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鄉_分節閱讀_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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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岑倒不介意這個,他笑了笑,捏了捏許暮洲的后頸。 “未來有多大的更改空間,就有多大的可補救空間?!眹泪f:“但是‘未來’是因為什么改變的,你沒看出來嗎?!?/br> 許暮洲一時沒懂他說的是什么,張了張口:“我——” “是‘懼怕’?!眹泪f:“你怕什么,就會一直在想什么,久而久之,你早晚會走到你最怕的那條路上去?!?/br> 許暮洲下意識想反駁,卻發現嚴岑說得對——在剛剛見過水晶球里的未來時,他確實差點腦子一抽,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來著。 然而緊接著,許暮洲就發現有什么不太對勁——如果這水晶球展現的是“害怕”所導致的未來,那為什么嚴岑能對其控制自如,甚至還能放PPT一樣地放好幾個版本。 許暮洲皺了皺眉,心里隱隱有一個無比匪夷所思的想法,他不可思議問道:“那剛才你的未來呢,為什么有好幾個版本?!?/br> “因為我有很多害怕的東西?!眹泪届o地說:“你見到的那些,有的是我害怕的東西,也有完全摒棄恐懼之后的東西?!?/br> 許暮洲一邊覺得嚴岑能坦坦蕩蕩地說出“害怕”倆字很不可思議,一邊又不免順著話茬回想起剛剛他看過的所有“未來”。 活著的嚴岑或許壓力很大,也無數次害怕過自己是否擔得起一國生死,而永無鄉的正式員工—— 許暮洲抿了抿唇,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你其實怕我走?” “我害怕?!眹泪拐\道:“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我一個人在世界線中飄蕩幾千年,只遇到一個你。從本能上講,我當然希望跟你天長地久?!?/br> “暮洲,害怕是人之常情。接受自己的情緒,也接受你自己,那么在此之后,你自然能控制它們?!眹泪D了頓,接著說:“——想要掌控你的未來,你首先得要相信自己?!?/br> 第218章沉夢(二十) 許暮洲愣愣地看著嚴岑,他的大腦短暫地死機了一秒,只能用本能來消化嚴岑這句話。 “我知道,定型過后的性格很難更改,畢竟你的潛意識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活準則。這個準則或許連你自己也不清楚,但它確實存在?!眹泪站o了摟著他的手臂,在他耳邊輕嘆一聲,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輕柔語氣篤定道:“只是無論如何,相信你自己,許暮洲——你本身值得信任?!?/br> 在許暮洲將“水晶球”的內幕和盤托出的時候,其實嚴岑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嚴岑在不同世界線中游蕩這么久,見過的“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這些玩意的運行規律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許暮洲只要開個頭,他就能順藤摸瓜地從許暮洲的情緒里反推出他的心態。 畢竟他干的就是跟“人”打交道的工作。 語言這種東西可以單薄得像一張毫無重量的白紙,也可以如泰山般重若千鈞——端看是從誰嘴里說出來的。 這話要是換了旁人來講,許暮洲頂多置之一笑也就算了,但換在嚴岑口中說出來,許暮洲只覺得像是被微弱的電流通遍了全身,自己心尖的**被他輕輕掐了一把,又酸又痛,一瞬間澀苦得厲害。 但他又不覺得有多么難受——他不排斥這種感覺。 甚至于連他一直靈敏的頭腦在這一刻都放緩了運作效率,他大腦空空一片,什么都沒在想。 在那種極其放松的放空中,許暮洲居然感受到了一種非常隱秘的,從內心深處升起的細微情緒。 他很難界定那種情緒究竟屬于哪個類別,只覺得既委屈又欣喜,整個人坐立不安,只能下意識低頭握住了嚴岑環著他的手。 “我——”許暮洲一張口,才發現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他只是想回應嚴岑,聽對方說話而已。 這種毫無意義和邏輯的對話很少會在許暮洲身上出現,所以他只是張了張口,就不出意外地卡殼了。 嚴岑悶悶地笑了笑,寬容又大度地接納了這點小小的失誤,低聲應道:“嗯?!?/br> 他這樣一應,許暮洲反而不想說話了,他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用拇指撥弄著嚴岑的手指。 沉默的氣氛蔓延開來,卻顯得融洽得恰到好處,許暮洲在嚴岑懷里做了三個回合的深呼吸,才勉強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不至于在“工作”過程中干出點什么出格的事。 “我——咳?!痹S暮洲飛速地干咳一聲,低聲說:“我知道了?!?/br> 嚴岑深知什么叫來日方長,也明白很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如果所有人的心結都能被一句話勸好,他這輩子的工作量能白白削下去三分之二。 歸根結底,這種“門”是鎖在每個人心底的,嚴岑哪怕知道癥結所在,也只能遞給許暮洲鑰匙,鼓勵他打開那扇門,而不能越庖代俎地替他做什么。 于是嚴岑見好就收,又抱了抱許暮洲,默契地跟他放過了這個話題,轉而直起身來,從床上撈過了那只水晶球,看樣子是想說正事了。 許暮洲一看他正色起來,連忙收尾似的把心里剩下的那點情緒尾巴一掃而凈,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嚴岑手里。 那只水晶球八成是在技能CD,此時蔫巴巴地躺在嚴岑手心里,也不發光了,也不放PPT了,從里到外都散發著一股灰敗的氣息,活像是八百年沒清洗過的燈罩,里面蒙了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