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跟你說過就算娶了你，我也不會只有你一個女人?！顾目跉馊允遣患膊恍斓?。

    他的話讓秦茉香一時啞口無言。他是跟她說過這些話沒錯，可是……

    「可是你都還沒娶我進門，怎么可以這樣？」儘管他是說過那些話，但她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

    穎訣哥對女人一向可有可無，若即若離，這些年來也沒見他迷上哪個女人，所以當時她并未把他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只當作是他想拒婚的一個藉口。

    「這跟娶你進門有什么關係？」他反問。

    秦茉香再次啞然。

    看著她又急又氣，曹穎訣挑起劍眉，「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如果你沒法接受，婚事可以取消?！?/br>
    「我才不要?！骨剀韵憔髲姷卣f。她就是喜歡他嘛！

    「那我也沒辦法?！顾柭柤?。

    秦茉香不高興地在椅上坐下，瞟了他一眼，「她有什么特別的？她比我漂亮嗎？」

    曹穎訣微微一笑，「不，她沒你好看?！瓜氲娇椓?，他的表情莫名地柔和下來。

    「那你為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br>
    「什么理由？」

    他靠向椅背，「這我就沒辦法告訴你了?！?/br>
    「為什么？」

    「你可以去見見她，看我為什么會把她留在身邊?！?/br>
    「你喜歡她？」她的話中透露著酸意。

    曹穎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了話題道：「我還有事要忙?！顾皖^瞄了眼手上的出貨單。

    秦茉香走到他身邊，「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穎訣哥?！?/br>
    「我們以前不是說過了嗎？」他抬頭看她一眼，「我對你就跟對其他女人一樣，沒什么特殊的感覺。我這個人冷血得很，除了我自己，誰也不會喜歡?！?/br>
    秦茉香癟下嘴，「真無情?！?/br>
    曹穎訣勾起笑，「你若是想解除婚約，跟我說一聲就行了?！?/br>
    「我才不放過你?！骨剀韵悴徽J輸地說：「再三個月我就滿十八歲了，到時我可就是你的妻子了?！?/br>
    他們的婚期就訂在她十八歲那天。

    見她信心滿滿、趾高氣揚的模樣，他沒多加評論，只是將注意力移回桌上的貨單上。

    「可以讓我處理公事了吧？」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外走，正好與要進來的二少爺曹覲澤打了照面。

    「茉香，怎么來了？」曹覲澤微笑地打招呼。

    「二表哥?！骨剀韵阋泊蚵曊泻?。

    「來看大表哥？」曹覲澤笑問。

    被猜中心事，秦茉香害羞地一笑，「沒有，正好路過這兒，所以進來看看。我走了?！?/br>
    「不多待會兒？」曹覲澤問。

    「不了，還有事?！顾叱鑫萃?，趕忙熘走。二表哥最愛糗人，再待下去準讓他取笑。

    曹覲澤笑說：「看到茉香讓我想到一件事，娘說也該到秦家下聘了?！?/br>
    「交給媒人去辦吧！」曹穎訣示意他坐下，不想在婚事上打轉，于是將話題轉到生意上去。

    兩兄弟討論著近日江南多雨，恐會影響蠶絲的品質，偶爾，曹穎訣會想到茉香的問話：她有什么特別的？她比我漂亮嗎？

    這也是他最近不停問自己的問題，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對織菱愈來愈在意，也愈來愈懸念，他甚至想過下個月到外地談生意時，帶著她一塊兒去。

    他扯了下嘴角，這對他來說是從未發生過的事，他一向覺得女人跟在身邊只會礙手礙腳，現在卻想把她帶在身邊。

    前幾天他甚至為了她將云蕊調回來，這也是他首次為一個女人改變心意。他原本可以拒絕的，但見她失望，他就忍不住想逗她開心些。

    他皺下眉頭，禁不住也問了自己一句——她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呢？

    ＊＊＊?。。?/br>
    要瞭解一個人并不容易，尤其是那個人還故意隱藏起自己，那就更教人費疑猜。

    曹穎訣給織菱的感覺就是這樣——讓人摸不著頭緒。

    來曹府半月有馀，她不曾出過云閣軒，若是換作其他人，大概會悶得發瘋，然而她卻怡然自得，閒暇時看看書、聽聽鳥叫、賞花兒、刺繡、整理房子，這些就夠她打發時間了。

    可她今天卻破了例，走出云閣軒與曹家的主子們共處一室，若是能讓她選擇，她是絕不想來的，但做決定的不是她，而是曹穎訣。

    除了曹穎訣外，在場的還有夫人與另外兩位公子，更教她訝異的是曹穎訣的未婚妻秦茉香也在一旁。

    「今天的菜好像特別豐盛?！共芊f訣說道。

    織菱站在曹穎訣身后，感覺到秦茉香的目光老往她身上轉。

    沉翠絹立刻道：「今天是佑龍的生辰，所以我叫廚子多煮兩道菜?！?/br>
    曹穎訣轉向三弟，笑道：「大哥真是忙昏頭了，竟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br>
    曹佑龍笑道：「大哥不用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事?！?/br>
    他今天正好滿十五歲，嘴上的兩顆小虎牙，讓他笑起來顯得特別開朗。

    「你想要什么禮物？」曹穎訣問道?！杆湍銉呻b蟋蟀怎么樣？」

    「好??！」曹佑龍高興地點頭。他平時就喜歡與人斗蟋蟀，這個禮物正中他的下懷。

    「別太寵他了?！钩链浣亴Σ芊f訣說道。

    「一年一次，沒什么關係，不過……」曹穎訣轉向三弟，「可別玩物喪志?！?/br>
    「知道?！共苡育堻c頭。

    「可別嘴上說說而已?！共苡P澤摸摸弟弟的頭，「你最近可玩瘋了?！?/br>
    「二哥，你就別揭我瘡疤了，給我留點面子。今天我可是壽星，有這樣損壽星的嗎？」曹佑龍故作正經地說。

    他的話讓大伙兒都笑了出來，織菱也露出笑。這三少爺還真可愛。

    一頓飯下來，一家子也算和樂融融，織菱在曹穎訣身邊服侍著，一會兒為他剝蝦，一會兒為他斟酒。

    「也給我斟一些?！骨剀韵愫鋈徽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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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什么時候學喝酒了？」曹覲澤笑問。

    「這陣子才開始的。今天是佑龍的生辰，喝點酒也不為過吧！」她朝織菱說了句，「快??！發什么愣？」

    「是?！箍椓馊×艘粋€酒杯為她斟滿酒。

    「行不行？可別喝醉了?！钩链浣佌f道。

    「阿姨，別小看我了，這一點酒才不會醉呢！」秦茉香一口喝干，「再斟?！?/br>
    織菱又為她倒酒。

    「別喝這么急……大少爺，你也勸勸她?！钩链浣亾牡卣f道。

    「才兩杯而已，阿姨，別大驚小怪了?！骨剀韵闳⌒Φ?。

    曹穎訣勾起嘴角，「照你這種速度，再幾杯就醉了，要喝改天再喝個痛快吧！」

    「怎么連你也把我瞧扁了？」秦茉香瞠了曹穎訣一眼。

    「表姊，酒可是穿腸毒藥，少喝為妙?！共苡育埿ξ卣f了一句。

    「你人小鬼大?！骨剀韵阈χ磽?。

    眾人又是一笑，片刻后，見大伙兒都吃飽了，沉翠絹要奴婢們將飯菜撤下，府上的樂妓則在這時登場，為壽星演奏樂曲。

    織菱發現月鶯也在列中，這是她們進曹府后次碰面，月鶯看來還是一樣美豔動人，琴藝與歌聲更是出眾。

    一曲完畢，織菱注意到曹覲澤拍掌拍得用力，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月鶯，秦茉香則是熱烈地與曹穎訣說著話，兩人看來十分親暱。

    站在這個喧鬧的大廳中，織菱忽然有種孤寂之感。她不明白大少爺為何要她在這個場合出席？

    他明知她寧可躲在房中刺繡、看書，卻硬是要她跟在身邊。她在心里歎口氣，大少爺的作法讓她十分困惑。

    他是故意為難她，還是有其他用意呢？

    「累嗎？要不要坐著？」曹穎訣忽然回頭問了她一句。

    她一怔，急忙道：「不，不用了，謝謝大少爺?！?/br>
    他為什么突然這樣問？

    聽見曹穎訣關愛的語氣，秦茉香心里十分不痛快，「你還挺疼她的嘛！」

    曹穎訣微笑，「會嗎？」他摸了摸下巴，「或許有一點吧！」

    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秦茉香嘴角垮了下來，織菱則是一陣惶恐。大少爺為什么要這樣呢？

    「哼！」秦茉香生氣地轉過頭去。

    織菱在曹穎訣眸中瞧見一抹捉弄的笑意，她心頭一緊，大概有些明白了。

    ＊＊＊?。。?/br>
    這夜，歡愛過后，織菱背過身，緩緩地往牆邊移去。她抱緊被子，疲倦地閉上雙眼。

    「怎么了？想去哪兒？」他伸手將她拉回懷中。

    「沒有，我只是想睡了?！顾Z地說。

    他抬起她的下巴，「想什么？」

    「沒有?！顾痛寡鄄€。

    「沒什么的話，為什么不看我？」他輕撫她的下巴。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大少爺為什么要這樣呢？」

    「怎樣？」他的手指在她的頸肩滑動。

    「為什么要我出席那個場合？」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整天悶在房里不好?！?/br>
    「我在那兒反而不好?！?/br>
    「誰說的？」他的拇指撫過她的眉眼間。

    她抬起眼，注視著他黑眸中那抹熟悉的嘲諷。

    「大少爺有真正在乎的人嗎？」

    她的問題讓他一愣，但隨即又恢復澹然無所謂的表情，「為什么這么問？」

    「大少爺誰也不在乎?！顾龤U口氣，垂下視線，「夫人不是大少爺的親生母親對嗎？」

    「她告訴你的？」他知道后娘今天有來找過織菱，也一直在等她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搖頭，「我從別處聽來的?！故切×嬖V她的，「夫人叫你大少爺?！?/br>
    「怎么樣？」他不明白她的重點。

    她又歎口氣，「她怕你?！?/br>
    「你倒挺會察言觀色的?！顾麙咂鹚南骂€。

    「這是最基本的，若不機伶點，就要吃苦頭?！?/br>
    「告訴我，你觀察到了什么？」他好奇地問。

    「我不想做大少爺的棋子?！顾挠牡卣f。

    「棋子？」

    她點頭，「大少爺大概覺得擺弄人很好玩吧！但我一點都不喜歡?！顾皻U一聲又想轉過身去，他卻不讓，緊緊地扣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她瞧見他露出了笑。

    她的心莫名地刺疼了下。

    「你說我擺弄人？」他勾著笑，黑眸里閃過一絲興味。

    「難道不是嗎？」她反問：「秦小姐也在場，你何必要我也出席呢？」

    「你嫉妒？」

    「這話大少爺該去問秦小姐?！顾龤U息，「我不知道大少爺到底想怎么樣，也不想管，只求你不要將我捲進這個漩渦里。與秦小姐成親后，你就讓我回蘇州吧！」

    「若我不呢？」

    「大少爺答應過……」

    「我答應的是——若我厭倦了你，就讓你回去?！顾粋€字一個字地說。

    她難過地咬住下唇，「你這樣捉弄人有什么好處呢？只是為了開心嗎？」

    他難得笑出聲，「你覺得我在捉弄人？」

    「大少爺總是這樣，不回答問題?！顾龤U氣，「你若喜歡這樣，我也管不了，只求你別把我放在你的棋盤上?！?/br>
    他盯著她，沒有說話。

    她被他瞧得心慌，低下了頭，不由得又在心中長歎一聲。為什么老天爺會讓她遇上如此奇怪的主子呢？

    他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你的觀察讓我印象深刻?！顾皖^在她耳邊低喃。

    「大少爺……」

    「后娘來找過你？」既然她不提這件事，就由他來提。

    她的歎息聲在他耳邊繞著，「是?！?/br>
    「你們說了什么？」

    「沒什么?！顾龜Q著眉心，「夫人只是好奇，她不明白為什么大少爺會選我?！怪劣诜蛉颂嶙h讓她做妾的事，她則略過不提。

    「她大概是認為你會威脅到茉香吧！」

    「夫人想太多了，我沒有這等本事?！?/br>
    「你太小看自己了，或許你就有這個本事?！顾麆e有深意地說。

    她驚訝地望向他，「大少爺別說笑了?！?/br>
    「我什么時候說笑了？」他挑眉。

    他的話讓她一陣驚惶。

    「你這是什么表情？」他以拇指摩娑她的下巴。

    「我……我……」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的意思是……喜歡她嗎？

    他勾起笑，逼近她，「怎么？你不喜歡我對你特別嗎？」

    她驚慌地搖頭，「大少爺別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