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㈧ɡ.cм 第九十九章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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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體貼,知道她不喜歡下雨,找了個太半時間都出太陽的地界。 她又問他:“什么學校?” 涂鉞把毛巾扔在地上,起身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物,邊脫邊往浴室走。 “斯坦福。先過去讀一年預科,后頭升上去你再自己選專業,又或者換學校也可以?!?/br> 涂笙沒接話,盤腿坐在床沿。 已經解了襯衣的男人停在浴室門口,回身瞧她一眼:“你自己下去把牛奶喝了再睡?!?/br> 她還是不理他,砰的一聲倒在床上。 涂鉞蹙起眉毛,開口時語氣還算平和:“聽到沒有?” “聽到了!”她嚯一下又坐起來,跟一陣風似的奔出去,光著腳咚咚咚的踩著樓梯下樓。 公館太大,她從三樓跑下去穿過燈火通明的大廳,往屋外的走廊繞到廚房去。 一身絲綢的睡裙輕飄飄的貼在身上,襯著玲瓏有致的身段。她板著臉找廚房阿姨要了一杯奶,喝完又繞著外走廊回去。 幾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站在羅馬柱附近,她穿成這樣幽魂似的晃了兩圈也沒多看一眼。 再回到三樓時,男人還在洗澡。她把被子裹一圈橫在床上,以為這樣就能讓他沒地兒睡,迫使人家自覺自愿去睡客房。結果第二天醒來,還是在她小叔叔懷里抱著。 她不安分的動了好幾下,男人沒醒,但環在腰上的手緊得跟什么似的,憑她的力氣根本掙不來,最終生無可戀的癱在那。 中途她又睡過去,還做了個夢。夢里發生了好多事,比如她真的跟小叔叔結婚了,可身邊沒人認識她。 她不再叫涂笙,有人叫她張小姐,有人喊她白小姐,更多的人叫她涂太太。 但爺爺還認識她,爸爸也認識她。她穿著婚紗站在他們面前,爺爺氣得吐了血。天旋地轉間,場景又到醫院去了,她仍舊一身圣潔的婚紗,人站在急診室外,漫長的等待后得到老爺子去逝的噩耗。爸爸接受不了打擊,遠走國外再沒回涂家。 她從沒這樣害怕過,淚流滿面的哭著喊著要跑,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知道能跑去哪。 恍惚間聽到小叔叔在喊她名字,“笙笙,笙笙,醒醒……” 半夢半醒間掙扎著醒過來,當真看到涂鉞的臉。自己的面頰上濕漉漉的,全是眼淚。 “做噩夢了?” 涂笙怔愣好一陣才嗯了一聲。她向來沒什么憂慮,做噩夢更是頭一遭。 涂鉞把人箍在懷中,輕輕哄她:“沒事沒事,都是假的?!?/br> 夢里的都是假的。 這話她沒聽進去,發呆好一會兒,后轉身把腦袋埋到男人懷里,“小叔叔?!?/br> “嗯?” “我可不可以回老宅看看爺爺?” 只要她不發脾氣不闖禍,涂鉞在她面前向來是溫柔又好說話。這下她剛做了噩夢,哭唧唧的躲在懷里,那樣子是說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 他道了一聲好,又問她想什么時候去。 “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也可以?!?/br> 今天已經六號了,十號近在眼前,當然是越早去越好。 但兩人醒來已經接近中午,下午涂鉞要回公司一趟,思襯后他幫她安排好:“明天吧,我陪你一起回去?!?/br> 用過午飯后他驅車去公司處理事情,她又一個人留在公館。倒也不是一個人,四點半左右謝團團又跑來找她玩。 因她小小一個人兒,保鏢也沒攔著。但好歹六七歲,能做的事情很多。只是大人們對她總是放松警惕而已。 她央求帶她涂笙去草場上觀鳥,一大一小都帶著望遠鏡,足足在外頭待了兩個小時才回去——要不是謝家的傭人來找,估計還得繼續在外面瘋。 涂鉞七點半回來時家里才剛開始吃晚飯,公館的管家在他進門前,粗略的跟他報告了今天涂笙的活動,內容沒什么特別的,潦潦幾句就講完。 他聽完淡然的點頭:“好,我知道了?!?/br> 晚上涂笙又在他洗澡時先睡著,因第二天要回老宅,他也沒有鬧她,洗漱完就摟著人一同睡過去。 只是她又睡得不安生,好像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在他懷里呢喃著什么,還流眼淚,湊過去聽,聽見幾個字眼,是在喊爺爺之類的。 涂鉞當是她過份擔心老爺子的身體——畢竟上次老爺子進急診室給她嚇壞了,哭了一整晚。 他哄了一陣,等她平靜后才繼續睡過去。sán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由于之前涂鉞提前跟涂老爺子透露過,要送涂笙出國的事情,且這件事早就在規劃之中。他們突然回老宅,也沒被過多的詢問。 涂老爺子靜養這么長時間,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比起涂笙出國念書,他反而更cao心涂鉞跟陸韻那次的緋聞。 盡管事后涂鉞特地打電話回來跟他解釋過,在飯桌上他又特地提起來,想問個清楚。 涂鉞少不得又解釋一遍,“那天宴會發生些小狀況,她是帶涂笙去房里換衣服,我也不過是去接涂笙而已。視頻看起來像樣,但只是捕風捉影?!?/br> “根本就沒邊的事?!?/br> 他這么說著,目光掃過低頭扒飯,心虛得不敢對視的人。 涂老爺子再一次聽到這番說辭,仍舊掩飾不住失望。嘆息兩聲后就不再多說,靜默的吃完晚飯后回房去。 當晚涂鉞沒有留下,公司有個項目需要他親自飛一趟上海去簽約,還要去澳門給新的項目組開會議。 因為要空出十號這天來送涂笙,他原本就緊密的行程,顯得更忙了。 涂笙悠哉的陪了老爺子兩天,九號吃過中飯就打電話給涂鉞,說要回拾月公館。他當時人還在澳門,于是只派了車去接,自己沒親自去。 他掛斷涂笙的電話后,總是有些心緒不寧,可又被他按耐住。 大概是要送她走的日子近在眼前,心里難免有些忐忑不定。 做上位者這么多年,他有時候也挺相信直覺,既然覺得不對勁,就立馬讓覃秘書安排返程的飛機。 有時候多想些,不見得是壞事。而他這次的第六感確實也很準確,只是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涂笙在回拾月公館的路上,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