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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他剛開口,那人就倏地站了起來,喊了個比墨家還高的數。    “你瘋了?!”廖銳大吃一驚,伸手就要將他摁坐下來。    那人甩開他的手,眼底一片陰郁。    會場的人紛紛扭頭,向他們投去探究和鄙夷的目光。    “那是誰?廖家的小子還有……易家的?”    廖銳臉色慘白,低垂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周圍的嘀咕聲傳進他的耳中,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倆的笑話。    臺上的女子看向他們,笑著問道:“這位公子,您應該明白我們行里的規矩……會場并沒有您交付的詳細資料和保證金,您確定要支付這筆費用么?”    “是?!鄙倌昴坎恍币?,看起來根本無懼他人異樣的眼神和嘲諷。    只聽見墨家家主嗤笑出聲,慢悠悠地鼓起掌來。聲音不大,卻能準確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臺上的女子勾起嘴角,抬眼掃視在場的所有人:“還有哪位大人愿意出價么?”    眾人不答,視線在墨家家主和少年之間來回掃視。    廖銳精神有些恍惚,他仿佛聽見了那道響亮的錘音。    易家小子真的拍下了那尾鮫人……那么,他要如何支付這筆高昂的費用?    等廖銳回過神的時候,旁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到了之后,他才明白,原來易家小子藏有自己的“金庫”。那是易家全部的家產,其中還包括了修煉上的一些名貴法器和儲物空間……大部分被他們廖家分去了,剩下的一部分還留在他的手中。    只是現在為了買那鮫人,全部都花了出去。    廖銳有些悲哀。    易家小子真是算得上傾家蕩產地揮霍錢財了,而這筆數目對于為首的聶家和墨家并不算什么……    這種世家間相互傾軋的感覺讓他十分地無力。    他揉了揉眼,看見那人抱著自己的“勝利品”走了過來,期間還被那墨家家主攔了去路。    “沒想到你如今都長這么大了?!蹦腥肆闷鹕倌甑囊豢|墨發,細細地捻了捻。    “你想說什么?”少年冷漠地偏頭,將頭發從他手里帶出。    男人俯身湊近他,曖昧的氣息打在他的頸處的皮膚上。    “令尊因我隕落未免也太可惜了,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美味?”    少年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男人看見他的反應,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攬過身側的陰柔男子轉身離去。    廖銳走了上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剛剛清楚地聽到了墨家主說的話。    誰能想到……原來易家家主和墨家還有這樣一段糾纏不清的關系。    ……    拍賣風波過去后,易家小子把那漂亮的鮫人放回到了海中。    廖銳驚愕,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心想著這易家“家產”說敗光就敗光!    他在岸上觀望著,看見那少年正和那鮫人低語——    別再來了。    最后一次浪潮,帶上了豐厚的海鮮,可少年一個也沒撿。    他面無表情地轉身,將那道戀戀不舍的目光拋卻在后。    廖銳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少年每次出門趕海都滿載而歸的原因。    他曾見過他帶著許多的吃食出門,也曾見過他踏著月光匆匆趕回。    在寂寞的時光里,他一直都在海邊與人魚作伴,跨越種族上的藩籬來獲取溫情。    他的生活從來都和他們不一樣。    廖銳不禁苦笑。    再后來,拍賣會上的事被傳開了,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也隨之而來。    廖銳常常能聽見那些世家弟子在背地里陰陽怪氣地諷刺易家,甚至還點名道姓地將易家小子拿出來當作他們圈子里的笑談。    廖銳烈酒入喉,猛地將酒杯砸在桌上,冷聲道:“夠了,別再提易家的事了?!?/br>    說完后他就直接離了席,獨留一群弟子在桌前面面相覷。    廖銳回到府中,本想往易家小子的院子走,可半路又被幾個侍女仆從給拉去了主屋。    “您有啥事啊……”廖銳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喝得有些醉醺醺,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酒味。    “以后別再去他那了?!迸似v地揉了揉太陽xue,抬手接過婢女呈上來的茶水。    “他……?”廖銳反應慢了半拍。    “易眠?!迸顺爸S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哦,不對,他現在已經不姓易了。我們應該喊他——”    廖銳瞳孔微縮,從醉意中猛然驚醒。    “什么?!”    ……    街巷上,廖銳橫沖直撞,運起靈力往最繁華的都城極速趕去。    他從來沒有想過易家小子有一天會脫離他們廖家。    他也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會瞞著他將人送走。    她說,是聶家過來要的人,他們也沒辦法。    廖銳出離地憤怒——    什么沒辦法?!    你就是對他私藏易家家產懷恨在心罷了!你在利用他為自己謀取利益!    貪婪無厭,被利益所牽!屈服于高位者的權勢!    廖銳捏緊拳頭,滿肚子的憤懣和失意無處發泄。    他一路尋到了聶家的府邸,那座最為宏偉壯觀的宮殿。    望著朱門上那兩條昂首盤旋的黑龍,他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