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王昌齡的這首詩,名字是《夏月花萼樓酺宴應制》,被我活生生拖到了秋冬季,實在對不住,但是年份不會錯,顏真卿也確實是這年的進士,只可惜狀元李琚沒有什么后續事跡可考據了。 感謝顏疏、MakoHaru澆灌的營養液,謝謝,一枝紅杏出墻來~ 第56章 面具 “來!”蘇安眸中一亮,咯吱咯吱笑起來,“員外大人,接好本官的翎子!” 壽王府的諸位屬官撞見這幕,自覺名花有主,哭笑不得,只好放下簾子,回而避之,畢竟是文臣和樂官相逢,總有誰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 顧越安然接到了蘇安的長翎。 卻是剛鉆到顧越的身邊,蘇安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比乾和更加醇厚,比燒春更加灼燙,是經過古窖池發酵,陶壇儲藏十余年之后的御酒的那股子勁頭。他也沒問,知道顧越辛苦。 回到太樂署,秋院,窗戶里映出伶人卸妝的影子。陳伯和三伯蹲在欄桿邊嘮嗑,看見蘇安和顧越,立即起身迎接,笑得憨甜,如鄉親見鄉親一般。 顧越笑回道:“還是老地方,一會我再去瞧瞧張郎?!碧K安指了指那棵埋著自己秘密的樹:“十八,之前我埋了好多刻記號的小竹片在那里,許愿說,希望有天也能排出一支流傳天下的大曲,現在總算實現一半,我很高興?!?/br> 顧越執過他的手:“好了,這甲胄披了一日,怪辛苦的?!碧K安笑笑:“我真的很高興,你可夸夸我!”語罷,拉顧越進自己的小院,關上窗,點起香料。 一張口,便再也停不下來了:“你猜如何?在洛陽,洛河的南北兩岸,各有一個樂派,一個擅長歌唱,一個擅長樂器,一到時節,南北爭鳴,想想就有趣?!?/br> “方才歸雁兄已經約我同去岐王爺在洛陽的宅邸,我說,等熬過今年這災荒,我就把牡丹坊開過去,南北雨露均沾,誒,各開一家!反正明堂是不宿樂工的?!?/br> “再有一件事,宴上李侍郎總是和我吃酒,話里話外的,想讓我來勸勸你,說他們也很欣賞你……誒,誒誒,你聽沒聽我說話?多喜慶的日子!” 房中香煙繚繞,很私密,蘇安始終未見顧越回答,暗自有些氣惱,也自覺一身甲胄太過花哨,故而喊來仆從,張平雙臂,閉著眼道:“替本公子卸甲?!?/br> 話雖如此,可他的耳朵何其敏銳?自然是聽得見顧越輕輕嘆息,打發仆從下去,勻起衣袖,走到自己身后的聲音。如此,他又覺很滿足,懶懶地等候著。 顧越緩過神,捏起胸甲的那枚銀扣,碎碎道:“阿蘇,梨園的是非多,一句話弄不好就得鬧出一場風雨,以后稍微收斂著些,你看今天韓閣老差點就……” 蘇安脫開胸前的束縛,舒服地吸口氣:“難道韓閣老能把我吃了?”頓了頓,又笑道:“何況在你們心中,曲子只是曲子,而在我心中,曲子貴于性命?!?/br> 顧越默默地替面前的背影卸下重擔,從上至下,肩甲、胸甲、護臂、護腕,就像在剝一枚荔枝,每每退去一塊皮,便能露出一塊里面最鮮嫩的果rou。 蘇安只感受到顧越的呼吸漸漸急促,從平如鏡面到波光粼粼,繼而,變得波濤洶涌。他很困惑,又怎會知道夜宴上發生的那些變故,只側過臉,小心問道:“十八,是不是韋……” 話沒說完,束腰便被顧越扯了下來,再緊接著,整個人都被顧越打橫抱起來,狠狠摔在榻上。 “放開,你干什么?” “十八,你醉了……” 顧越壓在蘇安的身上,撕開他的白襦,扯松他的衣襟,扒下肩頭。蘇安青春體健,力量本不小,可他一看見顧越的那雙含著迷離醉意的眸子,又實在推不開。 這樣精致的一個人,就算死在他身下又如何,蘇安輕吟一聲,閉了眼,任憑顧越在他的脖頸之間吻咬,腦海中奔涌而來的是箏瑟狂響,萬民歡騰的場景。 突然,腰腹一陣刺痛。 “十八,等等,疼?!?/br> 聽到這句,顧越才恢復神智,抬起發絲凌亂的臉,扒開底衣,在蘇安的腰際看見一片紅色腫脹的擦痕。蘇安唉了一聲,也是剛從溫柔鄉里出來,扯道:“訓象時跌的,不知為何一直沒愈合,鎧甲又摩擦好幾次,疼死了,快幫我抹藥?!?/br> 顧越心里一揪,把束腰丟下,把被褥整好:“小時候傷口就好得慢,別逞強?!碧K安癱著不動,兩只眼睛眨巴眨巴:“藥在……”說話間,顧越已經去奪時琵琶里取了鑰匙,打開紅木柜子:“躺好?!碧K安乖巧地趴直。 顧越的手指細嫩,清洗之后,沾了藥膏抹在那片傷處,非但不疼,反而是無比的清涼舒爽。蘇安愜意極了,一念間又覺得,哪怕金屋銀屋牡丹屋全都不如顧越身邊的小榻,哪怕萬千的寵愛于一身,他的根,只愿纏繞在顧越的五指之間。 蘇安回過頭,笑道:“十八,夜里別回府,我這里也有干凈的衣衫,一起睡?!?/br> 顧越道:“也好,跟你商量件事?!碧K安道:“什么?”顧越又洗了把熱水,替他擦起身子:“《破陣》排完,這月里你先別去梨園,也少去太樂署。在牡丹坊準備準備,迎你的家里人進長安城?!碧K安心里咯噔一下:“阿爹真答應了?” 其實這么些年來,他早就考慮過,也修書回家好幾回,奈何大人不愿離開祖地,花奴又已娶下鄰村的娘子,正置辦田地,日日甜蜜得很,都不想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