇安年少不知情滋味。 這回蘇安如何能說,自己是念過千百遍克孜爾佛曲,才忍住欺負顧越的邪欲。 顧越笑了笑,靠著池壁坐下,把兩只緊實光潔的手臂架放在岸邊:“我沒醉,阿蘇,我還想聽你彈《洛陽道》?!碧K安舀起一瓢水,澆在顧越頭上:“沒行頭?!?/br> 卻正這時,一絲弦音從北面的竹簾子外傳來,蘇安耳朵一動,才意識到閣頂還有別的人,趕緊換上了衣衫。顧越側過臉,吩咐道:“端來?!碧K安:“什么?” 簾子被侍者掀起,風過閣樓,弦音乍響,蘇安眸中映入一面亮亮的圓花五弦。 琴身形似一朵五瓣蓮花,花上繪有飛翔的仙鶴,邊緣烤漆鎏金;琴頸細長,富有琉璃的光澤;琴頭曲項;面板內圈嵌鳳眼,外圈鑲螺鈿,宛若晶瑩的朝露。 細細思之,琴身和琴頸具有廣陵地區流行的阮咸的特征,而琴頸弧度似彎月,是只有龜茲的樂匠才能造出的特殊形制,二者融于一體,陰陽相接,竟難分彼此。 蘇安真正在意的并非外形,而是這把五弦的品和相。它把曲項的相和直項的柱結合成為五相十柱,這就意味著龜茲七調和傳統五聲調可以在同一把樂器之上彈奏,不僅音域擴張,音準也得到改善,無論鳳眼還是龍眼的手型都能駕馭。 更精妙的是,琴頭的五條軫里刻有特殊的弦槽,似眼下這樣,把弦擱置在槽位里,當有不同方向的風吹過時,觸發相應的撥片,使鳳眼中的銅絲伸出孔位,配合山口處壓弦片的揉吟,便能自發地奏出弦音,音質輕柔,像林間的鳥鳴。 蘇安走過去,指尖撫過琴軫,只覺得渾身的血脈都在噴張,如飛蛾見到明火。 曾說,白氏明達生前所用的五弦,在玉門所造,其名“妙運”。妙運侍奉二朝君王。煬帝時,經殺袞去弦,開創新聲,絕了yin詞艷曲;高宗時,為仿晨間的風葉鳥聲,通體重塑,精雕細琢,加上應風而鳴的機關,成曲《春鶯囀》。 回過神,侍者已把撥片遞在面前。蘇安接住,整個人顫了一下,心中如疾風過崗:“你上哪里找的?我,我能彈么?!鳖櫾降溃骸澳阆矚g就好,這得謝郭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