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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肚子里忽然傳來一聲千徊百轉的哀唱,寧子善用手摸了摸癟癟的肚皮,這才記起自己這段時間不僅沒怎么休息過,連飯都沒吃過一口,此情此景真可謂是饑寒交迫,簡直可憐。 等找到柯栩了,一定要讓他給自己做頓大餐,好好祭祭自己的五臟廟…… 天亮的時候寧子善是被凍醒的。 熹微的光從浴室小門外擠了進來,朦朧地落在地上。 外面還在下雨,“沙沙”了一晚上,聽得寧子善耳朵都有些麻木了。 昨晚挺了大半宿,最后實在沒忍住,居然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睡得倒還算好,也沒有做夢。 沒有夢見柯栩。 寧子善遺憾地想著,動了動僵硬的手腳,打了個噴嚏,然后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從木椅上站起身。 酸痛的膝蓋關節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咔吧”聲,寧子善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外面的水池那簡單洗漱一下,走了兩步卻覺得什么地方有點不對。 一伸胳膊腿兒,發現昨晚受的那些傷居然都不見了,寧子善不敢置信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除了關節窩在椅子上的酸痛,真的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就像昨晚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一樣——不過他知道那些并不是幻覺,不然自己難道是夢游才會跑到男公共浴室坐一宿嗎? 寧子善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溫讓他頓時清醒了不少。 走出浴室,外面的天依舊陰沉一片,看不出大概時間。 昨天出現在樓下的那群怪異的NPC也不見了蹤影。 寧子善沿著走廊輕手輕腳地走回306門外,先是貼著臟兮兮的玻璃往里瞅了瞅,但里面太暗了,只能隱約看見些許家具的輪廓。他又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確定里面沒有任何聲響后才去推門,但是門鎖住了,而鑰匙——他昨晚急著逃出來好像并沒有拿鑰匙。 寧子善懊惱地在腦門上拍了一下,一低頭就看見墻角的那摞破花盆,想了想,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再次蹲下丶身把那摞花盆搬開,還真的讓他在花盆底部又找到了一把銀色的小鑰匙。 寧子善心中一喜,拿起鑰匙試了一下,果然是603的鑰匙,門打開了。 欣喜過后寧子善心里卻又不禁冒出個疑問,他明明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拿鑰匙也沒關門,如今門為什么是被鎖住的?鑰匙又是誰重新放進花盆底下的?總不會是“鬼”吧? 走進房間后寧子善心中的疑惑便更大了,原本一片狼藉的客廳現在卻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哦,或許不該用干凈這個詞形容,這個客廳只不過恢復成了昨天他第一次進門時的樣子,連擺在桌上的殘羹冷炙和地上酒瓶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臥室里自然也沒有了“鬼”的影子,昨晚在他逃走后,這里到底經歷了什么寧子善不得而知,思來想去,最后只能將一大堆問題暫時放進肚子里,但問題終歸不頂飽,在肚子發出第N聲催促后,寧子善走進了柯栩家那個小小的廚房。 相比客廳或臥室,廚房雖小,但打掃的卻意外干凈,老舊的灶臺被擦的锃亮,雖然邊角依舊淤積著經年累月已經無法洗去的油污,但看的出打掃的人已經盡力了。 廚房里沒有冰箱,寧子善到處翻了翻,在灶臺邊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把掛面,一點大米和幾根發蔫的小白菜。 這種時候好像也沒什么資格挑剔,有的吃就不錯了,于是寧子善用鍋燒了鍋水,把掛面下了,又挑挑揀揀扔了幾根菜葉,最后放了點鹽和醬油——整個廚房只有這兩種調料。 煮熟后盛在碗里,寧子善湊合著吃了這一天兩夜以來的第一頓飯。 吃飽后他開始思考今晚要用什么來殺那只“鬼”。 寧子善先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廚房是有刀的,不過是把小刀,而且還鈍,別說殺“鬼”,恐怕連水果都削不動。 之后寧子善又在客廳的抽屜里翻了翻,找到一堆沒用的雞零狗碎,之后是臥室的衣柜,里面有些十分寬大,看起來就是胖子穿的衣服,還有幾件瘦小的,一看就是孩子穿的衣服,整齊地疊好摞在衣柜里。 這里是柯栩的家,總會有一些他生活過的痕跡,說不好奇是假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總會忍不住想要去從各種方面了解他,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寧子善來說都是一種寶藏。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柯栩自己的原因,剛才寧子善在客廳翻箱倒柜的時候,幾乎沒找到什么能和他有聯系的東西,就好像他下意識想要淡化自己曾經在這里居住過的痕跡,所以當寧子善看見這些衣服,就忍不住伸出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從最上面抽出一件,展開。 那是一件十分普通的藍色短袖,布料的手感很差,因為洗滌的次數過多,已經有些褪色,很舊,卻干凈,仔細再看看,衣柜里其他衣物和這件也差不離多少。 寧子善雖然是單親家庭,但從小得到的愛卻一點都不比其他孩子少,他的母親是個中學老師,卻意外地十分民主,每當母子間有分歧或要做什么重大決定時,都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慢慢談,有時候寧子善甚至感覺自己的母親與其說是家長,更像是一個朋友,她不會強迫寧子善做什么,也不會打著為他好的幌子替他做什么決定,只是一直默默地引導他,潛移默化地教給他許多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