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想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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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在上界?你想做什么?” “聽聞你到了上界,來看看故人罷了,你又何必這般緊張呢?” 外頭月光映入房內,白瑾瑜抬起了眸,終于借著月光,看清楚了白夜。 他著了一身湖水藍色衣衫,衣袖寬大,露了半截鎖骨,腰間系了淺藍色宮絳,墨發高束,戴了一枚白玉簪。 白夜生的好看,白瑾瑜一早都知道,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般久未見,他竟又好看了幾分。 “你落魄之時,可曾到過青樓作了面首?” 白瑾瑜的聲音雖是淡然,卻話中帶刺,嘲弄之意極甚。 即使白瑾瑜知道,白夜有可能是她親生哥哥,她依舊極為厭惡白夜,若是白夜死了,白瑾瑜能連著放炮十日。 說來,白夜倒從未落魄過。 當初他和皇妃勾結,大元皇帝下旨捉拿他時,他暗中有老太太幫忙,倒仍養尊處優,并未吃過苦,直到他逼宮失敗,依舊有上界水城邀他前去,過的盡是人上人的日子。 白瑾瑜在洪村內吃的苦,他倒是一日未曾體驗過。 白夜眸中掠過了一抹冷意,攥著白瑾瑜脖頸的手逐漸發緊,白瑾瑜的面龐,也漸漸變作了慘白色。 “松手……” 白瑾瑜的聲音極弱,她想要將白夜推開,奈何白夜內力增長之快,出乎了白瑾瑜的意料,她身上的內力,竟絲毫推不到白夜! 白夜似也怕真的將她掐死,便松開了手,斜著一雙冰冷的眼眸,朝著白瑾瑜望著。 入目所見,白瑾瑜的脖頸上多了一圈極深的紅印,還有地方瘀了血,觸目驚心。 白瑾瑜垂下眼簾,見白夜手中攥了匕首,匕首所對的方向,正是她的心臟,怕白夜真的動了殺心,便打消了喊人的心思。 “多日不見,你又何必對我抱有太多敵意?說罷,你的來意?!?/br> 白瑾瑜冰冷的眸中,掠過了一道殺氣。 白夜輕呵了一聲:“你不知道么?淵獄要出寶物了?!?/br> “你不會也信那長生不老丹吧?” 白瑾瑜面上染著嘲諷。 “此事鬧的沸沸揚揚,這般多人馬出動,說明此物非凡,就算不能長生,也不是凡物,眾人都去了,我又怎能不湊湊熱鬧?白瑾瑜,你怕是也想去淵獄一趟罷?” 白夜端坐在了白瑾瑜對面的太師椅上,瞇起了眸,右手輕點桌面。 白瑾瑜心中一動。 她的確是要去淵獄,卻不是要尋那寶物的,只是要尋父親而已。 此番爭奪寶物的人定然極多,她沒有閑心湊這一份熱鬧。 “我對那寶物沒有興趣?!?/br> 白瑾瑜如是道。 “嗤?!?/br> 白夜不屑一笑,他輕輕朝前傾,捏住了白瑾瑜的下巴,直視白瑾瑜的雙眸:“沒有興致?容顏易老,你不怕一年年老去么?” “世上根本沒有長生不老藥,還有,我再說一遍,我沒有任何興趣?!?/br> “哦?那你收了陳興給你的,通往淵獄的地圖作甚?” “你怎么知道?白夜,你跟蹤我!” “跟蹤倒說不上,只是恰巧看到了而已。你帶著地圖,同我一起去淵獄?!?/br> 白夜想要帶著白瑾瑜,一是因為白瑾瑜手中有地圖,二是想要等他拿到寶物后,散播謠言,道寶物在白瑾瑜身上,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白瑾瑜身上罷了,倒是一箭雙雕。 “你殺了我吧?!?/br> 她不可能陪白夜一起去尋寶物。 “你以為我不敢殺么?” 白夜雙眸微瞇,帶著幾分狠意。 “你知道,你手臂上為何有蓮花型胎記嗎?” 白瑾瑜面上并不見慌亂,而是淡淡地垂下了眼簾,朝著白夜的手臂望了過去。 “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夜心中一沉,覺得白瑾瑜不像是在說謊。 他先前也覺得這胎記蹊蹺,多次去查,卻未查出個所以然來,他總覺得白瑾瑜知道些什么! 白瑾瑜眸色淡然,此刻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將此事告訴白夜。 她不確定白夜會不會信,若是白夜信了,有他一起救父親,倒是多了一分勝算,但白夜不是什么好人,她不敢保證白夜在一路上,都會安安分分的。 她可不覺得,等白夜知道自己同他血脈相同后,會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 “我若是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 白瑾瑜挑眉道。 “等尋到寶物后,分你一顆?!?/br> “誰知道你能不能拿到寶物,莫想空頭套白狼,給些實際性的東西?!?/br> “聽聞你的武器,被風嚴華毀了?” 白夜面上冷意未減,卻從懷中拿出了一條白綾,朝白瑾瑜丟了過去! 白瑾瑜心中一動,猛地將此物攥在了手中。 他的消息怎的這般靈通?此時本該無人知曉,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這白綾同白瑾瑜以前的那條不同,此物并非是用日月石鑄造的,卻比日月石更加堅韌,威力也更大,上面繪了淺淺的云紋,在燭光的映襯下,散發著點點瑩光,倒甚是好看。 “給你此物,可夠換你消息?” 白夜的聲音清冷。 白瑾瑜將其折疊好,放入了懷中,點頭道:“可以?!?/br> 她說罷,朝四周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偷聽后,便抬起了眸:“我說了之后,你可能會不信?!?/br> “你總歸是要說了,才知我信不信的?!?/br> 白夜瞇起雙眸,冷冷道。 “上界有一位元浩帝君,地位尊崇,后來,他便同一個喚作容玖的女子成親了,生了一對兒女,兒子的手臂上,便有一個蓮花型胎記,如同你手臂上的一模一樣?!?/br> 白瑾瑜話罷,見白夜面上并無震驚,甚是淡然,又道:“后來,容玖帶著兩個孩子到了下界,去見她的meimei容云,容云遇到了危險,容玖為了護著她,便身亡了?!?/br> 當白瑾瑜提到容云時,白夜的面上終于有了些變化。 “容云本也有一對兒女,但中間不知發生了何事,容云竟以為容玖的兒子,是她的親生兒子。同時,她也收養了容玖的女兒。 她不知道的是……她付出半生心血養的大兒子,其實是容玖的血脈,而非是白家人,就連老太太,也被糊弄了這般多年?!?/br> 白瑾瑜的語氣淡漠。 白夜的面色逐漸變冷:“你的意思是說,不僅你不是白家血脈,就連我也……” “你很聰明?!?/br> 白瑾瑜點了點頭,承認了白夜的猜想是真的。 說來荒唐可笑,老太太為了讓白夜做上白家家主,排擠自己,作了這么多妖,到了后來,竟就連白夜都不是白家血脈。 白夜的望向白瑾瑜的眸色微深,俊美的臉龐上,出現了幾道裂縫。 他自小待白瑾瑜不好,便是老太太時常在他面前,道白瑾瑜是野種,處處提醒他與白瑾瑜不同,讓他遠離白瑾瑜,莫要太過親近了。 可如今…… 老天爺無疑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元家的血脈,自出生起,身上都會有劇毒,你身上沒有中毒,多半是因為多了那朵蓮花罷?亦或者,一輩人之中,只會有一個人身上帶有毒素……此事我倒是不懂,元浩帝君如今被關在淵獄之內,是否要一同救他,便看你自己的?!?/br> 白瑾瑜依舊語氣淡漠,并未因為血緣關系,對白夜的態度,發生一絲轉變。 她恨白夜,是白夜將她害的生不如死,她甚至想親手殺了白夜,能轉變態度便是怪了。 白夜就這般望了白瑾瑜許久,輕嘲一聲,才轉過了頭,朝著窗外望了過去,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半柱香時間后,他單手負后,終于開了口。 “三日之后,北齊皇城門口相見,我們一同去淵獄,將他救出來?!?/br> “不必了?!?/br> 白瑾瑜說著,便拿了筆墨紙硯,將通往淵獄的地圖,重新繪了一遍,將繪好的圖,丟到了白夜的懷里:“拿著地圖離開,若非正巧遇見,這一世不用再相見了?!?/br> 白夜將地圖握在手中,展開掃視了一眼,淡淡道:“白瑾瑜,我很好奇,你究竟有多恨我?!?/br> “我想要你死?!?/br> 白瑾瑜的眸底帶著殺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理。 白夜站起了身,雙手撐在了白瑾瑜身側,傾身而下,墨發如瀑,散了白瑾瑜一肩:“恩?想要我死?” 白夜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大正常,他伸出了手,猛地掐住了白瑾瑜的脖頸,隨力道逐漸變緊! 白瑾瑜雙手緊握,想要喊出聲來,奈何發不出一個字來! 她望著白夜那雙發紅的眸,覺得多半是他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已經半瘋魔了。 “你是同我血脈相連的meimei,就連你也想要我死?” 這世間的人,全都想要他死,她居然也想要他死! 白瑾瑜望向白夜的眸中增了一絲冷嘲。 血脈相連? 她還真不在乎這個。 只要她的實力足夠強大,她便想要白夜死,以報當年之仇,僅此而已。 白夜原沒有這般瘋癲的,她在上界不知經歷了什么,性情竟這般大變。 白夜就這般冷冷的望著白瑾瑜,直到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沉靜了下來,他才松開了白瑾瑜的脖頸。 白夜單手負后,背對白瑾瑜而站,淡淡道:“剛剛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如你所言,若非碰巧遇見,日后再不必相見?!?/br> 頓了頓,白夜又補充道:“今日看在你同我說這般多的份上,饒你一命,再相見時,你我便是敵人?!?/br> 說罷,白夜身影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白瑾瑜正襟危坐,眸中掠過的一抹殺意,脖子上的掐痕已經發了紫。 總有一日,她會親手殺了白夜。 若父親怪罪,便讓父親再殺了她,為白夜報仇好了。 沒過多久,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白瑾瑜只聽腳步聲,便知來人是誰。 她心中一喜,正想要站起身子,開門讓丁煦羽進來,卻想到了脖子上的掐痕,她怕丁煦羽擔心,便從柜子里拿出了些脂粉,將脖子上的傷口給遮住了。 而后白瑾瑜才打開了門,抬起了雙眸,朝著丁煦羽望了過去。 男子身形修長,墨發高束,身上帶著淡雅的香味,甚是好聞。 他見到白瑾瑜紅,桃花眸微瞇了起來,下意識的朝著白瑾瑜的脖頸上望了過去。 “你脖子上有傷?!?/br> 丁煦羽的語氣淡漠,并非是詢問,而是肯定。 依丁煦羽的眼力,即使是白瑾瑜將傷口遮住,他依舊能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白瑾瑜見他看了出來,便也不再攔他,將白夜來過的事,同丁煦羽說了一遍。 丁煦羽給白瑾瑜療傷之后,眸色微冷,便同白瑾瑜說了白夜如今在上界的身份。 白瑾瑜一聽,這般短時間內,白夜竟已是水城城主,心中震驚之時,又對白夜提高了些警惕。 一個月后的某天,水城突然出了大變故,白夜差點由此身亡,白瑾瑜也不知是不是丁煦羽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