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祝問荊回來的時候,阿橘剛好把妙妙舉起來,兩人的笑聲清脆好聽,惹得他也跟著笑起來。 他走上前,娘倆都沒看見他,依然專注的和對方玩,他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只好把腳步放的重了一些,她們才一同轉過臉。 “妙妙會叫爹爹了呢!”阿橘招呼他過來,祝問荊順勢坐下,把妙妙抱起來。 但是祝問荊看了妙妙半晌,還是開不了口。 阿橘抿唇一笑,以為他是歡喜傻了,連忙對妙妙說道:“妙妙快叫爹爹?!?/br> “爹爹!”妙妙聽話的跟著重復。 清脆的童聲傳到祝問荊耳朵里,他心神震動,忽然有些哽咽。 阿橘笑著看著他們父女倆,祝問荊真是別扭,他是妙妙的親爹,有什么不好意思叫的。 不過想起妙妙的親娘,阿橘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會叫娘了嗎?”祝問荊捏捏妙妙的小rou臉,眼睛卻看向魂不守舍的阿橘。 阿橘回過神,有些慌亂,她低下頭,聲如蚊吶:“我還沒來得及教她呢?!?/br> “怕什么,你對妙妙好,妙妙自然認你,”祝問荊握住她的手,“咱們三人相依為命就好?!?/br> 阿橘點點頭,忽然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奇怪,正想開口問他,祝問荊卻把妙妙放在她懷里去洗手了。 他也想起了妙妙的親娘嗎?阿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直到吃完了午飯,她還是憋著一股氣,卻不知該怎么發泄。 “要歇晌嗎?”祝問荊把妙妙哄睡,又扶著她坐下。 阿橘應了一聲,躺到了里側。祝問荊不困,隨手拿了本醫書翻看。 “妙妙的親娘……”思索良久,阿橘還是開口了,“她在哪里?” 祝問荊沉默許久,沒有回答,那本醫書也沒有再翻動一頁。 有風吹來,書頁嘩嘩作響,他就在這折磨人的聲音里開口:“這些我以后會告訴你?!?/br>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阿橘的聲音早已帶了哭腔,“你什么都不說!” 她和祝問荊是互通心意了,可是她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她稀里糊涂的嫁給他,又稀里糊涂的喜歡上他。 不知道他的爹娘是誰,不知道他有沒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妙妙的親娘是誰,更不知道他的過去。 祝問荊為什么會喜歡她,她同樣沒有思緒,這樣一時的喜歡,能堅持多久? “阿橘,”祝問荊的聲音有些艱澀,“我是把妙妙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的,我希望你也一樣?!?/br> 阿橘完全懵了,這是什么意思?妙妙不是祝問荊的親生女兒? 難道……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容蘭說的話,“女肖父,兒肖母,妙妙和祝問荊長得一點都不像?!?/br> 阿橘輕輕瞥他一眼,有了猜測,那個女子給祝問荊戴了綠帽子? 真慘,阿橘也不哭了,她吸吸鼻子,坐起身安慰他:“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絕對不會背叛你?!?/br> 祝問荊疑惑地看了一眼她紅紅的眼睛,滿滿的都是憐憫,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在想什么? 背叛?他迅速推測一番,琢磨出了阿橘話里的意思,心里覺得好笑,但是也沒有否認。 隨她怎么想吧,以后有合適的機會,他會把一切都告訴她?,F在說了萬一嚇到她怎么辦?雖然他也只有七成把握,但也差不離了。 思及此,祝問荊沒再說話,下意識的翻過一頁書,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阿橘還在想那個女子,忍了忍她才問道:“你和她……有沒有……圓房?” 最后兩個字她聲如蚊吶,但是祝問荊還是聽見了。他漫不經心的又翻了一頁,啞然失笑,根本就不存在的女子,她怎么這么在意? 不過村里人都認為他娶過妻,阿橘能這樣想也不奇怪。 以前他不否認是覺得沒什么必要,既然阿橘當了真,他就得好好解釋一番了。 不能讓阿橘覺得委屈,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唯一妻子,為何要做小伏低、小心翼翼? 思及此,祝問荊把醫書放到一邊,牽起她的手,捏了一下掌心的軟rou,主動安了她的心,“阿橘,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以前是,也后也是?!?/br> 這個意思是祝問荊從來沒有……嗎? 阿橘抿唇,已經在心里把他的故事腦補出來了。 那個女子和祝問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她只喜歡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所以就和青梅竹馬在一起了。 后來發現自己所愛非人,又因為懷孕了,無顏再和祝問荊成親,所以她就把妙妙丟給祝問荊養了。 想到這里,阿橘嘆口氣,祝問荊真是心善,居然為一個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女人養女兒。 再看看睡夢中吐泡泡的妙妙,阿橘心情復雜,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她母親的罪過,不能報應在孩子身上。 所以她對妙妙,又多了一絲憐愛。 怪不得祝問荊說以后他們三人相依為命,都是沒人要的孩子,也只能抱在一起取暖了。 祝問荊看她又皺眉又嘆氣的,心下有些疑惑,她的小腦瓜里裝的是些什么東西? 休養了兩日,阿橘的腳終于不疼了,晚上打水洗腳的時候也輕松起來。 祝問荊心驚rou跳的看著她端著木盆左搖右晃,生怕她崴了腳,又怕她被熱水燙到。 不過阿橘在他面前倒是越來越活潑了,他高興起來,很滿意阿橘的轉變。 他也最喜歡這樣的阿橘,不怕他,反而有點黏著他。 “水好燙,”阿橘剛把腳伸進去,就哭唧唧的拿開了,轉頭看向祝問荊,“你今晚怎么沒多加點涼水?” 自從她的腳受了傷,祝問荊就堅持給她燒熱水洗腳,里面還放了些對她身體有好處的草藥。 “先等會兒吧?!弊柷G往木盆里看了一眼,又飛快的移開目光,有些臉熱。 前幾日沒覺得有什么,一心關心她的腳傷,如今好了,他的心思倒是多了起來。 那些一直在他心底壓抑著的東西,忽然就開始瘋長起來。 洗完了腳,阿橘彎腰用巾子擦干,祝問荊隨意掃了一眼,清楚的看見她的鎖骨上有一個小痣,彎腰才能看見。 那顆痣很美,長得也恰到好處。 “怎么了?”阿橘早就注意到祝問荊一直在看她,只是一直沒在意。 可是等她倒了洗腳水又洗了手,發現祝問荊還在看她,難不成她臉上沾了臟東西? 阿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很美?!弊柷G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心里話。 “別開玩笑了,”阿橘看他一眼,沒放在心上,“快睡覺吧?!?/br>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 祝問荊皺眉,女子被心上人夸了之后不都是嬌羞的模樣嗎?怎么阿橘不一樣? 他疑惑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真的沒有臉紅,他奇怪的問:“為什么說我開玩笑?”他說的是真心話。 他怎么還打破砂鍋問到底呢?阿橘嗔他一眼,卻看見祝問荊眼里的認真。 她坐在他身邊靠近他,“我真的好看嗎?” 祝問荊細細的端詳了幾遍她的眉眼,直接說好看太俗氣,不回答又會讓阿橘多想。所以他用行動回答了她,給了她一個長長的吻。 “現在信了嗎?”祝問荊輕輕扒開她松松的衣領,低頭親了一下她鎖骨上的小痣。 是他一直肖想的地方。 他動作輕柔,鼻息卻濕潤,阿橘覺得有點癢,連忙推開他,這才有空思索他說的話。 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祝問荊現在喜歡她,就算她是東施效顰的東施,他看她也是可愛的吧。所以她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沒再說話。 祝問荊也沒再纏她,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了木箱里,看著阿橘的目光里帶了點別的東西。 阿橘平靜的上了榻,心里卻有些慌亂,難道他想今日就圓房嗎? 祝問荊看她沒有拒絕,強忍著笑意吹滅了油燈,掀開阿橘的被子鉆了進去。 可是阿橘背對著他,他皺眉,撫上她的肩膀,想讓她翻個身,阿橘卻瑟縮了一下,大喊一聲:“我已經睡著了!” “……”那你睡吧。 祝問荊沒再強求,只好盯著她弓起的背看。 忽的想起那日看見的美景,她的背上粘著的幾綹黑發,襯得她的背如白玉一般…… 男人都是經不起撩撥的,他的呼吸略顯急促,有些難耐的求她:“阿橘,轉過來看我一眼?!?/br> 阿橘緊閉著雙眼,耳朵自然靈敏起來,她知道祝問荊為什么呼吸不穩,她更怕他的手在她身上作怪,只好無奈地翻了個身。 還沒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祝問荊就像一頭餓極了的狼,難耐地捧住了她的臉親,又怕嚇到她,從急不可耐變成溫柔輾轉。 似乎不滿足于親吻,他又把手探到她背上,沒有章法的游走。 哪怕阿橘已經化成了一灘水,也留著一絲理智在。等他摸到了后腰,她一個激靈嚇得清醒了,還沒回過神,就已經踢了他一腳。 祝問荊不是一向冷靜自持的嗎,現在怎么像發了狂的模樣? 祝問荊被她一踢,也清醒了幾分,忽然僵住了。說過了她不愿意就不會碰她,那他現在在做什么? 他的手慢慢離開溫香軟玉,翻了個身平躺著,好似離她有一尺遠,平復了片刻才開口:“阿橘,對不起?!甭曇暨€帶著一絲喑啞。 阿橘摸摸不穩的心跳,慌亂的“嗯”了一聲,也沒說話。 容蘭和她說過,男人不管平時多沉穩,在床上見了女人也會像個毛頭小子。 她盡量把呼吸放的平穩,卻依然掩蓋不住心跳隆隆。 祝問荊閉上眼睛,慢慢平復心底的躁動。 其實若是他想,很早就可以圓房,可是他不愿意。這件事急不得,阿橘只是對他有了一些歡喜,遠遠沒到可以坦誠相見的地步。 若是阿橘對圓房一事還有顧慮,那就沒有圓房的必要。 所以不能強求,要慢慢來,不能嚇到她。 一早醒來,阿橘感受到身側祝問荊的氣息,沒有睜開眼睛,她昨晚拒絕了他,今日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幸好祝問荊很快就起來了,他把胳膊輕輕移開,端詳了她許久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