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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副使對李煦道:“死到臨頭還嘴硬,大抵也只有太子殿下?!?/br> 李煦轉頭看向他,語氣沒見變化,“你這條命快沒了,倒也嘴硬不了?!?/br> 御林軍副使有些震怒,大司馬抬手擋住他拔刀的姿勢,“太子殿下慎言,老臣只是奉三皇子的命令,為朝中肅清大道,若陛下早些下旨,老臣倒可向三皇子求旨,饒殿下一命?!?/br> 李煦不置可否。 大司馬為官多年,經驗老道,他突然一笑道:“太子殿下能說會道,在這種時候拖時間,難不成還在等張相等救兵進宮救駕?” 李煦劍眉一斂,道:“本宮不知道大司馬在說什么?!?/br> “陳副將早就出京傳令,張相手中也并沒有多少人,太子殿下若想指望他,那大可不必?!贝笏抉R后退一步,讓御林軍拔劍相向,“既然殿下不識趣,三皇子恐怕也留不得你,也望太子殿下恕罪,此事非老臣所愿?!?/br> 他一直在把握度,把所有的事都往李肇身上推,自己只是聽命行事。 整齊的漢白玉鋪在寢宮門前,雕刻祥云紋,御林軍的人還沒動手,鄭壇便領隊兵大步過來。 他的手上沾滿血跡,連衣服都能看出被迸濺的濕意,仿佛剛剛經歷一場激烈的廝殺,喘出來的氣都是粗的。 鄭壇抱拳道:“父親,張相那邊已經解決,陳副將特地讓我前來通報一聲。大哥那邊派重兵把守,蒼蠅也飛不進去?!?/br> 大司馬看到李煦臉色變了變,他看著李煦,卻問鄭壇:“你來這里,是代表威武營所有人已經進京?” 鄭壇大聲道:“陳副將已經讓人包圍皇宮,與守衛對接,半刻鐘后便會進宮?!?/br> 他說的這句話是暗號,代表威武營已經把京城都控制。 李煦不是普通人,皇帝能留,但他絕對不能留。 大司馬讓鄭壇退到身后。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了解情況,那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也應該知道,”大司馬突然加大聲音朝殿內喊,“請陛下下旨傳位于三皇子?!?/br> 他話音剛落,一顆流血的頭顱突然被丟到中間,赫然是御林軍統領的頭顱。 大司馬一驚,回頭便看見李肇一身白衣染血,他后面跟著一隊御林軍,明顯是護他前來。 李肇拿巾帕擦手,對李煦道:“大司馬意圖謀反,請太子殿下下令誅殺!” 大司馬反應迅速,厲聲警告李肇,“李肇,你不想要馮侍郎命了!你可別忘了刑部大牢中關押的,是你親舅舅的替身,他在我手上?!?/br> 李肇是有禮的,他拱手回道:“知大司馬好心,但舅舅現已經在外地安居養傷,不過舅舅肋骨被活生生打斷幾根,大司馬似乎從未對我說過,李肇在此多謝大司馬派人救他出獄時,對他的好生‘照料’?!?/br> 李煦則拔出后邊侍衛腰間的刀,御林軍副使一驚,大喊一句大司馬小心,卻沒料劍是沖著他去,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李煦的動作,便雙目瞪大倒地,胸口直直插入一把利刀,穿甲而過。 太子天生神力,尤擅刀劍。 大司馬只是片刻便意識到情況不對,他立刻下令:“太子手段狠毒,謀害大臣兄弟,三皇子被太子脅迫,故意陷害忠良之輩,此乃當今罪人,取其首級者,賞白銀萬兩,加官進爵!” 但除了他身邊的近侍外,在場的人都沒有動,不僅是御林軍,連他帶來的威武營將兵,同樣也像沒聽到指令。 大司馬陡然清醒,發指眥裂,看向李煦:“你做了什么?!” “大司馬嘴上說著救人,但為了兒子把人舅舅打一頓,這似乎也不太合適,”李煦穩聲道,“說來還得多謝一聲大司馬,這些天沒來上早朝的官員都記于名冊之上,有的人膽子大,還敢趁機朝京城外給各州郡的遞信,想必他們都是忠誠之人,只可惜忠的不是朝廷?!?/br> “你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換人!京中絕無那么多能用的人,”大司馬忍住怒意,“從京城外借兵的書信我都已經攔截,侯府私兵同樣沒有大動靜,你怎么可能!” 李煦呵笑出一聲,“大司馬也知威平候忠心,怎么就不多想想他都能給侯府留三千人,又怎么可能不給京城留人?父皇平日從不動用這群人,不代表他們從不存在,你威武營是有三萬人,但他們敢跟鐘將軍麾下的一萬精兵相比?” 大司馬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并沒有亂,“不可能!如果皇帝手里真有鐘將軍的人,不可能沒人知道!” “信不信由大司馬,”李煦站得筆直,面上不顯任何異樣,“不過也多虧了大司馬在這里拖時間,這才能讓人殺陳副將,執虎符讓威武營兩萬人返回駐地?!?/br> “絕不可能!陳副將行路保密,就算真有威平候的人,他們也絕不可能聽信于你李家!”大司馬的話突然一頓,一股寒意突然涌上背脊,就算他領進皇宮中的人有問題,但皇宮外的人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他倏然轉向鄭壇,鄭壇手上的劍依舊在滴血,他卻后退幾步,讓旁邊的御林軍拔劍,對準大司馬。 “大司馬方才說本宮派人刺殺鄭將軍,實則不對?!?/br> 李煦慢悠悠地,話只說了一半,大司馬不是傻子,他怒急攻心,口吐血沫,擦去之后怒問鄭壇:“是你傷的邗兒!” “父親明鑒,我只是不想大哥再出去惹是生非,勞您費心費力,非心懷惡念,”鄭壇只道,“再者說,父親重病,若有大哥陪伴上路,當是該感激于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