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橫濱夜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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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打開門的時候,沈悅歡剛剛合上他的翻蓋手機。 蓋子和手機鍵盤碰撞發出了輕微的“咔噠”一聲,然后就淹沒在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響中。 沈悅歡抬起了頭。 “中也,走吧?!彼α诵?,“是時候去拜訪一下……那位勉強還有余力能夠想辦法的人了?!?/br> “太宰治那家伙讓我帶你去見首領?!敝性幸病皣K”了一聲后說道,“不過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啊?!?/br> “嘛,去一個地方總要先去拜訪一下當地的地頭蛇不是嗎?”沈悅歡理了理自己的長發,“雖然我已經來過一次了?!?/br> “你多穿件外套,”中原中也打量了一下沈悅歡的穿著后說道,“晚上比白天要冷,而且為了趕時間我會抄近道……那樣風大?!?/br> 沈悅歡笑了笑,聽話地在自己現在的穿著外又套了件不算厚、也不算薄的白色厚呢子大衣。 他跟著中原中也走出了公寓門,看著中原中也將門反鎖,然后坐上了中原中也那架粉紅色機車的后座。 “抱穩了?!敝性幸搽S意地向坐在自己身后的乘客嚷嚷了一句,下一刻他啟動了機車。 發動機在夜里開始咆哮,振動聲響徹了寧靜的街區。中原中也帶著沈悅歡沖向了橫濱最高的建筑。 * 中原中也說的抄近道就是指開了重力cao縱直接從空中走直線。 機車沖過了幾個街區之后正碰上前面有兩個組織在火拼,于是中原中也抬起了車頭,消除了重力,腰身一擰就連人帶車上了墻,幾乎將街道兩邊的大樓的墻壁當做寬敞的馬路一般。 沒多久中原中也就消除了機車的重力。兩人帶著那架機車接著慣性在半空中向著port mafia大樓沖過去,夜晚橫濱的風從兩人身周刮過,吹的叫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別往前看?!敝性幸舱f道。他的話很快就散在了風聲中,如果是別人估計只能從風聲中聽到斷斷續續的只言片語……但是沈悅歡的耳力足夠,他清楚地聽見了中原中也的聲音。 “往下看,悅歡。橫濱漂亮嗎?”中原中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知道沈悅歡坐在他身后,其實看不到他在笑,可中原中也就是忍不住的高興,臉上也就不自覺地帶出了笑容來。 沈悅歡聽話地向下看去。 他們在高空中俯瞰整個街區。雖然高度沒有飛行的飛機那樣高,但是也足夠沈悅歡看清楚各個地方都有點點燈火,如同夏夜晴空中的星光一般的橫濱。 確實好看。沈悅歡想,這樣的萬家燈火就像是他生命中的火光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正活著。 他還活著。 他活在當下。 活在這個原本是近代文豪的大佬們,紛紛不務正業跑去投筆從戎的世界。 沈悅歡在這一瞬間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肩頭卸下。他本應知道他丟下的重負究竟是什么,但他卻似乎并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 他在這一刻只感覺到了輕松。 那種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中都透出來的輕松感幾乎要他淹沒。 沈悅歡松開了握住機車后座保持平穩的手,轉而環上了中原中也的腰。他把下巴抵在中原中也的肩頭,低低地笑了。 “謝謝你,中也?!彼皆谥性幸参⒓t的耳邊輕聲說道,“今天橫濱的夜色真美啊?!?/br> * 森鷗外和太宰治正等在位于port mafia總部頂層的辦公室里,一個金色頭發的小女孩兒正趴在地板上用蠟筆畫畫。 這里原本應當是氣氛嚴肅的地方,但是那個小女孩卻拿著蠟筆在價格相當高昂的瓷磚上隨意地畫著,留下了一道道五顏六色的蠟痕,而且蠟筆的痕跡擴張得越來越大。 太宰治瞥了小女孩兒一眼,然后走到了金發女孩兒的面前。 “吶,太宰君?!鄙t外雙手交疊,將手肘放在自己面前的辦公桌上,看著愛麗絲畫到哪兒,自己就走到哪兒的太宰治悠悠地問道:“你能離我的愛麗絲醬遠一點嗎?” “才——不——要——咧!”太宰治笑瞇瞇地蹲在用蠟筆在首領辦公室里的地板上畫畫的愛麗絲面前,伸出手去搶小女孩手中的蠟筆,“你畫的東西超級難看!太宰大人我就勉為其難地教你怎么畫吧!” “我才不信!”愛麗絲收起蠟筆踩著小皮鞋噠噠噠地跑到了森鷗外身后,朝著太宰治做了個鬼臉,“太宰的嘴,騙人的鬼!” “哎——”太宰治的語氣中滿是漫不經心,可偏偏他將手按在了自己心口,臉上也做出了一幅難過模樣,讓人幾乎無法判定他究竟是不是被傷透了心:“愛麗絲醬就這么討厭我嘛?” “對啊對啊,太宰你這家伙超!討!厭!”愛麗絲毫不客氣地拉著森鷗外的頭發告狀:“林太郎!太宰治上次放在走廊里的自畫像超可怕!丑到把我嚇哭了!太宰那家伙就是個騙子!你快點幫我打他!” “啊啦啊啦,這是不行的哦小姐?!碧字温冻隽艘粋€滿是黑泥的笑容來,“和家長告狀可是相當沒品的行為哩……而且森先生這樣成熟的成年人還不一定會按照你的要求來哦?” “愛麗絲醬就別任性啦?!鄙t外笑瞇瞇地摸了摸愛麗絲的頭,口中卻附和起太宰治的話來,“打是不能打的,只能靠口頭懟一懟他,或者讓中也和沈君給他塞狗糧,或者隨手坑一坑他才能讓太宰君消停一下的樣子?!?/br> “林太郎你真沒用!”愛麗絲氣的一腳踹在森鷗外正坐著的椅子腿上,直接把椅子踹得散了架。 森鷗外“哎喲”一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等他抬頭再看的時候,愛麗絲的人影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太宰君?!鄙t外忽然說道,“中也君差不多該來了吧?” 他雖然尚且狼狽地坐在地上,可他卻像是坐在高處不怒自威的帝王。他的周圍的椅子殘骸就像是他寶座下堆疊的萬千枯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他的臣屬和領土。 “等您換完新椅子,小蛞蝓和他的男朋友就差不多要到了?!碧字螀s絲毫沒有被森鷗外的氣勢所迫。 他站在書桌正前方,越過書桌看著有些狼狽的森鷗外,臉上原本的笑容被他收了起來,看著頗有些冷漠的意味在內。 “是么?!鄙t外從地上爬了起來,隨意地拍打了一下身上蹭上的木屑,按下了召喚部下的電鈴。 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張嶄新的椅子,又掃去了地上破碎的木屑,然后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這期間沒有任何人膽敢抬頭看一眼這兩個正沉默著的人,因為他們的名聲在過去的一年里愈發的兇殘了。 自從一年前得到了重力cao縱使,原[羊之王]中原中也的效忠之后,森鷗外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地掃除了前任首領留下的[亂黨],又肅清了大部分gss和羊以及高瀨會這樣的敵對勢力。 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是他手中最銳利的兩把刀。 中原中也原本的名聲就已經足夠大了,這一年里他的名聲傳播的更加廣……而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太宰治從[森鷗外上位的見證者]一躍成為了port mafia新任首領跟前的紅人,甚至在橫濱的黑道組織中傳出了“太宰治的敵人的不幸之處就在于,他的敵人是太宰治”這樣的傳言。 這就足夠讓人敬畏到難以產生違抗的心理了。 * 太宰治說的要到了,就是真的要到了。 這一點一年前曾經跟太宰治一起去調查[荒霸吐]的中原中也和沈悅歡最有發言權。 果然剛換完椅子沒多久,森鷗外甚至都還沒有重新坐下來的時候,首領辦公室的雕花木門外傳來了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緊接著就是中原中也的聲音:“首領,我來了,按照您的吩咐,把沈先生也一起帶過來了?!?/br> “進?!鄙t外說道。他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坐姿調正,讓自己面對著被人徐徐推開的大門。 沈悅歡跟著中原中也走了進來,時隔一年,完全相同的四個人再一次集合在了同一個地點……只是不少人的身份和態度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好久不見啊,沈君?!鄙t外將自己的背部懶散地貼上椅背,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看著一年不見又長高了不少的少年。 “久疏問候,森先生?!鄙驉倸g對著森鷗外點了點頭,“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吧——至少作為橫濱本地勢力的你們應該比我們要著急得多?!?/br> “你說得對?!鄙t外點了點頭,“那么,關于橫濱的異能特務科的小算盤……你知道多少?” “想問關于[白麒麟]澀澤龍彥的事情就請直說?!鄙驉倸g看著森鷗外酒紅色的雙眼,露出了一個苦笑,“其實我是不能正面對上他的……太宰治最好也不要正面對上他?!?/br> “哦?”森鷗外似乎來了興趣。他坐直了,將原本散漫地搭在扶手上的手重新拄在了木質的雕花書桌上,又將下巴抵上了交疊的雙手。 * “那條消息,你們告訴過森先生了嗎?”沈悅歡卻沒有多說什么情報,轉而問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告訴過了哦?!?/br> “指哪條情報?”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異口同聲地說。 “呀咧,果然是小蛞蝓,連沈君說過的話都記不住?!碧字翁鹧劭粗性幸舱f,“莫非是把所有用來長腦子的營養全部用來增長肌rou了嗎——可是問題是你過了一年也沒長高多少嘛!” “閉嘴!混賬太宰!”中原中也惡狠狠瞪了一眼太宰治,然后轉頭看向沈悅歡,“是關于那個特異點的……?” “現在才反應過來啊——”太宰治攤開手,“果然該說你是黑漆漆的帽子君哩,腦袋空空的小·蛞·蝓?!?/br> “哈?你說什么你這條死青鯖——” “夠了!”森鷗外喝止了倆人沒完沒了的吵鬧,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沈悅歡身上。 “我明白了。他的異能力也是對別人的異能力起直接作用的吧?”森鷗外說。 “是的,澀澤龍彥的異能力是以他自己本身的名字命名的。其異能力名為——[龍彥之間]?!鄙驉倸g說道,“能力效果能和他使所處的地點被濃霧籠罩,起霧區的普通人會暫時消失,直到異能力解除,而異能力者會與其異能力分離,分離后的異能力會攻擊其主人。若異能力者被殺,他就可以收集變成結晶(寶石)的異能力?!?/br> “至于讓異能力回來的方法……目前為止尚且沒有任何一個精神正常的活著的異能者知道?!鄙驉倸g說,“不過有個在外地出差而且戰斗力不怎么樣的前輩在死亡前給了我們一條線索?!?/br> “那條線索是——?”森鷗外問。 “雖然并不想告訴你……但是我也不想讓我男朋友因為缺少情報而受傷?!鄙驉倸g說道,“那么聽好了中也——” 他的聲音只傳進了中原中也的耳中。 “是[結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