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樁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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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杜萍便雇了一輛馬車,帶著丁煦羽以及游雪瑤父女,白瑾瑜一起,坐在了馬車上,直朝牧家而去。 杜萍原是不想讓白瑾瑜跟著一道去的,但白瑾瑜若是不去的話,丁煦羽也不準備去,杜萍沒有辦法,只能一臉不滿地讓白瑾瑜也上了馬車。 等他們到了牧府門口之后,杜萍忙下了馬車,帶著身后的一眾人,來到了守門小廝的面前,她面上帶著一抹得意,伸出了手,朝著丁煦羽指了過去,微仰起了下巴:“這位小哥,丁煦羽過來了,麻煩您去府內通稟一聲吧!” 那小廝瞧了杜萍一眼,眉頭微蹙了蹙,看起來似是有些不情愿,游為會意,忙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兩銀子,遞給了守門的小廝。 那小廝拿了銀子,心中歡喜,忙笑著道:“還是這位爺會來事!您在這兒等著,小的馬上便前去通稟!” “昨日這老女人來的時候,還說牧家主會親自出門接她呢,我怎么沒看見牧家主來???” 牧家斜對門的幾家鋪子老板,都想起了昨日的事,站在了自家鋪子門口,朝著杜萍的方向望著,看起了笑話。 那些坐在鋪子內喝茶吃酒的百姓,本來正無聊著,難得找到了些話題,也都饒有興味的朝牧家門口望了過去。 “對對!我昨日也見到這個老女人來了,昨日人家把話說的可威風了呢,我都替她感覺羞恥!” 杜萍冷著一張面龐,死死的朝著那些閑言碎語的老板和百姓們盯著,嗤笑道:“你們給我等著!很快牧家主便會出來了!” 杜萍話音剛落,牧家的大門便被打開了,杜萍心中一喜,一臉的得意洋洋,忙朝著牧家大門指了過去:“你們看!牧家主這不是來迎接我們了嗎?” 百姓們聞言,便手中捧著茶,一臉揶揄地朝著牧家門口聚了過來,那幾個老板見離的近,也都湊過來瞧起了熱鬧,許多大街上的百姓也都伸長了脖子,朝這邊瞅了一眼。 “喲,牧家不會真的會來人吧?” “我瞧就算是來了人,也難請這個女人進去?!?/br> 孫老板冷笑了一聲,一臉的輕蔑,這位孫老板,也就是昨日里頭,同杜萍吵的最兇的那位,杜萍正想要出聲嘲諷于他,誰知連青玉便從牧府內走了出去,她面上含著溫柔的笑意,輕聲道:“家主有令,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可以進來了?!?/br> 連青玉說罷,便伸出了玉指,朝著杜萍的方向指了過去,杜萍面色一僵,笑意瞬間凝固了起來。 連青玉的面上帶著一絲嘲諷笑意,望了杜萍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朝著白瑾瑜他們凝視了過去:“你們跟著我來吧?!?/br> 她說罷,便轉過了頭,朝著牧府內走了進去,任憑杜萍如何撒潑罵人,連青玉都淡淡笑著,對其置之不理。 丁煦羽雙眸清冷,似笑非笑地朝著杜萍望著:“娘,你不如先回去吧?!?/br> “回家去?牧家主同我丈夫有這么深的交情,怎么可能會不讓我進府?我憑什么回家?肯定是剛剛那個丫鬟謊報牧家主的命令!我今日就在這里等著,等牧家主迎我進去,我再離開這里!” 杜萍微微仰著頭,冷冷的朝著孫老板望著,硬是要打腫臉充胖子,死活都不愿意挪地方! 丁煦羽心中無奈,扯了扯唇角,也不好再勸杜萍,只好跟著白瑾瑜一起,朝著牧府內走了進去,杜萍就這樣在牧家門口杵著,死撐著面子,等著牧塵出來接她,也不愿意離開。 連青玉帶著他們幾人來到牧府內之后,淺笑著道:“聽說你們有一件事,有求于家主,不知是不是四年前,游家和劉家的那樁案子? 說來也巧,今日有一個自稱劉家子孫的少年,也來到了牧家門口,想要讓家主幫他申冤做主,如今正在大堂內呆著,我們家主原不想管的,但見你們兩家人都來齊了,心中也生了興趣,想要著手處理這件案子?!?/br> 游雪瑤跟在連青玉身后,望著連青玉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嗤笑了一聲,眸中掠過一抹不屑。 一個丫鬟而已,憑什么趾高氣揚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還是一個奴婢而已? 丁煦羽心中一動,俊眉微挑,朝著連青玉望了過去:“這劉家報案,就來了一個少年?” 丁煦羽問罷,游為面色一白,緊握住了雙手,面色微微發白,神情略有些不大自在。 “是啊,自從洪村的村長,判了那三百兩金子,歸劉家所有后,沒過幾日,劉家全家十六口人,竟全都死于非命了,只有今日來牧府的劉家少年,因為當時沒在家,便留得了這一條性命。 今日劉家少年來牧府,為的便是狀告游家人,謀害了他們全家。你們游家的人,今日又來告劉家什么?” 連青玉/腳步一頓,轉過了眸子,似笑非笑的朝著游雪瑤和游為望了過去:“你們該不會是……覺得洪村村長判的案子有誤,想要讓我們家主重新判案,將那些金子判給你們吧?” 游為聽罷,面色驟然大變,冷汗一滴滴的從他額上冒了下來,他朝后退了兩步,聲音發顫:“不……這,這位姑娘,我們今日并非是因為那件案子而來的,只是想來拜訪一番牧家主罷了!” 游雪瑤心中一怔,滿目盡是不解:“爹,你在家不是跟我說,分明是劉家搶了我們家的金子,村長卻將金子誤判給了劉家,我們游家今日想要來尋牧家主,讓牧家主重新審理這件案子,幫我們將那三百兩金子要回來嗎?” “別胡說!我……我什么時候說要讓牧家主,幫我們要回這些金子了?我們拜訪完牧家主,便趕快回家去!” 游為面色慘白,眸底漲紅,死死的朝著游雪瑤瞪著,將游雪瑤嚇的不輕。 他這個傻女兒,怎么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呢?他原本以為,劉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便想借著牧家主這層關系,將那些金子占為己有,可誰能想到,劉家居然還有一個孩子沒死! 萬一那孩子手里,有自己殺害劉家人的證據,就算自己上頭有林家老爺子護著,他不被剝掉一層皮,這事也不會輕易了了??! “可是爹爹……” 游雪瑤正要詢問,牧塵便身著黑色長袍,墨發高束,冷著一張臉龐,朝著游為走了過來。他身上的氣勢極強,渾身氣息冰冷,身后跟了幾個侍從,另一個長相清秀,約十五六歲年齡大小的清秀少年。 連青玉見到牧塵之后,忙朝著牧塵行了一禮,微微低著頭,候在了牧塵的身側,連青玉在鬼門中雖是八大堂主之一,地位要比牧塵高的多,但在這牧府內,她只是丫鬟身份,見了牧塵,也是會行禮的。 游為見牧塵來了,心中大驚,忙慘白著一張臉,深吸了幾口氣,哆嗦著朝著牧塵行了一禮:“參……參見牧家主!” 游雪瑤也跟著游為一起,朝著牧塵行了一禮,她轉過眸子,見白瑾瑜正蹙著眉頭,冷著一張臉龐,跟個喪門星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頓時心中一陣煩悶。 “白癡,讓你跟著我們一起進牧府,算是你上輩子積了德了,你居然還敢皺著眉頭,你是見不得游家好是不是?” 游雪瑤根本不將白瑾瑜當做人看,無論在什么場合,該訓斥便訓斥,絲毫不去忌諱,游為此時心中本就帶著些懼意,急著需要找人宣泄一下心中的恐懼,他便冷著一張臉,死死的朝著白瑾瑜瞪了過去:“半奴就是半奴,始終上不得什么臺面!還不趕緊滾!” 他說罷,便恭敬的朝著牧塵抱了抱拳,沉聲道:“牧家主,不如先讓這個半奴離開吧,她婆婆還說讓她今日去我們家拉磨呢,不如讓她先去我們家干活吧!留在這里,倒是臟了您的府??!” 若不是丁煦羽這小子,非要帶著這半奴一起來,自己死都不和她乘同一輛馬車!太過侮辱人了! 牧塵的面色原來雖冰冷,但還算正常,他聽了游家父女的話,臉色瞬間便陰沉了起來,他手背青筋直爆,緊緊攥住了雙手,冷聲道:“你們可是為了幾年前的那件案子而來?將你們手中的證據呈上來吧!” 牧塵背后的劉家少年,從始至終,都一直陰沉著一張臉龐,朝著游雪瑤他們望著,滿目怨毒,將唇都咬出了鮮血,游為見牧塵不理會他的話,心中正有些羞憤,想要再重新說一次,劉家少年便仰起了手,冷冷地朝著游為指了過去! “牧家主,你千萬別信他們的話,也別信他們手中的證據!他們的證據,全部都是偽造的!幾年前,我回到家中的時候,親眼見到游為帶著數人,從我們家里離開。而我父母親人,也在他離開之后,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手里面還有許多搜集多年,游為雇人行兇的等等證據,請家主過目?!?/br> 劉家少年一臉恨意的朝游為望著,眸中淌出了兩滴淚,他一咬牙,便從懷中拿出了厚厚的一疊紙,朝著牧塵遞了過去,牧塵垂下眸子,翻閱了一番那些紙張,點了點頭:“這些證據,的確能充分證明,游為因財起意,卻因沒有得到錢財,又帶人行兇,謀害了劉家一家?!?/br> 游為怔怔的望著那些證據,張了張唇,渾身顫的猶如鵪鶉一般。 他花費那么多銀子,派人偽造了證據,想要尋牧家主,來證明那三百兩金子,是皇城白家賞給自己家人的,想要占有那些金子,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今日竟然被算請君入甕了! 一定是這些人串通好了,故意挖了個坑給他跳! 游為深吸了一口氣,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要從懷中掏出那些偽造的證據,還妄想和劉家少年一起分庭抗禮,誰知下一秒,丁煦羽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將信中的收據拿了出來,朝著牧塵遞了過去。 “牧家主,這收據不知是誰放在我們家門口的,或許對這件案子有用?!?/br> 丁煦羽清冷的眸中含笑,微顯得有幾分慵懶。 游為張大了嘴巴,呆傻傻的朝著那一張收據望著,整個人都傻在了那里!他這段時間,忙著制造假的收據,觀摩了不少被朝廷蓋了章的收據,一看便知道那張收據十成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