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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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jian臣的小情詩》/ 殘星 第二日, 嘉靖來到了蕭詩晴的偏殿, 邀請她去看嚴世蕃剛剛修葺好的城墻。 蕭詩晴自然同意了, 下午,嘉靖便帶著蕭詩晴起駕了。 二人來到城墻之上俯瞰著外面景色,身前便是護城河。微風吹起嘉靖的長發, 他瞇了瞇眼似是享受這個舒服的過程。 “上次你說要立太子的獎勵, 朕給還沒有給你?!?/br> 他道。 蕭詩晴心里一頓。 “晴晴斗膽,想要皇上那塊玉佩?!?/br> 她抿了抿唇, 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嘉靖聞言一怔,慢慢瞧著她,眸光漸凝。 蕭詩晴鼓起勇氣,期待地與他對視,卻見下一刻,他突然哼了一聲,伸手一揚, 那玉佩從他手中脫了出去。 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咚”一聲墜到了護城河里。 河面以玉佩落下去的那點為中心蕩起了一圈圈波紋, 很快又歸于平靜。 就像將她的心,也一同沉入了湖底。 蕭詩晴完全僵在原地。 那是她期盼了十年的玉佩。那通往她魂牽夢縈的家鄉的玉佩。 她怎么也沒想到,它能就這樣被嘉靖扔到了護城河里。 半晌, 她似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味過來他在做什么, 她忍不住回身, 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兩臂, 不住地搖晃, “……朱厚熜,你做什么???” 她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從瘋狂的怒吼變成哽咽,他漠然站在原地,眼瞳中卻有一絲疑惑。 蕭詩晴說那個玉佩來自她的家鄉,來自嚴府,確實讓他心生不快,因此才想讓她永遠忘記那塊玉佩。但蕭詩晴的反應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他怎么也沒想到,蕭詩晴所說的“家鄉”,根本不是嚴府。 “那不過是個玉佩而已?!?/br> 他試探著開口。少女卻漸漸無力地在他腳邊蹲下,手里仍緊緊扯著他的袍袖。 見她哭了,朱厚熜的唇似微微動了一下,目光里似有些不忍,但很快又歸于了淡漠。 她在他腳邊嗚咽,他終究抿了抿唇,道: “別哭了?!?/br> 聲音有些不耐煩,又有一點做錯事情的無措, “朕讓你別哭了!” 腳邊的少女卻顫了一下,猛然愣住,大腦仿佛遭到重擊般回到了嘉靖二十一年的那個下午。 …… “蕭詩晴,你別哭了行不行?” 嚴世蕃不耐煩的聲音幻覺般回到了她的腦海。 “不就是一塊玉佩嗎?我嚴家珍寶無數,隨便陪你一樣好了!” “別哭了!” …… 十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下午,也是為了同樣一塊玉佩。 面前的男子,跟她說了同樣的話。 想到此,蕭詩晴不禁哭得更厲害了。她不受控制地抓住嘉靖的雙臂,晃著他:“那你把我召進宮來是做什么?若是關于《百官行述》的事,你就問我啊,可你什么也不說,每天耗著我,這算什么?” 嘉靖看她的眼神似含著千思萬緒,又帶些許玩味,半晌,輕飄飄地開口了。 “我問你,你就會說么?” 蕭詩晴猛地一怔。是啊,這么簡單的問題她卻都沒想過。 是啊,她是萬萬不會說的,就算說了,也不過是騙他的。 從那時她就懂了,他把她召進宮來的目的,不禁在于平衡嚴黨與清流的關系,平衡嚴嵩和嚴世蕃的關系,更在于他自己。 從那以后,她也懂得了他的心意。 *** 從那以后,蕭詩晴再沒有主動與嘉靖說過話,直到幾天后,朝中議論紛紛。據說嘉靖提拔趙文華任工部尚書,任命儀式后,趙文華獻給了嘉靖百花仙酒,并且說,嚴閣老之所以長壽,就因為喝了這個酒。 蕭詩晴心里終于涌起不詳的預感,直到幾天后,嘉靖出現在她的偏殿門口。 “蕭詩晴,出來?!?/br> 他負著手,聲音依然冷肅。 蕭詩晴不答。 他走過去, “放心,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帶你去看場好戲?!?/br> 好戲? 她眉尖動了動,嘉靖如此說,她心中卻涌起了異樣,抿了抿唇,還是站了起來。 蕭詩晴默默地跟在嘉靖后面。 嘉靖竟是帶她往內閣值房走了去。值房外有一處偏廳,正好能瞧見和聽見里面的場景,而不被人發現。 嘉靖沖蕭詩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走上前,在窗紙后面向里望去。 值房里,趙文華赫然跪在嚴嵩的面前, 一見到嚴嵩,她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沒有先看里面發生了什么,而是先找嚴世蕃的身影,可是目光搜尋了一圈,她并沒有看到嚴世蕃,不禁心下失望,重新的目光凝聚在了嚴嵩身上。 “我何時是因喝了那酒才長壽的?你怎能這樣欺瞞陛下!” 嚴嵩怒喝。 趙文華跪在嚴嵩的腳邊,不住地磕頭,留下了淚。 “滾出去!” 蕭詩晴心頭一顫,身旁的嘉靖冷哼了一聲。 正在這時,只見值房中另一個席位中有人站起來,正是徐階。 徐階走到嚴嵩面前,好言好語地打圓場:“趙大人也并非有意的,只是為了皇上著想,閣老就原諒他吧?!?/br> 嚴嵩看了徐階好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點頭,對趙文華道: “今日我是看在徐閣老的面子上才原諒你,你走吧?!?/br> 趙文華磕了個響頭,離去了。 眼看趙文華就要出來,蕭詩晴唯恐被他發現,這時手臂上一緊,身后的嘉靖拉住她,藏在了柱子后面。 蕭詩晴看著趙文華從大門走出,他卻并未發現她二人。 *** “看到了嗎?連嚴嵩都在跟朕較勁?!?/br> 自從那天以后,嘉靖的話就時?;厥幵谒?,這個下午,蕭詩晴獨自待在偏殿,卻聽到遠方傳來悠遠的鐘聲。 緊接著,宮中的太監們都興奮起來,宮外有聲音傳來:“裕王妃誕子了!” “裕王妃誕子了!” 聲音傳遍了紫禁城,蕭詩晴心中一動,門口處卻一響,是嘉靖來了。 “皇上,裕王妃誕子了,您不去看看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她,神色中露出些許蒼涼。 蕭詩晴沉默,她也懂得了這意味著什么。 裕王的勢力,總會越來越盛。 她努力沖他揚起笑容:“皇上,這是好事啊,不是嗎?” 他卻未答話,負手站在窗前。 天高云淡。 射進殿中的夕陽也給朱厚熜的身影上鍍了一層淡金色。 此時已近黃昏,極目遠眺,慘橘色的天無邊無際,沒有一朵云,只有一只歸雁,扇動著翅膀,在天邊遠遠地飛著,只是以蕭詩晴的視角來看,似乎沒有動。 又是紫禁城一個安靜暗淡的黃昏。 “晴晴?!?/br> 朱厚熜終于開口, “朕在這宮中數十年,身邊沒有一個貼心的人。只有你,算一個?!?/br> 他拍拍他身邊的座椅:“來,坐到朕身邊來?!?/br> 蕭詩晴一怔,慢慢地挪動腳步,走了過去。 “朕知道,你對朕好是想讓朕放你回去,朕明知道你不是真心的,卻依然覺得開心?!?/br> “因為只有你是這深宮中唯一不受污染之人?!?/br> 她坐在了他身旁,卻感到周身一暖,他竟一下擁住了她。 “皇上……”她心一顫,低頭望了望他,男子抿唇不言,眼底烏黑深沉。 她咬了咬牙,想掙脫開這懷抱,卻被他摟得更緊了。 “別走?!?/br> 他聲音帶些孤憐的企盼, “別走,讓朕抱一會?!?/br> 他閉上了雙眸,將頭埋在她的肩窩,由于他高出她許多,所以顯得有些古怪。 她掙脫不開,心跳漸漸慢下來,任由他抱著。 男子沉默、厚重而倔強的氣息,漸漸充盈在她的鼻腔。 *** 裕王妃誕子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宮中,嘉靖雖與蕭詩晴待了一會兒,卻也不得不去下令安排相關瑣事。只不過自那以后,嘉靖便經常來找蕭詩晴。蕭詩晴深知其原因,便也不拒了。 *** 幾天后。蕭詩晴和嘉靖在殿中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跑到殿外李芳身邊:“老祖宗,外面有個人說有急事見皇上,趕都趕不走啊?!?/br> “有沒有人堵住他?” 小太監帶著哭腔:“他執意進諫,攔都攔不住啊?!?/br> “他說,若是皇上不見他,他就一直在那兒不走!” “胡鬧!” 李芳斥道。 “是什么事???” 偏殿中,嘉靖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稟主子,只是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 李芳驚覺嘉靖細致入微的察言觀色,不敢再瞞: “回主子,是……張居正回來了?!?/br> 一聽這話,嘉靖身旁的蕭詩晴也是一驚。 “據說,他還帶了一份參江南官員的奏疏,執意要進獻給主子?!?/br> “參江南官員的奏疏?” 嘉靖驟然望向蕭詩晴。蕭詩晴身子一僵,他這樣精明,自然猜到了事情和《百官行述》有關。 嘉靖大喝,似乎連整個大殿都顫抖了: “宣他進來!” *** 不一會兒,身著長衫的書生跪在了嘉靖面前。 見到蕭詩晴也在,張居正微微一驚,卻依然恭敬上前,把奏疏交給嘉靖。 嘉靖接過那道奏疏,卻沒有直接看,而是望著張居正,眼中帶笑: “你這樣,就不怕他們合起伙來報復你?” “回皇上,臣只知道忠于朝廷,不知什么報復不報復?!?/br> “你想讓朕怎么處置你?” “無論是賞是罰,全憑皇上決斷?!甭曇粢廊灰蛔忠痪?。 “好,很好?!奔尉更c了點頭, “如此,我便給你封官?!彼坪跷唇浰妓骶偷?, “明日,你就到裕王府上報道?!?/br> 張居正一躬到底:“臣遵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