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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華甄搖頭道:“我不覺你會敗給別人,但誰也不會是省油的燈,如果有人暗算于你,防不勝防,我有些擔心你?!?/br> 她前世從小就被送離京,對京城的事了解不多,就算真出了事,傳到她那里時也早就是最后的結果。 鐘華甄對京城何時起爭斗沒什么印象,何時息平定更加不知,她只隱隱約約聽過太子被人暗算,留下難以根治的舊疾。 李煦皺眉道:“就算你再說好話來討好我,我也不會允許你現在離開京城,太危險,去吃你的東西,別回去半路吐馬車上。我一只手不能喂你,自己吃小心些?!?/br> 鐘華甄扶額,她又不是沒學會拿筷子的小孩,是他自己總搶著往她嘴里塞東西。 …… 鐘華甄來東宮是打算探望李煦受傷是真是假,結果從他這里白蹭一頓飯,還打聽到了一些內部消息。 李煦不會騙她,他的性子,要么說,要么不說,不會含含糊糊給她編個理由搪塞。 可李煦要怎么應對,鐘華甄著實有些想不透。 大司馬武營三萬人駐扎在西郊不遠,太子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來得及向別人借兵。 她從前不在京城長大,也不知具體到底發生什么。唯一的結果,也只有李煦是勝者。 鐘華甄回自己屋子,讓南夫人幫她換身衣服。去東宮一趟著實疲倦,應付李煦本久不是一件普通事。 南夫人連忙幫她松了束胸,見到雪白肌膚上的紅痕時,心疼道:“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傷身子?!?/br> “沒什么大事,”鐘華甄慢慢松了口氣,穿上里衣,“最近總嗅不得太重的味道,在東宮時差點就吐了出來?!?/br> 也只能慶幸她的身體一向差,暫時露不了馬腳。 南夫人給她換上套寬松的衣服,又披上大氅說:“世子今天出去匆忙,雖沒人同長公主說,但長公主若是問起,這也瞞不了?!?/br> 鐘華甄頷首道:“我會和母親說,剛好有事找她?!?/br> 她頓了頓,攏住大氅問:“南夫人,若我在京城再待一月,之后再去饒郡喝藥,你覺如何?” 鐘華甄現在還不到兩個月,就算是一個月后,也才不到三月。 南夫人猶豫一會兒,像是也有些摸不清。孩子自然是月份越小打,對身子越好,拖得久了,就難辦得多。 但鐘華甄身份特殊,比起貿然喝藥,精心準備一個月,看起來確實要好上許多。 “世子最好還是盡早,這事難以說準?!?/br> 鐘華甄嘆了一聲,即便她再怎么想早,李煦不讓她離開,她也走不了。 他今天那副樣子,肯定有事瞞著她。 “世子記得昨天裝藥的香囊放哪了嗎?”南夫人突然想起件事,“老奴今天在屋子里翻找半天,沒見掉哪了,問昨天進過屋的小廝婢女,都說沒見過?!?/br> 鐘華甄身體差,從小就佩戴藥香囊,里邊裝養身補體的藥,藥氣養身。昨天更衣換下后沒注意放什么地方,南夫人找到現在都沒發現。 “可能不小心落別處了,”鐘華沒放心上,“重做一個便是?!?/br> 南夫人又有些心疼:“那可是世子從小帶到大的?!?/br> 第26章 鐘華甄離開東宮沒多久, 李煦便讓侍衛去秘密請幾位大人過來。 寢殿中氣氛有些壓抑,鄭總管前來奉茶時輕手輕腳, 不敢打擾。 張相是太子外祖父, 禮座一旁,其余幾位大人對面而坐, 伺候的太監婢女都退了下去。 李煦臉俊神朗, 披一件外袍, 受傷的手收于袖口之下, 隱隱露出一截白紗布, 他面色沉穩, 道:“本宮對外宣稱受了重傷,不能外出走動, 剩下之事, 就有勞諸位多費心?!?/br> 房中幾個大臣平日都是端方持重之士,受太子敬重, 聽他的話便起身回禮道不辱使命。 李煦抬手讓他們坐下,說:“今日不必拘謹,回去坐著吧?!?/br> 他們謝恩,坐了回去。翰林學士許幾勛看了眼張相, 出言問:“以殿下武藝之高,因何緣故會在妓坊那種龍蛇混雜之處受傷?!?/br> 他們來之時便有人把來龍去脈說清, 太子在習武一事上天賦極高, 教武的將軍都說他握劍便知劍性, 天縱奇才, 沒道理會被發現受傷。 李煦道:“大司馬昨晚在妓坊處理事務,本宮探查到軍事布防,正打算離開時,掉了身上物件,被人發現刺傷。本宮想不如順勢一擲,讓鄭家這段時日的目光盯緊東宮?!?/br> “殿下此舉有些冒險,”張相開了口,“大司馬非魯莽易欺之輩?!?/br> “大司馬疑心最重,”李煦清楚,“他籌謀多年,小心謹慎,東宮沒有任何異動,反而會讓他起疑心。他知道我們扛不住,會向外請兵,青州過遠,救不了近火,此時向豫州求兵,大抵會被攔信,故對守門的侍衛要多加防備?!?/br> 張相與大司馬同朝為官幾十年,也算了解大司馬的想法,知道李煦所說并沒有錯。京城底下能點出來用的兵士不過五千,應對西郊三萬精兵吃力不討好。 “這不難,”張相恭敬回,“老臣前段時間離京吊唁好友,特地暗中派人以尉遲老將軍的名義去豫州請于刺史調兵兩萬,于巖于刺史是剛正之人,早年起便立志報效朝廷,這些年雖病痛纏身的,可如果知道京城有難,會為殿下解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