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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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非刷的一下拉開椅子站了起來,鐵青著臉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 ?我跟你一起去?!彼哺玖似饋?,如果他一走,這里就剩她一個人,雖然說這里是莊嚴的梵音寺,但她還是覺得不怎么踏實。 “去大師那邊,你在這里等著,不要亂跑?!边@件事他打算單獨和智覺主持商量,如果她跟著去,別人肯定會起疑心。 “哦?!彼肿讼聛?。 他走到門口又轉過身叮囑:“若是有別的人來問,你什么都不要多言,等我回來?!?/br> “嗯,我也不好意思和別人說話?!彼挪辉敢夂蛣e人討論這些呢。 但是這句話在容非聽來就是:我只好意思和你說。 這樣的話,有一種無形的親近, 他的心臟一悸,然后又是莫名的生氣,她總是這樣,看起來像是也沒說什么,卻偏偏什么都說了。 碰的一聲,他將門摔上,震的那株千年的銀杏都抖了抖。 “容非好可怕?!敝怪箯幕昶巧钐庛@了出來,但它并不是真的怕容非,就是覺得他剛才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樣。 “還好啦,他就是表面比較兇?!笔婷餮┫乱庾R的為容非辯解,她現在很好奇容非要怎么對佛修解釋這件事。 “這就是那本據說藏著封印我線索的書?上面寫著什么啊?!敝怪购闷娴南肴タ?。 “小孩子別看,少兒不宜?!笔婷餮┟τ眉堈谠跁?。 然而這樣反而讓止止的好奇心加重:“讓我看看嘛,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七萬歲了,按照你們人類的年紀,我可是你祖宗哦?!?/br> 這句話說的沒毛病。 “不行,你是年紀七萬歲,又不是心智七萬歲,乖,聽話啊,等你長大了再看?!彼駛€老母親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荼毒一般。 雖然不被允許看,但這句話卻讓止止安靜下來,它很喜歡她這樣對它說話,有一種被呵護的感覺,暖洋洋軟綿綿的,像太陽一樣。 兩人在禪房等了一陣后,外面傳來腳步聲,是容非和智覺主持他們來了,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病怏怏的男子。 進了禪房后,智覺讓其他人都離開,只留了舒明雪、容非和那個男子。 當所有人都走后,智覺直接問舒明雪:“女施主,這本書真的是舒弗柳的真跡?” 看來,容非是已經說了。 “嗯,從書的內容和落款來看,的確是我們祖師奶奶的真跡手稿?!彼鐚嵒氐?。 “她騙人?!蹦莻€病怏怏的男子急促的說道:“那本書明明就是魔宗的邪書,不是什么靈修之書,我認得她,她是樂于之山舒長寧的繼女兒,她就是魔宗之人?!?/br> 舒明雪訝異的看著他:“我都包成這樣了,你還認識我?” 男子冷笑一聲:“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智覺大師,樂玉之山的女子,個個都極有手段,被她們看中的男子,都難逃她們的手掌心。還有這位江陵的容小公子,你年紀這般輕,怕是已經著了這妖女的道而不自知,我不怪你,還請公子早點醒悟,不要讓江陵容氏的名譽受損?!?/br> 好一個綠茶男。 智覺又問容非:“容小公子,我們現在誰也不識古爾兀文字,你怎么確定這女施主說的就是真的?” 容非怔了一下,他剛才的確是相信她的話了,雖也有一絲的疑慮,但很快就打消了。 “她不敢說謊?!彼荒苓@樣回答。 這句話顯然不能讓智覺消除疑慮,反而還會讓人有一種他和舒明雪的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那男子看出端倪,繼續挑撥離間:“容小公子,你是不知道,此女在魔宗的時候,到處勾三搭四,和她娘一樣,極會討男人歡心,多少人被她拆的妻離子散的?!?/br> 這番話可把舒明雪氣壞了,原主雖然是個性格外放的,但也不是水性楊花之人,一輩子都只喜歡容是一個。 但她忍住了怒氣,這時候越氣越會亂分寸:“行,你說我說謊是吧,這樣吧,你現在把這本書的隨便哪一頁再譯一遍吧,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和你之前譯的八九不離十吧?!?/br> 既然確定這個男人在撒謊,那么他之前的翻譯絕對是亂編的,再譯一次就會露出馬腳,因為不會有人能夠記住亂編的內容,除非這個人是個記憶天才。 誰知男人竟然應承了下來:“好,那就再譯一次,請智覺大師您來選一頁吧,晚輩就算拼著現在這副病體,也要撕下這妖女的面具?!?/br> 她有些意外,既然這人敢應承下來,那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他真的是記憶天才;第二,他是有備而來,已經將前面譯的那些都背下來了。 如果真的是第二種,那么這個人,很有可能是真的魔宗門人,故意來誤導的。 可是,原主的記憶里沒有這個人,他應該是魔宗派在外面的臥底什么的,所以一直沒有暴露過。 現在倒有些棘手了,如果他真的能沒有什么偏差的將之前譯過的再次譯出,那就證明他不是胡亂編造的。 而她,就會被認定是撒謊的那一個。 容非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如果男子真的做到了,很可能真的要讓人非議江陵容氏了。 他看向舒明雪,雖然她戴著面巾,但從眼睛里可以看到她很緊張,眼中有著不解和疑惑,但沒有撒謊后要被戳穿的害怕。 舒明雪也看著他,眼神告訴他:“我沒有撒謊?!?/br> 很快,智覺選定了一頁,男子也很快翻譯出來,的確和他之前翻譯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可有時候,太過一模一樣反而不真實。 舒明雪看著譯出的內容,明明和書上的對不上,但是因為判定方法是她說出來的,所以現在根本無法反駁。 這個人,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容小公子,我記得仙盟有過條列,若是魔宗有異心,可以直接斬殺,但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希望你們寒江雪府能留這女子一條性命?!敝怯X憐憫的說道。 但這句話卻是給舒明雪定了罪了。 容非點了點頭:“若她真的有異心,那的確是該死?!?/br> 舒明雪心涼了半截,他肯定是不會相信她了。 “不過,這位公子,請你告訴我這幾個字在中州文字中是什么字?”容非隨手寫下書中的幾個古爾兀字問那個男子。 男子有些慌亂,吞吞吐吐的回道:“是界、赤,哦不對,是志,還有……隨字?!?/br> “是么,你確定是這幾個字?”容非揚起嘴角,眼中卻是一片寒意。 “我……”男子一時答不上來。 舒明雪眼睛一亮,她知道容非為什么突然這樣做,他一定也是察覺男子其實只認識少數古爾兀文字,然后隨便找了些內容背下來充當譯文,反正也沒人知道他譯的對不對。 也因為如此,所以他的兩次譯文才會一字不差,但由于他認識的古爾兀字不多,一旦單個的將古爾兀字拿幾個出來,他就認不全了。 這樣半真半假的謊言,如果旁人不是很了解的話,的確是很容易相信。 看來容非一直是相信她的。 她忍不住對他笑了笑,但因為被面巾遮著,他也看不見。 智覺也明白了容非的意思,也親自挑了幾個字讓男子再譯,男子果然又說錯了。 “能夠快速的譯文,卻認不全文中的字,智覺主持,現在可以證明舒明雪沒有撒謊了吧?!比莘菃柕?。 智覺點了點頭,他是高僧,氣度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有錯就承認:“女施主,方才是貧僧武斷了,還請施主見諒?!?/br> 舒明雪見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這么鄭重的道歉,忙回道:“大師言重了,解釋清楚了就好,不要緊的?!?/br> 但容非卻沒這么快原諒,因為如果他沒有戳穿那個男人的謊言,以智覺的身份和地位,他剛才的那句話,就是將舒明雪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這個人是魔宗的jian細無疑了,大師您準備怎么處罰這個人?”他問道。 男人被揭穿后,神色陰鷙,但是并未立刻起身反抗逃走,而是依舊坐在椅子上,可見是個沉的住氣的。 智覺回道:“先查清楚他的來歷,再做處置?!?/br> 話音剛落,男子突然暴起扣住了離他最近的舒明雪的咽喉,以她作為人質:“放我走,否則我讓她做陪葬?!?/br> 繼而他又怒斥舒明雪:“舒長寧待你如親生兒女,你卻這樣出賣他,你這樣狼心狗肺的,遲早要下地獄?!?/br> 這指責,舒明雪覺得很冤枉,自己雖然不是原主,但也很努力的在保護樂玉之山僅剩的幾個女孩子了,經常提點舒明語,讓碧珠沒有死于水土不服,讓玉珠沒有無聲無息的消失,這也算是報答了吧。 她雖然被掐著喉嚨,但反而替這個小哥擔心,因為不論他是否以她為人質將她帶走,他的下場都不會怎么好。 要知道,止止可最喜歡這種主動找死的。 “大哥,有話好好說?!彼b作害怕的樣子,太淡定會讓人懷疑的。 “施主,回頭是岸?!敝怯X也勸道。 只有容非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殺人。 男子掐著她往外走,然后一聲長嘯,空中飛來一只巨鷹,黑色的翅膀張開幾近兩米,羽毛更是如鋼針一般,也是一頭靈獸。 ok,止止的口糧又多了一份。 “上去?!蹦腥舜叽僦?。 舒明雪卻小聲道:“朋友,我覺得你還是自己逃比較好,帶上我,你會后悔的?!?/br> “少廢話,上去?!蹦腥擞昧σ煌?。 舒明雪嘆了一聲,終于明白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了?!?/br> 可就算這樣吧,為什么容非和梵音寺一點表示都沒有啊,難道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抓走? 她有些惆悵的看向容非,好歹咱們也相識一場,我也是救過你的命的,你這么無動于衷的,我很難過好嘛。 然而容非卻只向她做了一個閉眼的手勢。 閉眼?為什么要閉上眼睛,是告訴我橫豎都是一死嗎? 就在她決定離開這里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時候,忽然覺得脖子上濺上了幾點熱熱的東西,更聞到一股血腥味。 默默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還挾持她的人,已經被割開脖子倒在了地上。 她終于明白他讓她閉眼是什么意思了。 怕血濺到她眼睛里。 嗯,一定是這樣。 但是容非這樣殺人,引起了梵音寺的不滿,佛修以慈悲為懷,從不殺生,結果容非卻將人殺在了寺里。 容氏弟子都不解的看著自家公子,因為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妖女得罪梵音寺。 而且,智覺在他出手的那一刻,看到了他身上一縷黑氣。 那黑氣雖淡,卻像活的一般,繞在容非的心口,然后又快速的沉入容非的身體里。 這讓智覺十分差異,正道道修的靈力都是純凈的,為何這孩子的靈力中會有黑暗之氣? 他感知了一下,卻又什么都感覺不到,沒有任何的黑暗力量在容非的身上,難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還是,容家的這孩子隱藏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