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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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驗過學生們的知識水平后,老師們好像默認了他們非一般的學習能力,講課的節奏拉得飛快,提煉出要點講了一遍后,當堂練習,然后講了一大堆衍生的習題,作業也布置得相當夸張。 于是他們日常討論的話題就從“你正確率怎么樣”變成了“你每天晚上做作業做到幾點”,就連喻窈都覺得有點吃力。 她做題的速度算是快的,基本上掃一眼就知道算法,就算中途發現思路錯了,也總有幾個算好的結果可以代入,只不過平時做作業的時候有驗算的習慣,會稍微慢一點,但也要寫到十一二點。 后來她干脆舍棄了輔導資料,專心做好老師布置的作業,兩節課之間的休息時間都用來寫作業了。 班上大多數人的學習方法是倒過來的,課外輔導資料買了一大堆,老師布置的作業對著答案抄,上課講錯題的時候瘋狂刷題。 還有像秦煉和孫馭霄那種變態,市面上能買到的輔導資料全刷完,老師布置的作業一題不落,錯的話也就錯一兩道,上課就聽他倆討論“你這種算法不是最優的”或者“你這種算法超綱了,考試的話不知道算不算分”。 高中生活正式步入正軌,但大家的狀態普遍不是很好,早自習打瞌睡的一大片,姚忠薇來巡查的時候總是能抓到幾伙不同的人,嚴厲地頒布了一條新班規:桌子上堆的書不得高于脖子。 結果新班規試行了幾天就宣告失效,困到極致的人就算頭懸梁錐刺股依然能睡著。 姚忠薇一心覺得他們是體質不過關,放話課間cao誰都不許逃,她會到各層廁所逮人,逮到了就給她去cao場跑五圈,如果這樣還有人偷jian?;?,她就親自去cao場看著他們跳。 喻窈不喜歡做課間cao,這回還真不是因為她懶,而是她總能感覺到做完課間cao有人在她背后指指點點,疑似嘲笑。 的確不是她的錯覺。 學生會檢查的一走,邢蘭春就用腳勾前面女生的腿,“哎”了好幾聲。 廣播cao已經進行到了最后一套動作,女生回頭問:“怎么了?” 邢蘭春捂嘴竊笑,抬了抬下巴:“你看喻窈?!?/br> 那個女生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捧腹大笑:“她是不是有軟骨癥啊,像個環節動物一樣?!?/br> 邢蘭春跟喻窈有宿怨,其實也就是看不慣她給同學講題還收錢,覺得她跟校外要保護費的沒差別,想替天行道卻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看到了她的短板就像發現了證據一樣:“看她高高在上的樣子,還以為她有多完美呢。待會兒和她們說一聲,下午體育課打籃球的時候別把球傳給她,想不通她壓根不會打,硬要湊什么熱鬧?!?/br> 女生遲疑道:“這么干不好吧?體育課本來就是用來鍛煉的,沒人規定不會打就不能上場啊。老師盯著,不動也不行,我覺得這不是她的錯?!?/br> 邢蘭春不滿道:“你怎么這么善良?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仗著自己成績好,一點同學情分都不講,今天收一塊,明天收兩塊,再過幾天,不講題都能明目張膽地要錢了。她這種好學生,學校能不護著嗎?不給她點顏色瞧,她只會越來越囂張?!?/br> 女生還是心虛:“要不然咱還是等到她的成績掉下來再說吧,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或者把她收同學錢的事告訴老師也行啊?!?/br> 邢蘭春不悅地說:“行吧,不想參與就算了,我又不會怪你?!?/br> 女生急了:“我沒說不幫你,咱倆誰和誰啊?!?/br> 體育課的流程一向單調,先繞著cao場慢跑一圈,接著做準備活動,如果沒有要教的動作要領,把筋骨舒展開了就能自由活動了。 一中的體育館很大,有五個籃球場,但是是公用的,今天還有其他年級在上課,所以班上的男生和女生只能各分一半,不打比賽只練習還行。 體育老師叫男生從器材室拖了十幾個球來,男生拿走了六個,給女生留了六個,還一個沒氣了,想拿的人一摸是癟的,就給扔在了網子里。 喻窈把這個球掏出來拿手里,假裝認真練習。 她已經不指望打籃球長個兒了。 準確地說,她是不指望長個兒了,到高中畢業能有一米六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說球技,她用全力投籃,也只能勉強砸到籃板,這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太難受,讓她一秒想到孫馭霄對她說的那些話,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對身邊的人要求得太苛刻了。 班上的女生打球不講章法,總有那么幾個喜歡抱著球跑,被人攔住就把球死死護在懷里,然后一群人圍著她又摳又撓,像極了宮廷劇里搶孩子的戲碼,完全體會不到正經打籃球的奧義。 也學不會。 看男生們三步上籃英姿颯爽,自己去做,保準摔個嘴啃泥,還是老老實實當觀眾為上。 喻窈裝模作樣玩了會兒球,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球塞屁股底下坐下了。 剛坐下沒多久,屁股下的球被人鏟了一腳,她氣惱地回頭,驀然怔住。 一群人烏泱泱圍著她,邢蘭春一馬當先,盛氣凌人道:“不知道籃球不能坐嗎?” 喻窈皺了皺眉:“你們干嘛?” “干嘛?找你玩啊?!毙咸m春把手搭在她肩上,冷嘲熱諷,“你怎么總是這么不合群?” 喻窈心說“不然要跟你一樣蠢嗎”,面上卻沒什么表情,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想和你玩?!闭f著把她搭在肩上的手推了下去。 她脾氣是真的不好,一點虧都不肯吃,但別人不招惹她,她是不會陰陽怪氣刺激對方的。 邢蘭春重新把手搭到她肩上,并施了些許力道:“瞧把你厲害的,不就考了個第二名嗎?誰還沒考過第二名?如果我們當中有一個人下次考試超過了你,你就把收的那些錢吐出來,給那些被你要過錢的同學道歉怎么樣?” 所以她這是在行俠仗義?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難道不是正常交易嗎? 她自始至終沒有強迫過誰,一塊錢也割不了誰一塊rou,費的是她的時間,得的是周到的服務,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關她邢蘭春什么事兒? 她們幫人帶飯都管人要跑腿費呢,裝哪門子正義路人。 喻窈端起架子,視死如歸地說:“單挑還是一起上?” 她沒跟人打過架,要打架八成贏不了,但氣勢不能輸,眼神得犀利得像“我是打不贏你們,可大不了同歸于盡”,這樣才不會被揍。 話是這么說,但她心里慌得不得了。 沒有真本事,下回她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邢蘭春聞言雙手環抱,態度倨傲地說:“我們沒想打架,只是聯名討說法?!?/br> 她們可是老師家長眼中的好學生,好學生打群架像什么話,真鬧大了還要挨處分,把前途賠進去不值得。 她既想出頭,又不想鬧得太難看,目的其實只有一個:讓喻窈還錢,然后認輸。 說白了希望喻窈還錢是假,希望喻窈認輸才是真。 真相就是她這次考試排在喻窈后面,跟喻窈只差了三分,但同學們有問題都會問喻窈,寧愿花錢也不肯來求她。 她從前當慣了第一,時時刻刻被人高高捧著,一時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不過是下回考試扳贏一局的事兒,她也不想在意這些,但心智沒成熟到那個境界,討厭被自己不喜歡的人踩在腳下的感覺,所以才急于證明自己的號召力。 起碼她比喻窈人緣好,綜合起來,喻窈終究不如她。 籃球“哐當”一聲砸在腳邊,孫馭霄頭都沒回,盯著遠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宗政洋差點砸到他,膽都嚇破了,急忙追過去撿球,把球夾在身側跑過來對孫馭霄說:“你魂兒沒了,差點砸你臉啊知不知道?!?/br> 孫馭霄神色嚴肅凝重,沒理他。 宗政洋扭頭瞅了一眼,了然一笑:“我說怎么回事兒呢?!?/br> 沒等他說下一句,孫馭霄已經信步朝喻窈那邊走了過去。 宗政洋在他身后振臂高呼:“哎!你等等我!” 她們的形勢像兩軍交戰前的對峙,局面僵持。 孫馭霄向來是以寬厚溫和的模樣出現在女生面前的,此刻難得臉上沒什么表情,氣定神閑地問:“你們怎么都不打球了,一會兒老師該說了?!?/br> 有人過來阻止,邢蘭春反倒松了一口氣。 她本想刁難一下喻窈,讓她以后不要那么張揚,才帶了朋友示威,結果喻窈先發制人直接把她擺在了惡人的位置,瞬間下不來臺了。 她就坡下驢,讓孫馭霄評理:“你知道她收同學錢的事嗎?” “有什么問題嗎?”他面不改色地公正道,“你想收也可以收?!?/br> 有孫馭霄這句話,其他人也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兒了。 沒有規則限制的cao作,確實讓人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喊打喊殺公然討伐。 她們這樣無所顧忌地踩一腳,嘴臉其實并不好看。 來助威的人頓時全成了來看熱鬧的。 邢蘭春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這么一來,以后她要是再挑喻窈的刺,所有人都會當她在找茬,哪個明眼人愿意被利用?多來幾次招人煩的就是她了。 喻窈順水推舟,誠懇地說:“之前收的錢我會如數還回去的,但是為了避免惹禍上身,今后我不會再給任何人講題了?!?/br> 邢蘭春牙都快咬碎了。 本來喻窈就不想給人講題,經此一事,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了,問就是被她逼的,全都成了她的不是。偏偏她真不能拿喻窈怎么辦,只不過是更討厭她了而已。 她再也掩飾不住心底的怒意,氣急敗壞地走了。 宗政洋跟過來,這邊已經散場了。 他頻頻回頭,見班上那些姿容姣好的女孩子一個個蔫頭耷腦,覺得孫馭霄瘋了:“你是心有所屬就對其他姑娘冷淡了嗎?” 喻窈不知道這個“心有所屬”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孫馭霄給她撐腰毀了他在女生眼里的形象,歉疚地說:“今天謝謝你,可惜她們應該不會再喜歡你了?!?/br> 孫馭霄毫不在意:“要是害怕孤立和被打擊就變得謹小慎微,那么成為別人喜歡的人又有什么意義?” 說著他彎腰把癟掉的球撿起來,問她:“想學打籃球嗎?我可以教你?!?/br> 宗政洋被無視了,覺得他見色忘義,轉身找秦煉去了。 喻窈見宗政洋走了,急切地說:“我打不好的,你還是去找你兄弟吧,他看起來不太高興?!?/br> 孫馭霄遲疑了一會兒,正色問:“那我去找他了你會不高興嗎?” 喻窈怔住。 場上等著他回去打球的秦煉急不可耐,親自過來喊人:“霄霄,還打不打了?” “打?!睂O馭霄回完秦煉,轉頭對喻窈說,“要是不想回女生那邊,就來給我們當裁判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