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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真身體微僵,行了個大禮,“多謝崔大人深明大義?!?/br> 崔恩想要阻攔,崔景行拍了拍他的手臂。 趙真縮著身子跟在崔景行身后,他一句話也不敢說,敬畏地望著崔景行的背影,朝中能如此公私分明的好官實在太少了。 崔景行忽然低聲問道:“臨河縣的水患有內情?” 趙真這才敢開口,他連連點頭道:“家父為官十余載,一向愛民如子......” 崔景行的眉毛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重點呢?” 趙真頓了下繼續道:“數日前,家父接到上游傳來的消息,預防渭河水患。于是家父便同河渠令張遠準備此事??赡脑霃堖h貪墨鞏固堤壩的銀兩,導致堤壩崩潰,河道淤泥也未曾及時清理,釀成慘禍?!?/br> 崔景行道:“你孤身來京,你爹呢?” 趙真沉默良久,“家父在疏導災民的時候,不幸卷入洪水中......”說著,他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所以我孤身來京就是為了揭舉張遠的罪行。給我爹一個交代,還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一個公道?!?/br> 崔景行點了一下頭,把他帶到慕府后便離開了。 慕疏風了解完此事后,便著手讓人去安頓災民,處理水患一事。至于貪污案還要另做處理,他沒有留趙真住在府里,而是把趙真安排在了驛館。 趙真臨走前,遲疑一下道:“慕大人,草民有個不情之請?!?/br> 慕疏風看了他一眼,“說?!?/br> “查貪污案時,可否讓崔大人作為監督?” 慕疏風挑了一下眉。 趙真道:“雖然只與崔大人相處半日,但草民知道他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人,而且他是慕大人的親信,想必在調查此案時,也不會受到阻撓?!?/br> 慕疏風道:“你在擔心官官相護?” 趙真神情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想要處置一個貪官遠比扶持一個清官要難得多,因為貪官從來不是一個人在貪,他背后必定會有一張網在護著他,網上連接著不知多少人。 “此事我會考慮的?!?/br> 慕疏風沉著臉,看樣子氣的不輕。朝中無人不知慕疏風獨斷專權,若是他決定好的政策,下面的人敢有一絲違抗,那便等著被慕疏風清算吧。 慕七盤腿坐在院子里,他捧著一面鏡子。大白狗蹲坐在鏡子前,爪子上綁著一把剪刀、一把木梳,它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毛發。 慕疏風一出門差點踩到白狗,他一時無語,“別捯飭了,你是狗,不是狐貍?!?/br> 白狗甩了他一尾巴。 慕七甩了甩捧鏡子捧到發酸的手,“唉,您崇敬的為何是蘇妲己???哮天犬不好嗎?您可是公的??!” 白狗一爪子把慕七拍趴下。 慕疏風道:“慕七,去請崔景行過來?!?/br> “好嘞!”慕七歡天喜地地爬起來。 第16章 賄賂 崔景行腳程慢,還沒走到家,就被慕七追上了。他一點茫然地看向慕七,慕七也沒解釋扛起他往回跑。 “什么世道???”路邊的乞丐望著被“綁架”的崔景行,搖了搖腦袋,京城也不過如此。 到了慕府,崔景行的膽汁差點沒吐出來。慕疏風斜了慕七一眼,等崔景行緩過來一些,才道:“我有意讓你去調查臨河縣水患一事?!?/br> 崔景行道:“這并非下官專長?!?/br> 慕疏風道:“查案的事自然有人去做,你只要負責監督就好?!?/br> 崔景行看了慕疏風一會兒,眼睛偶爾眨一下,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睛已經流露出問意。 慕疏風一看到這雙眼睛,下意識解釋道:“我希望你能幫我如實記錄臨河縣的情況,不僅僅是張遠,還有其他人?!彼钣憛掙柗铌庍`的人,臨河縣這群大大小小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他都要徹徹底底的清查! 崔景行看著慕疏風,也不說話。 慕疏風道:“你若是辦好了這件差事,我會重賞你?!?/br> 崔景行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睛,十分專注地看著慕疏風,問道:“什么條件都可以嗎?”他的眼睛很傳神,當他注視著一個人,那個人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 慕疏風耳根微紅,正色道:“違法亂紀不行?!?/br> 崔景行想了想道:“大人,下官不想要別的賞賜,只想進秘閣看一看?!?/br> 慕疏風眉頭一跳,“秘閣?”二十年前那件株連九族的案子實在太過深入人心,提起秘閣很難讓人不去聯想。 崔景行道:“下官尤好古籍?!?/br> 慕疏風回想了一下秘閣里的典籍,里面并沒有什么敏感的□□,于是他微微頷首道:“好,我可以答應你?!?/br> “多謝慕大人?!贝蘧靶衅鹕硇辛藗€禮,“下官定不辱使命?!?/br> 慕疏風忽然道:“你想過修前朝史嗎?” 崔景行呆呆地看向慕疏風,“大人為何如此為難下官?”誰不知道動什么都不能動梁史? 慕疏風神色如常道:“你回家準備吧,明日便有調令下來?!?/br> “是?!?/br> 同往臨河縣的還有特使刑部侍郎孟隱,和臨河縣縣令之子趙真。崔景行回家收拾好行禮,被崔恩嘮叨了一整夜,第二日還是跟隨特使一起往臨河縣去了。崔恩心中萬般不愿意也只能跟著,他準備了許多草藥,以防崔景行有個病禍。 臨河縣如今不太平,眾人也輕車簡行,一共帶了兩輛馬車。趙真和行禮一起坐在一輛馬車里,特使孟隱和崔景行等人坐在一輛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