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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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侍衛神情冷峻,面容清雋,身量筆直高挑,著一襲宮廷一等侍衛的飛魚服,腰佩長劍,如玉樹臨風。 陳婉兮倒未覺怎樣,只是看丈夫同人說話,便立在了不遠處。 琴娘臉上倒是微微一紅,向前邁了一步,但見王妃不動,也只得隨她靜候。 于成鈞同那人說了幾句話,眼見王妃過來,便別了那人,快步走來。 陳婉兮微笑道:“適才太后娘娘忽然駕臨,如今已起駕去了南湖島,咱們也該動身了?!?/br> 于成鈞奇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竟然過來了?” 陳婉兮頷首道:“是?!闭f著,將適才的事講了一遍,又忙道:“寶兒無事,但出了這樣的大事,妾身想著需得告知王爺?!?/br> 于成鈞聽豆寶險些被毒蛇咬傷,心中猛地一緊,再聽聞孩子無事,又是琴娘出手相救,向她頷首道:“琴姑娘,此番多謝?!?/br> 琴娘卻向兩人屈膝行禮,道:“王爺王妃,待我有大恩。琴娘自當殺身以報,怎能讓小世子遭受傷害?” 這夫婦二人聽著,各自一笑,陳婉兮更說道:“說了多少次,你要叫我jiejie?!?/br> 言語了幾句,眾人又動身往南湖島去。 琴娘不住回首,于成鈞會意,說道:“你放心,他今日跟來了,你們或許可以見一面?!?/br> 陳婉兮不知這話何意,問了一句。 于成鈞笑道:“便是當初,托付我照顧琴娘之人了?!?/br> 陳婉兮沉了臉色,淡淡說道:“憑王爺夸他如何能干,妾身卻覺這人根本配不上琴娘?!?/br> 于成鈞頗為詫異,問:“為何?” 陳婉兮說道:“琴娘一介孤女,跟隨他多年,又是一往情深。雖不能說,他必定要以情回報,但怎能將她推給別的男人?如此,簡直是負心至極?!?/br> 于成鈞聽她貶低旁的男人,尤其是羅子陵這等俊俏青年,心中倒歡喜起來,說道:“那是,世上的男人,沒幾個能跟爺相比?!?/br> 陳婉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赴宴,王爺仔細言行得體?!?/br> 于成鈞卻懶洋洋道:“橫豎不得體的事兒也干了,多說幾句又怎樣?!?/br> 陳婉兮想起適才他強吻一事,臉紅過腮,實在忍不住羞臊,竟啐了一口。 眾人走至南湖島,果然此處已人聲鼎沸,相熟不相熟的宗親權貴,站了一地。 婦人頭上的簪環,閃閃逼人眼目,男人衣上的黼黻,如煙霞秀美。 微風過時,香氣襲人。 有接引宮人上前,請肅親王府眾人到了相應席位。 王爺王妃方才坐定,便有那些為人情套近乎的官員命婦,過來招呼。 >/>如此往來,竟無片刻停歇。 正當于成鈞與陳婉兮為這人情忙碌之際,陳婧然忽攙扶著小程氏走到他們這邊來。 小程氏神情倨傲,立在他們二人面前,不言語亦不動彈。 陳婧然倒是屈膝行了大禮,口里卻是道:“婧然見過姐夫、jiejie?!?/br> 陳婉兮看著眼前這兩人,小程氏今日穿著三品命婦的朝服。這個品階已可插戴流蘇,她將發髻梳的極高,插戴著一朵粉色蝶伏牡丹珍珠流蘇。長長的珠串在她鬢邊不住晃動,耀著日光,似是在炫耀著什么。 陳婉兮本在吃一碗薔薇果茶,見了這情形,微微一笑,并不答話,依舊端著茶碗吃了一口,只在縫隙中溜了小程氏一眼。 小程氏這孕事到眼下,將近有四個月了,她卻蓄意將肚子高高頂起,似是生恐人不知她懷了身孕。 陳婧然拘著禮,不見陳婉兮搭話,亦不敢擅自動身,片刻腿便有些酸了。 于成鈞曉得這兩人王妃的繼母與繼妹,便冷眼旁觀,不發一言——這是王妃的家務事,他不想插手。 小程氏見陳婉兮竟不理會,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張口道:“姑娘如今好氣勢,當了王妃的人,眼睛朝天,便不認得娘家了。見了母親,不知道問候。meimei與你行禮,你竟也不理睬?!?/br> 陳婉兮將茶碗放下,笑而不言,看了身側菊英一眼。 菊英會意,開口道:“侯夫人,您說錯話了。禮數不周,娘娘自是不會理你?!?/br> 小程氏鼻中哼了一聲,斥道:“你原不過是侯府中最下等的婢女,陪嫁去了王府罷了,如今狗仗人勢,也敢在舊主子面前耀武揚威起來,有你說話的余地?!” 陳婉兮這方開口道:“皇家宴席,天恩浩蕩,何等威嚴。夫人行事無狀,難道旁人還說不得了?”言罷,她竟緩緩站起,揚首問道:“我且問你,我是何人?” 小程氏本想憑著繼母長輩的身份,更仗著有了身孕,當著一眾宗親命婦的面給陳婉兮一個難堪。 陳婉兮對她這個繼母一向傲慢無禮,她今日這態度,果然也如小程氏所料。 大燕崇尚孝道,陳婉兮敢這等頂撞繼母,必定是要落個忤逆的罪名。就算是肅親王于成鈞,怕也是要受皇帝的責罰。 然而此刻被陳婉兮當面質問,那凜然的氣勢竟讓她忍不住退縮了一下。 小程氏退后了一步,腳下的木底子高底鞋便有些不牢靠,竟打了個趔趄。 陳婧然不得不起身,扶住了母親。 小程氏臉色微白,摸了摸肚子,厲聲呵斥道:“陳婉兮,你明知我身懷有孕,竟還言語忤逆頂撞,還令我險些摔倒,是想令我滑胎么?!” 陳婉兮卻冷笑了一聲,這些年過去,小程氏依舊愚不可及,在侯府這些年她竟毫無長進,腦子里依舊只有那些小家子氣的勾斗。 她沒有看小程氏,而是越過她,朝著弋陽侯府的席位望去。 祖母今日未來,唯有陳炎亭一人獨坐,他舉杯飲茶,神情淡淡,似是這邊正在丟丑的婦人同他毫無關系。 陳婉兮亦有幾分迷惑,陳炎亭仿佛根本不在意小程氏如何,既如此,當初又為何做出那等丑事呢? 小程氏看她不言語,只當她是蓄意的無視輕蔑,心中那股無名火原本只有三分,這一下便猛然燒至了十二分。 每逢看見陳婉兮那張酷似長姐的臉,她便滿心的嫉恨扭曲。 陳炎亭從未將她放在心上,哪怕將她娶作妻子,卻也如同一個玩意兒一般,想起來時招來解悶,無興致了就丟至一旁。 即便被罵作寡廉鮮恥,程挽蘭也是懷揣著對他的愛慕之情,嫁給他的。 然而,這婚后生涯卻如墮冰窟。 她初嫁入侯府之時,府中下人總將她與先夫人相比,言說她不如頗多。陳炎亭也從不曾為她撐腰,甚而連主母的尊嚴也不曾有半分顧惜。她毫無辦法,只好拿出一副歹毒凌厲的做派,去威懾鎮壓下人。 程初慧即便是死去多年,依舊如一個幽魂,纏著整座弋陽侯府。 她整夜的噩夢,長姐在夢中靜默無言,看著她,似乎是想看她那滑稽可笑的凄涼境地。 于是,程挽蘭的內心越發的扭曲,日日看見陳婉兮,她只覺自己幾乎就要瘋癲。 她苛待磨折陳婉兮,唯有如此,方能發泄心中的怒火。 當初,設計讓她嫁給于成鈞,程挽蘭是懷揣了惡毒的心思的。 京里盛傳于成鈞是個火爆的脾氣,一言不合就拔出拳頭。 陳婉兮不會諂媚取悅男人,嫁給這樣的人,怕不出半年功夫,就要被生生打死。 然而,她怎么就是不死呢? 甚而,如今京里還傳說,肅親王如何疼愛王妃,兩人恩愛和睦,如膠似漆。 這一切,都像一記又一記耳光扇在她的臉上。 在她心中,早已把陳婉兮與程初慧等同。 陳婉兮兀自出神,沒有理睬這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小程氏。 倒是一旁的于成鈞看不下去,開口道:“陳夫人,你自己站立不牢,險些摔倒,怎能推到王妃身上?昏聵失智,也不能到這種地步!” 小程氏沒想到陳婉兮沒說話,于成鈞卻來為她出頭,心中更是幽憤難平——她自己不得丈夫的愛惜,眼見這個冤家對頭倒是有男人來撐腰,當然難以忍受。 她開口喝道:“肅親王,我是你的岳母,是王妃的繼母,如此不敬尊長,難道就是肅親王府的家風么?!” 于成鈞被這婦人的潑悍無賴惹得毛了,他豁然起身,精悍的身軀將陳婉兮擋在了后面。 小程氏驚得臉面慘白,只當這糙漢想動手打人,連連后退了幾步,道:“你想怎樣?” 于成鈞冷了臉,喝道:“你不過三品命婦,卻在一品國夫人面前口出惡言,無禮沖撞,該問何罪?!” 他一向懶怠理會這等潑婦,然而冒犯到了王妃頭上,他便不能不理。 畢竟,這漢子為自己媳婦出頭撐腰,那是天公地道。 陳婧然卻在她母親身后,悄然看著眼前的威武男人,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艷羨。 作者有話要說:陳炎亭是最糟糕的那種人,比普通意義上的渣男還要糟糕一萬倍。 程家姐妹遇到他,是倒了血霉…… 第62章 小程氏面色微白,她雙手捧著肚子,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死盯著眼前這對男女,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于成鈞的話,深深激怒了她。 程挽蘭這一世,深恨旁人用身份來壓制擠兌她。 程家書香門第,雖及不上京中那些累代經營的世家大族勢力雄厚,卻也頗過得日子。尤其上任家主,程初慧與程挽蘭的父親程霄漢,資質奇佳,才學出眾,年方二十便于科考奪魁,金鑾殿中為先帝欽點為狀元。最終,官拜宰輔。 那時候的程家,亦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錦。 程霄漢的正房夫人,也是一位名門閨秀,程初慧作為嫡長千金,自幼受盡雙親疼愛,富貴榮寵。 父親甚是喜愛嫡姐,真正的將她當做掌上明珠,總是毫不自謙的夸她生有夙慧,將她當做兒子一般的教養,把自己平生所學傾囊相授。 而自己呢? 程挽蘭的母親,不過是一名書房的烹茶婢女,身份卑微,且膽小如鼠,私心愛慕程霄漢卻又不敢聲言爭取。直至后來,京城爆發時疫,程霄漢夫婦皆不慎染病。 此惡疾兇猛,府中下人皆聞之變色,她毛遂自薦,日夜守著主人床榻,煎湯熬藥,不辭勞苦,幾乎活活累死。待程霄漢夫婦病愈,感念她忠義,原想復了她身份,放她出府。這婢女卻說,愿誓死效忠程家,一生不離。 程夫人察知她心事,且思慮自身除程初慧外再無所出,便遂了她的心愿。 然而程家的香火到底是不受老天庇佑的,這位妾室除了一個女兒,同樣未再有孕。 自從程挽蘭記事起,心底里便一直印著這樣一幅景象,父親同jiejie在書房說笑,手把手的教她習字,一句一句教她念書,一子一子教她下棋。而自己呢,則在院中守著小茶爐子,燉煮著給大夫人的補品。書房里遙遙傳來的隱約笑語,與小鍋里蒸騰起來的湯藥氣味兒,讓她頭暈目眩。 平心而論,父親與大夫人待她并不能算薄,女紅女學一樣不曾落下,亦是聘請了女先生來家教導,大夫人甚而也早早的為她預備嫁妝,但比起長姐那凡事皆由父母親力親為,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也曾問過母親,為何自己不能同長姐一般? 母親卻只知告誡她,她是庶出的女兒,必要服侍夫人,尊敬嫡姐。程挽蘭滿心都是不甘,同樣都是父親的女兒,憑什么一高一低?這份不甘,隨著她年齡增長,漸成嫉恨,日日夜夜啃噬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