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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十聽完后吐槽道:“哇!你的行夢官真的很敷衍誒,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寧子善想了想道:“說不喜歡他的小游戲卻喜歡他的頭這種算不算?” 孟十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寧子善攤手:“我開玩笑的?!?/br> 孟十:“……”一點都不好笑。 “算了,還是我告訴你吧?!泵鲜溃骸啊省謩e為四肢、軀干、頭、眼睛,在這個世界,每月都會有一次強制入夢,不過并不是每次入夢都會得到‘色彩’,‘色彩’越到后面就越難獲得,就像玩游戲刷材料一樣,如果你想早點出去,那就需要勤刷‘副本’?!?/br> 寧子善點頭,又問:“那平時要怎么入夢?” “想入夢的時候把你的骨偶放在枕頭下就好了?!泵鲜f完忽然又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不過你最好小心保管你的骨偶,因為‘色彩’也是可以被搶走的,而且對應部位的‘色彩’一旦被搶走,你就再也不能獲得那個部位的‘色彩’了,那就意味著你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這里了?!?/br> “搶?”寧子善蹙眉:“搶別人的‘色彩’有什么用?” “比起在副本里冒險,還是搶人家現成的更安全不是么?”孟十鄙夷道:“不過這種人一旦被抓住,是可以被用‘私刑’的,而且下場通常都會很慘?!?/br>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寧子善一眼,似乎是在要警告他不要妄想走這種歪門邪道。 寧子善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br> “都說不用客氣啦!我們是鄰居嘛!”孟十一臉燦爛道:“而且我還挺喜歡你的,這大概就叫合眼緣吧?!?/br> 寧子善被他開朗的性格感染,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你對這里那么了解,你在這兒待了很久嗎?” “也就半年吧?!泵鲜鸬?。 寧子善微微吃驚:“那你進過幾次副本了?” 孟十比了個六的手勢:“六次?!?/br> 那就是每月一次,雖然頻率不高,但能活過六個副本,看來這個少年也不簡單。 “你不常進副本?”寧子善又問:“你不想離開這里嗎?” “為什么要離開?”孟十反問:“這里有吃有喝有玩,又無拘無束,什么都不用cao心,簡直就是夢想中的烏托邦,為什么要離開?” 寧子善道:“可是你的父母和朋友還在現實中,他們一定……” “我才不需要那種東西!”孟十突然打斷他,就像一只受了刺激的小獅子,表情變得異常憤怒。 寧子善啞然,半晌后才緩緩道:“對不起,我不該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對你說教?!?/br> 聽見對方道歉,孟十緊繃的表情也開始逐漸放松下來,他有些拘謹道:“我也不該對你發火,我知道你是好意?!?/br> 寧子善笑笑,覺得孟十現在就像自己叛逆期的弟弟,雖然他并沒有弟弟,但是他覺得如果有弟弟的話應該就是孟十這樣的,年輕、尖銳、熱情,卻又柔軟。 于是他抬手在他毛扎扎的腦袋上揉了一把。 少年沒躲,有些羞赧地回了他一個微笑:“那我先回房間了,你好好休息,隨時歡迎你來隔壁找我?!?/br> 孟十離開后寧子善走進臥室,瓷白的骨偶正躺在他枕邊,隔著一段距離寧子善也能看見它的左腿整個都成了黑色,這大概就是行夢官和孟十說過的“色彩”吧,是從他第一個副本得來的。 寧子善把它拿起來,只看了一眼,手一抖就差點沒給扔出去——骨偶那張原本并沒有什么辨識度的臉現在竟然和他一模一樣! 不過寧子善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他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想要什么。 不用再為生活奔波,不用為人際關系煩惱,也不用為各種瑣事發愁,和孟十有相同想法的人一定也不占少數,可是這是自己想要的嗎? 寧子善毫不懷疑孟十說的這里什么都不缺,幾乎什么都有,他在剛才上樓的時候就看見,樓下餐廳雖然沒有服務員和廚師,但各種美食卻源源不斷地從坐著人的桌上冒出來,想必其他設施也一樣,他們的一切基本欲|望都能在這里被滿足。 但這些卻不是寧子善想要的,他總覺得現在在這里的自己就像個被豢養在籠子里的牲畜,好吃好喝的供著,只為了等到最肥美的時候給他一刀,烹飪上桌,成為別人口中的佳肴。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別人”是誰,也許是行夢官,也許建立這個夢世界的其它東西,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那就只能反抗了,即使現在他能想到的反抗方法不過是多入夢,爭取早點離開這個詭異的世界。 寧子善在這里修整了一周,孟十幾乎每天都會來找他,整個樓層除了他倆寧子善再沒見過其他人,他問過孟十,孟十告訴他自己只見過寧子善對門和走廊另一邊盡頭房間里進出過人,其他房間也許還沒人住。 孟十還告訴寧子善他對門是個長得還不錯,可總是拽拽的男人,而盡頭房間那人看上去十分陰郁,他特別不喜歡那個陰郁的男人,不過仔細想想那兩人現在也有差不多一周沒出現過了,也許是死了。 這里的生活和寧子善見到的一樣,衣服、日化、零食可以去購物街和超市隨便拿,坐進餐廳想吃什么桌子上就會出現什么,娛樂室的游戲設備全是頂級的,什么游戲都有,在里面玩一天都不會覺得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