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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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西榮進去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始放片頭了。 這個電影院的放映廳并不多大,廳里人也不多,昏暗,安靜。 最前面稀稀散散的坐著幾對情侶,年齡有小有老,甚至許西榮還看到一對穿校服的小情侶,兩個小孩如膠似漆的黏在一塊低頭不知道在搞什么,就像連體嬰似的。 簡艾白就坐在他們前面,聚精會神的抬著頭看著熒幕,電影屏上的光反射到她的臉上,忽明忽暗, 明的時候她的臉色像蒼白的鬼魅,只有一雙眼睛明亮的咄咄逼人。 暗的時候她整個人幾乎要融進黑暗里讓他有一種錯覺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失去她。 他甩開這奇怪的想法,抱著懷里的零食快步走去,落座在她身邊。 她扭過頭,聲音有意放低:“來了?!?/br> 他也輕聲應了,把手里的爆米花桶先遞給她,再把奶茶從袋子里拿出來,插上吸管再遞,她看了一眼,湊過身在他耳朵邊嘀咕:“怎么不是可樂?” 許西榮眼中寵溺,笑著把其他小零食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喝可樂不好?!?/br> 她看著他好幾秒,然后低下頭啜了一口奶茶,非常,非常,非常小聲的說了一句:“不是都說電影可樂爆米花嗎?” 那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懵懂和惋惜。 雖然聲音很小,可是許西榮聽清了,也愣了。 等他回過神來,就見簡艾白一手抱桶,一手拿杯,十分認真的看著屏幕,他也不再和她交談。 電影冗長,播放緩慢。 全程許西榮都只顧著聽旁邊簡艾白咔哧咔哧嚼爆米花的聲音,讓他難以集中注意力。 電影里海面深藍,有海風吹蕩,rose一個人偷偷走上甲板,攀出欄桿,渾身顫抖,要跳進那一片幽深之中。 jack從背后而來,小心而謹慎,冷靜告訴她:別跳。 她回頭看他,惱怒也迷茫。 他目光明亮,語氣有趣而堅定。 “手伸出來,我拉你?!?/br> “跳下去不太好?!?/br> “你如果跳下去,我也只能跟你一起跳下去了?!?/br> …… 后排有小情侶哄笑調戲的聲音,無非就是說好浪漫之類的話,許西榮看了一眼,轉回來看身邊的人。 她咬著吸管,盯著屏幕一副出神的模樣。 畫面慢慢的走。 泰坦尼克號撞礁將要沉船,他答應她會坐上下一艘船找她。 她在小船上,和巨輪之上的jack對望,身邊有小孩哭嚎,所有人恐懼驚怕,六神無主。 他們眼里隱有淚光,只有彼此。 她毫不猶豫跳下船,淚水滿面朝他飛奔。 jack緊緊摟住她。 “你這個傻女人!?!?/br> 她攀著他的肩,頭發凌亂。 “我無法丟下你?!?/br> “你跳,我也跳,對不對?” 命運的繩結將他們牽引,讓彼此無法離開。 …… 災難之前,他們一路逃亡,來到初識的船頭,仿佛像是玩笑,他們從這里有一個浪漫的開始,卻有一個悲慘的結局。 畫面混亂的走。 她在漂浮的木板之上,他半身浸在冰冷的海水里。 jack的頭已經抬不起,海水撲過來嗆了他的聲。 rose凍的渾身打顫,啜泣不已。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聽我說,rose,你可以脫險,你會活下去,生一堆小孩,不論希望多么的渺茫?!?/br> “現在答應我,rose,你要活下去,永不放棄?!?/br> “快答應我……” 她又冷又怕,失聲痛哭,“我答應……” 他的聲音逐漸變弱:“一定做到……” 她哭著應:“我一定做到,jack,一定做到……” …… 后座上的小女生忍不住哭了起來,隱隱有越哭越大聲之勢。 簡艾白回過神,聽見小后頭的女生哭的沒完沒了,也沒了再看的興致,扒拉了一把爆米花死命的嚼。 小女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親愛的,如果我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不會把生還的機會讓給我啊” 一把還在變聲期的男生干啞道:“你一天到晚老想這些有的沒的干什么?” “我不管,你說你說,你會不會把機會讓給我?!迸⒆硬灰啦火埖?。 “會會會,讓給你,滿意了不?”男生哄著。 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簡艾白心里不恥的嘲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眼睛紅紅的靠在男生懷里,攥著紙巾,一臉幸福。 男生長得還不錯,借著熒幕投射的微弱光線能看見他臉上還帶著寵溺。 接著兩個人又嘀嘀咕咕的說了一些話,聲音不大不小。 簡艾白一字不落地全部收進耳朵里,她也不是故意聽墻角,只是電影有些無聊,才聽來消遣消遣。 分明就是高中生,毛還沒長齊就談論些情情愛愛,整的簡艾白整個人都酸倒。 倒是許西榮有始有終,還看的一臉認真,嘴唇緊抿,手里抓住爆米花桶,目光隨電影主人公而動。 簡艾白盯著他,耳朵聽著后面,一個人樂得自在。 她伸手往他桶里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里,繼續聽墻角。 過了一會兒,說話聲不見了,只剩下嘖嘖聲響,簡艾白用余光向后撈了一眼,兩個人已經抱作一團,親的火熱。 簡艾白沒法兒再聽下去,拿手指捅了捅許西榮。 他轉頭看她,眼睛在昏暗的環境里發亮,“怎么了?” 她咽了爆米花,喝了一口奶茶,笑瞇瞇地問了一個難住所有男人的問題:“我問你啊,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里你會救誰?” 許西榮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即回答,低頭思索。 “我說你這人……”怎么對什么事兒都那么認真呢? 簡艾白撇撇嘴,沒說出口。 他抬了頭,問:“你會游泳嗎?” 簡艾白摸了摸左耳垂,“你好煩吶?!?/br> “你要是會我就先救我媽?!?/br> “會會會,你好煩,我自己救自己行了吧?” “……”許西榮對她突如其來的不耐煩顯得一臉無辜, 他本來想說如果她會游泳的話他就救他媽,簡艾白要是不會的話他還是得救他媽,這關系到兒女道德問題,他不救,就是不孝。 簡艾白哪知道他想的那么深,忍不住揉了揉太陽xue,如法炮制:“如果我倆跟這電影主人公一樣,你會不會把生還機會給我?”渾然忘記自己剛才還在鄙視說原話的高中小女孩。 “會?!彼敛华q豫。 簡艾白的心輕而易舉的軟了,她伸手揉弄了下他的頭發,笑笑:“乖孩子?!?/br> 他躲開,理了理頭發,目光含笑,聲音低沉溫和的問:“那你呢?” “我什么?” “如果我們也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把生還機會給我嗎?” 簡艾白笑容一淡,“這不是沒發生嗎?” “這不是在假設嗎?”許西榮追著問,“會不會?” “不會?!?/br> 簡艾白想也沒想就直接開口,目光變得有些清冷。 她無法理解jack的愛,她只是個普通人人,她非常怕死。 為愛犧牲?付出自我?她沒有那么偉大,如果真的有那種情況,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保。 她答的太果斷,許西榮眼里的光頓時就黯淡下去,嘴角的笑意也收了,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男孩。 他有點后悔問了這個問題,其實他心里早就有答案,只不過真正從她口中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簡艾白嘴唇蠕動,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又坐了一會兒,電影已經走向尾聲,她拍拍許西榮的肩膀。 “我們走吧?!?/br> *** 從電影院出來,時間已是中午,太陽毒辣。 路上的行人多了許多,兩個人心懷各事,皆是沉默的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簡艾白突然就發現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只小狗,一瘸一拐的跟著他們。 小狗身上很臟,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甚至在身子左側還長了一片看上去有些惡心的癩子,只有一雙眼睛,烏溜溜的,明亮又干凈。 簡艾白停住腳步,瞇著眼睛看陽光下的小狗,它像是受了驚嚇,哈哈吐了兩下舌頭,往后退了一步。 許西榮見她停下,轉頭看,就發現簡艾白定定的看著那只癩皮狗。 “怎么了?”他問。 “你等我一下?!痹捳f完,簡艾白朝旁邊的便利店飛奔而去。 那只小狗見簡艾白離開,也不跟,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時瘸著走上兩下,防備的看著許西榮。 再回來的時候,簡艾白手上多了兩根熱狗,她把竹簽拿掉,把熱狗放在地上。 小狗不怕生,被熱狗的香氣誘惑,只是上前嗅了嗅,就一口咬住熱狗,囫圇的咬,因為瘸了一只腳,它低頭吃東西的時候有些站不穩,后腿左蹦右跳的保持平衡。 簡艾白蹲下身伸手去摸它,它往后退了一步,齜牙看她,眼露兇光。 她不介意,含笑的看著它,小聲說:“吃吧?!?/br> 它仿佛聽懂了,收起兇樣,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 趁它低頭,簡艾白極為小心的摸上了它的背脊,避開癩皮,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它,它很瘦,幾乎瘦的皮包骨頭,毛發亂而臟,甚至有些地方的毛都打結被泥水黏成了一塊。 許西榮低頭,只看到她腦袋上的漩,周邊深棕色的發被陽光照的散出一圈橘色的光暈,很溫柔。 簡艾白淺淺一笑,突然說:“今天是我第一次看電影?!?/br> “嗯?” 簡艾白一下一下地摸著小狗,隨意道:“以前小學的時候學校組織去過電影看過幾次,真正算的上看電影的,就今天這一次?!?/br> 許西榮沒說話,在她身邊蹲下,過了好一會兒,輕聲說:“以后我再帶你來?!?/br> “好啊?!焙啺讘寺?,摸了摸小狗的耳朵。 他看著那只慘不忍睹的小狗,又嫌道:“流浪狗身上有細菌,很臟,還是別摸了?!?/br> “臟嗎?我覺得不會啊?!?/br> 小狗把熱狗吃的一干二凈,對簡艾白也溫順起來,轉了個身,用舌頭舔她的手掌。 簡艾白沒躲,反而摸摸它的頭,說:“說不定它以前大概也長得很好看呢?!?/br> “大概在人眼里,動物和人一樣啊,都有高貴和低賤之分,可是始終都是一條命?!彼⒅驗閮筛鶡峁肪蛯ψ约汉翢o防備之心盡顯親熱的小狗,喃喃說:“低賤的命,別人稍微給點甜頭大概就會不顧一切的付出自己的所有?!?/br> 她說的話前后不著調,許西榮似懂又非懂,只能問:“你很喜歡狗?” “以前不喜歡,后來有了刀子其實覺得還不錯?!彼蝗谎銎痤^,朝他笑了一下,臉色卻是蒼白的。 許西榮沉默,他不明白她話里行間的意思,但是他能察覺她心情的低落。 簡艾白手里又摸了兩下,收回了手,站起身對著小狗笑瞇瞇的說:“只能幫你到這里啦,以后不要誰給你吃的就跟誰親,見到壞人要跑快些知道嗎?” 小狗抬著頭看她,哈哈的吐著氣。 簡艾白笑了一下,說:“說了等于白說?!?/br> 手卻被人牽起來,十指緊扣。 許西榮眉間還有點憂郁,卻還是溫和笑著牽著她的手說:“走吧,趕緊回家洗手?!?/br> 簡艾白一怔,低頭看一眼彼此交握的手,覺得莫名的溫暖。 他握的很緊,一點也不想把她放開。 他剛剛說什么來著? “流浪狗身上有細菌,很臟,還是別摸了?!?/br> 他明明覺得臟,可是他還是牽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