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煙抿唇。

    “你爹娘都被人殺了?！?/br>
    這是第二句話。

    蘇明煙眼中涌上憤恨。

    “想報仇么？”

    第三句。

    她毫不猶豫點頭。

    “那便拜我為師罷?！?/br>
    “我可以予你一切。至高無上的權利、萬人之上的地位、獨步天下的武功，我都可以給你，何況區區報仇呢？”

    他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口吻漫不經心，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能給的是世人夢寐以求而不得的東西。

    蘇明煙咬了咬呀，當即跪了下去。

    “師父在上，受徒弟一拜?！?/br>
    這男子身份瞧著便不簡單。她知道，這將是她唯一的機會。

    男子眸光深邃，瞧著她半晌才緩緩勾了勾唇。

    “那便記好，我名為謝相知?！?/br>
    蘇明煙強作鎮定的臉上終于流露出錯愕之色。

    謝相知。

    江南杏花塢，人間煙雨樓。

    天下第一樓樓主。

    男子繼續道：“在你學成報仇雪恨之前，這世間便沒有蘇家小女，只有我謝相知的弟子。那你此后，便叫……”

    他懶洋洋歪了歪頭。

    “……謝不識罷?！?/br>
    “天下誰人不識?！?/br>
    ***

    十年后。

    春日庭院花色如雪。

    青年懶洋洋支著額頭，看少女揮完一套劍法，動作行云流水，極為賞心悅目。

    “不錯?！?/br>
    少女得了他這一句評價，臉上忍不住露出些歡喜來，“弟子日后會更加努力的?！?/br>
    “不用了?！鼻嗄耆耘f是懶洋洋的姿態，但語氣帶了些意味深長，“你該回去報仇了?！?/br>
    “師父……”少女，也就是昔日的蘇明煙愕然地看向他，“可我劍法還未大成……”

    謝相知看了她一眼，就著椅子隨意躺了下去，又抄起旁邊一本書翻開覆在臉上，這才回她。

    “你要劍法大成做什么？你是我煙雨樓的少主，底下自然有無數高手爭著為你賣命。你只需想想如何報仇來得快意就行?！?/br>
    少女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那師父為何這些年還要我這般勤學苦練？”

    “因為人間無趣啊?！敝x相知感慨，“所以想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罷了?！?/br>
    少女抬眼，“那師父可滿意？”

    他嗓音懶洋洋的，“尚可?！?/br>
    “那我就向師父證明絕不止是尚可而已。不用煙雨樓的人，我憑一己之力就可報仇雪恨?！鄙倥畵P眉，“師父一番教導必不會白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