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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容此番入朝,除了許久未見玓弟,特地來找玓弟敘舊,還是來向陛下辭行的?!弊H莶槐安豢旱亻_口,“妾身想帶懷行離開京城,回延東伴父親晚年,望陛下準允?!?/br> 聞雪朝忍不住看了趙鳳辭一眼,發現趙鳳辭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祝容此請,看似是尊親孝父之舉,并無甚特別之處,卻依舊帶著些玄機。趙懷行雖在太子殂后才出生,身份卻仍是禍罪之后。他的生父有逼宮的前車之鑒,若將他長留于京中,朝中閣臣恐怕會有所顧慮。況且今后如何安排,是否襲爵封侯,亦是個難題。 祝容如今主動提出要帶著兒子回延東,離開這是非之地。是在給朝廷一個臺階下,亦是在為趙懷行尋一條生路。 趙懷行眨了眨眼睛,無邪地看著高臺上的帝王。 趙鳳辭沉吟了半晌,問道:“你若回到延東,今后又有何打算?” 祝容爽快笑道:“妾身如今剛過而立之年,仍是年華大好的時候。依陛下看,可還夠格當個巾幗將軍?” 趙鳳辭也跟著笑了,隨即舉起了手中酒盞:“那朕便先敬祝將軍一杯了?!?/br> 祝容將手中觥爵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嘴唇:“二位?!?/br> “白頭偕老,他日再會?!?/br> 她此生一共愛過兩個趙家男人。一人的心允了她的發小,一人的心雖落于她身上,卻終究未敵過天命。 祝容身上散發出來的暢快淋漓,聞雪朝全都看在了眼中。 那么多年過去,祝家這位英姿勃發的大小姐,與他從小在京中肆意玩鬧的狐朋狗友,終于放下過去,選擇了一條一往無前的路。 ***** 圣駕率北大營羽林二軍親征北境,與延曲可汗尉遲景在王庭短兵相接,打得不可開交。最后射殺尉遲景的卻并非陛下,而是從流放塞北伊始,便渺無音訊的上一任中書右丞,被滿門抄斬的聞氏嫡子及太子派余孽,聞玓。 此消息傳至廣陽,引得朝野震驚。中樞二院的上奏紛至沓來,堆滿了皇帝的案首。 朝中大臣大抵分為三派,一派是皇上即位后提拔而上的中興之臣。這群臣子大多出生窮苦人家,靠科舉應試入仕,平日里一向看不上那些世家大族的下作手段。對于臭名昭著的聞氏,這群人更是感到深惡痛絕。他們上奏的折子大多語氣強硬,帶著哀嘆時世的悲憤之意,稱皇上若是要重賞聞玓,便是對死在聞氏刀下的冤魂無義。 一派則是以刑部尚書柳巖衷,羽林軍總都督白紈等人為首的陛下近臣。這群大臣認為功可抵過,聞仕珍的罪舉本就與長子無關,不應連帶處置。 還有一派則是在先帝時就位列前殿的閣老重臣,他們自知此事恩怨繁冗,不愿惹火燒身引了帝怒,索性閉口不言,作壁上觀。 皇上對此倒也并未表露出太多意見,批閱完眾臣的上諫,便將賞罰之事壓后再議。 柳尚書下早朝時,恰巧在殿門外遇到了正在值守的白紈。他連忙上前喊住白紈,有些好奇地問道:“白都督,陛下如今是怎么想的?大臣們都在私底下議論,就是無人能猜透陛下的心思?!?/br> 白紈拍了拍柳巖衷的肩:“老柳,陛下的心思你還不明白么?” 柳巖衷:“?”這是在賣什么關子? 白紈面上的表情意味深長:“聞大人若還是戴罪之身,陛下重賞于他,不是平白無故惹眾人非議嗎?” “陛下若要重賞聞大人,頭一件事,便要先給聞大人平反?!?/br> 半月后,十殿下從鎮北府返京,同時帶回來的,還有整整兩車的延曲勘報。樞密院上下兩百余人整理了數日,終于從勘報中理出了聞右丞當年叛國投敵的始末。 原杜陵郡丞辛衡犯通敵叛國,陷害重臣之罪,被判秋后午門前凌遲處死。 此消息一出,一下子震驚了整個京城。酒肆勾欄,大街小巷里更是議論得熱火朝天。城北的劉屠戶不太信,說那聞家公子本就七竅玲瓏,許是用什么法子迷惑了當今圣上的眼,這次才洗脫了這狼藉名聲。對門的酒肆老板娘聽后不樂意了,稱那聞公子本就是天上謫仙般的人物,哪能輪到他一個屠夫說三道四。 兩人站在巷尾爭吵不休,最后竟開始大打出手起來,鬧得整條巷子雞飛狗跳,大白天的不得安寧。 一隊羽林衛從望歸酒樓前走過,聽到巷子里喧鬧的爭執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白都督,我們這是要勸,還是——”一名羽林衛猶豫開口。 白紈手上抱著一個墨色骨灰盒,大笑著搖了搖頭:“陛下心里門清著呢,放他們鬧去罷?!?/br> “咋們兄弟幾個,帶著老李一起去喝他最愛的花雕,今個兒不醉不歸?!?/br> ***** 聞雪朝的雙手死死抓著塌上的衾裯,正在劇烈地發著抖,卻仍舍不得闔上眼睛。一雙明眸里浸著水霧,專注地勾勒著近在咫尺之人的面容。 趙鳳辭撕咬著吻上了聞雪朝的唇,不欲讓他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喉頭上下滾動了兩下,身子微微向后仰起,眼尾又挑上了紅。 寢殿的燈燭在暖風吹拂下搖曳了起來,投在雕龍刻鳳的屏風之上,映出兩道纏綿入骨的身影。 趙鳳辭扶著身下人的腰,將他緩緩放回到塌上,輕柔地為他蓋上了被褥。聞雪朝眼角的紅還未全然褪去,舉手投足間勾得趙鳳辭唇干口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