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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笑的?!逼菟疽仓雷约赫f得太狂,解釋道,“若真是一刀切,那肯定亂套,得循序漸進,慢慢來?!?/br> 蕭敏瞇起眼睛,“如何循序漸進呢?” 戚司喝了二兩酒,上了頭,侃侃道:“咱們就設立一個準入制?!?/br> “什么準入制?” “你想啊,就姑娘的遭遇和我聽說的某些事情,某些貴族實在不像樣,但要說所有貴族都不像樣,那也太過。首先我要表明立場,我認為貴族繼承于國于民都不好,資源、財富世代累積,虹吸效應后,勢力越來越龐大,最后牢牢把握國家命脈,下面的人永無出頭之日,整個國家將死水一潭。而且,特權集中,若無監管,勢必滋生腐敗,嚴重的將會成為國之蛀蟲。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官員、爵位、功勛,都應當逐步取消繼承,在取消之前,咱們可以慢慢來,設立一個準入制,考核繼承?!?/br> 戚司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若要繼承爵位,必須考核過關或者做出貢獻才能繼承,犯了錯就取消,如此一來,至少保證繼承爵位的是精英,不會是些品行低劣的飯桶?!?/br> 蕭敏道:“說得不錯,來,我敬你一杯?!?/br> 戚司接過她的酒,心中大樂,看來蕭姑娘已經開始被我的思想和內在所折服! “只是這樣一來,勛貴們肯定不會樂意?!?/br> “他們當然不樂意?!逼菟拘ξ?,“動了他們的切身利益,誰會樂意呢?而且也沒人敢提?!?/br> “哦?” “你想啊,現在權力掌握在勛貴手中,勛貴享受一切利益,他們腦子抽了才會提呢。平民想提,可權力不在他們手中,提了就得掉腦袋,所以,大家都知道,但大家都不說?!?/br> “你錯了?!笔捗舻?。 “嗯?”戚司詫異,“哪兒錯了?” “還有人可以提?!?/br> “誰?”戚司納悶兒。 “皇族?!?/br> 戚司哈哈大笑起來,搖著頭道,“不可能不可能?!?/br> “為什么?”蕭敏皺起眉頭。 戚司被逗笑了,“蕭姑娘,皇族就是最大的勛貴,最大的地主頭子,你讓他們提,開玩笑吧?” 戚司說完,自知失言,“我喝酒了,亂說的,亂說的,蕭姑娘就當沒聽過?!?/br> 身在古代,還是得注意自己的言論,萬一讓人傳到皇帝耳朵里,被砍了頭就不劃算了。 蕭敏若有所思。 戚司道:“哎,咱們不聊朝中事了,蕭姑娘,咱們聊詩歌,啊,我突然又有靈感了?!?/br> 蕭敏驚訝,“將軍又有了什么靈感?說來聽聽?!?/br> “一首桃花的詩?!?/br> “桃花的詩?” 戚司站起身,打量四周的桃花,裝模作樣地思考片刻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br> 蕭敏噗嗤一聲笑出來。 戚司納悶兒低頭,“蕭姑娘笑什么?” 坐在桌邊的蕭敏,肩膀顫抖,似乎在強忍著笑意。 戚司:“……” 為什么每次自己作詩,蕭姑娘的反應都和預料中不太一樣? “哦,我剛剛在猜將軍會作哪首詩,沒想到……” 蕭敏不知想到什么,一直樂,搞得戚司很尷尬。 思來想去,這詩不好笑,也沒問題啊。 “蕭姑娘……”他搔搔頭。 蕭敏停住笑,促狹道:“我喜歡將軍作詩,將軍一作詩……我就很快樂?!逼菟緵]聽出他話里的調侃,反而大喜過望,“能讓姑娘快樂,是我的榮幸?!?/br> 同時在腦中拼命思索,還有沒有關于桃花的詩,絞盡腦汁,還真想到一首。 “看到蕭姑娘如此快樂,我又有了靈感?!?/br> “這么快?”蕭敏笑道,“說來聽聽?!?/br> “那在下獻丑了?!逼荽髮④娬f完,昂首挺胸,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胸前,按照電視里演的擺出一副儒生的派頭,邊踱步邊吟道:“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br> 蘇軾大家的詩,千古流芳,蕭姑娘一定喜歡。 戚司念完詩,心里喜滋滋臉上卻淡然地走回蕭敏身邊,“不知姑娘覺得此詩如何?” 蕭敏贊嘆:“好詩,好詩!” 戚司一喜。 蕭敏疑惑:“只是將軍,我們這兒沒有竹子,也沒有江水,更沒有鴨子,將軍何以作出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的詩來?” 戚司:“……” 哦豁,要翻船。 不過,他是那般心理素質差的人嗎?我一現代人,擁有詩仙詩圣的詩歌,還折服不了一個小小的古代女子? 于是戚司淡定地說:“蕭姑娘可知有個詞叫想象?” 蕭敏托著腮,笑瞇瞇,“想象?” 戚司表情嚴肅,“文人墨客能作出流傳千古的詩歌繪畫,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什么?” “想象!” 戚司揮灑衣袖,振振有詞,“沒有想象,如何創造?沒有想象,人和動物有什么區別?我看到一片桃林,就想到了竹子、河流、蔞蒿、河豚,你看,這里面有花,有竹,有草,還有小鴨鴨,多美!” 蕭敏又雙肩顫抖,勉力憋住笑,片刻后沒忍住,大笑起來,“小鴨鴨……小鴨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