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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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老五:川云西=王丫頭 川老六:川云舉 第7章 藍金花回到臥室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瓶紅傷藥,當她急急忙忙打開藥瓶,伸開手上藥時,整個手掌已是猩紅一片,尤其是傷口的刺痛感愈感強烈。然而就這也沒擋住她上好藥后,一陣困意將她牽向床邊倒下便睡。 可見近一個月來為了洗白自己,她在羅聰玉身上所花費的時間真是不少。 離開堂屋后,川廣文把給羅聰玉看過的那張分家清單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按了手印,自己又拿起他個人印章,在上面蓋了章,這就算是有了法律效力,盡管羅聰玉提過要重分,然而在他心中分給羅聰玉的那些東西已是他施舍的一樣,那肯愿意重分,何況他在當兵時就已經懂得了少數要服從多數的決策理論。 就此,三個‘吃閑飯’的已成功的被川老頭一伙趕出了川家。 然而在川老頭一身輕松的正準備回屋睡覺時,還沒進屋就聽到屋里傳出異常的響動,他忙快步上前推開房門,幾個兒子和兒媳在聽到響動后也全都跟了上來,發現全身正抽搐著躺在床上的藍金花雙眼緊閉,頭發蓬亂、臉色蒼白,嘴唇黑紫,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吸食了陰血的老妖婆,雙手不停的使勁撓著自己的心窩,口中還時不時的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吟聲。 夢魘!一定是夢魘! 所有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藍金花現在肯定是正在做噩夢,但是川廣文上前伸手抓住藍金花的手,試著想把藍金花叫醒時他才發現,藍金花的右手正被一塊棉布包著,上面還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不過他沒來得及多想,只是想一個勁的把藍金花從夢魘中叫醒,然而不但沒把藍金花叫醒。反而還被藍金花那瘋狂亂舞的手抓的胳膊、臉上到處都是紅痕。 最后所有人全上,有人拉胳膊也有人扯腿,還有人去掐藍金花的人中,川云東更是直接從一旁的針線盒里找出一枚縫衣服用的二號針,去扎藍金花的手指尖,結果所有人都發現,從藍金花手指尖流出的血竟然是烏黑色的,她的背更像是有強力膠水一樣,被牢牢地黏在了床上完結就拉不動,更是叫不醒。 這該不會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壓身了吧? 雖說所有人心里都不信這個推論,然而這卻是他們對眼前這種詭異的現象,唯一能想得通的解釋。 說到夢魘,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誰沒經歷過這事,可是像這么嚴重的情況別說是他們親身體會過,就是聽都沒聽說過,這要是不趕快把人叫醒說不定真的會死人的。 川廣文無奈的轉身對川云寶喊道:“寶兒!快!快去弄一盆涼水來!” 川廣文當年在部隊時,一開始是在國軍混了一個小排長,后來在國共合作坑日期間投靠了共軍,此后他帶著自己的人還做了幾天武工隊隊長,只是因為他的陋習較多,沒幾天就因犯錯而被撤職。 他那時就見過一些特務在審訊犯人的時候,都會用涼水把對方潑醒,雖說這個辦法搬到自己老婆身上有些不妥,但是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現在先把人救醒才是最關鍵的事。 川云寶轉身就跑到廚房的水缸前,拿起一旁案板上的一個面盆,連水瓢都沒用,直接將面盆伸到水缸里端起一盤水就往回跑。 川廣文接過川老大手中的涼水,照著藍金花的面門就潑了上去。 果然,這一盆涼水潑下去之后,對藍金花來說就同醍醐灌頂,她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里越獄出來的女鬼,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目光發直、表情呆滯。 或許是那盆涼水太冰了,藍金花坐在床上全身直哆嗦。 “娘!娘你沒事兒吧,娘……”,川云東等兄弟幾個全都在一旁急切的問道。然而藍金花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 她在床上怔怔的坐了幾秒后,抬起左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右手一撥拉川云寶等,扶著床沿就下了床,剛穿好鞋便是一身掘地三尺的氣勢將屋內四處翻了個遍,旁人問她找啥她也不回,整個人完全就像是鬼上身了一樣。 “神像!咱家那尊山神娘娘的神像哪兒去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青木屯是青木山山脈里數十個村落當中最西邊的一個,雖說村前有清風河,然而村后面的那一片綿延數百里的青木山山脈才是這些村民們真正的衣食父母。比起清風河,青木山里的各種藥材、野味、木料、土地等等資源的豐富程度堪稱天外之國。 所以住在青木山山脈里,以及山脈附近一些村子里的村民,數百年來家家戶戶都供著青木山的山神,也是他們的家神。 只是建國以后,拜神這事兒就成了搞封建迷信活動,尤其是最近幾天剛剛刮起的一陣反封建迷信的運動風,重者會被抓去坐牢,甚至是掉腦袋,所以有相當一部分人為了自保,都將家里的神像打碎或是直接當垃圾扔掉。 還有一部分對山神虔誠的人會把神像藏起來,或是偷偷的在家里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供著,不過作為軍人出身的川廣文并不在此列,他在得到這個消息后的第一時間,回家就告訴了藍金花。 藍金花是虔誠的山神信徒,因為她當時生川云寶等兄弟幾個時都對山神娘娘許過愿,而且那時的山神娘娘似乎非常靈驗,藍金花一共許過六次愿,而且生的六個都是兒子,所以她知道這個消息后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神像藏起來。 而這也正好隨了川廣文的心思,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當著藍金花的面,那神像他是說什么都不可能拿得走的,要是被藍金花藏起來后,他很容易下手,得手后一時間還不會被藍金花發現。畢竟藏起來后,藍金花不敢像往常一樣每天一炷香,而是隔三差五的才會偷偷的拿出來拜一拜。 原來是找這個,川廣文的臉色一正,“別找了,那神像早就在幾天前讓我搬出去扔到河里了?!?/br> “你!你這老頭子,瘋了你?!還不趕緊去把山神娘娘請回來!”,藍金花摸著喉嚨,有些氣短的怒道,她感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有些喘不過氣。 藍金花完全就是一口命令的口吻,這倒不是因為她有多少能耐,而是因為她年輕時給川家一口氣就生了六個兒子,雖說老幺川云舉在不到十歲時因為一場瘟疫死了,但還是被川廣文他爹娘授予了川家‘第一功臣’的稱號,所以盡管是獨生子的川廣文,要是真和藍金花杠上了,他還是有幾分膽怯的。 然而那神像是被川廣文親自扔在了村前清風河里,最深的一個漩渦深水潭中,別說是在這深更半夜里,就是大白天的也不一定能撈的上來,何況兩天前他瞞著藍金花把神像扔掉這事,在公社里還得到了社長的表揚,當場獎了他一包香煙不說,還說他對青木屯掃除封建迷信工作起到了帶頭作用。所以這要是真把那神像找回來,什么帶頭標兵的榮譽沒了就沒了,但那包香煙可是大刀牌的,當年他在部隊時都沒這待遇,如今就是想抽也只能站在領導旁邊抽二手的,現在好不容易得了一包怎么舍得。 川廣文知道當初川曉琳快出生時,藍金花就跪在家里的山神像面前拜了又拜,并許下愿說,如果山神娘娘能讓川老二這次抱個兒子,她會早晚各一炷高香把山神娘娘供起來,直到自己死為止,可是這次依然是個女娃,這也是川廣文有膽承認自己扔了那神像,還要打算說服藍金花成為唯物主義者的全部動力。 然而就是有膽子把孫女扔了喂狼的藍金花,卻沒有膽子得罪山神娘娘。何況她剛才在噩夢里,被她先前扔掉的川老二的那三個閨女追的四處逃命,就在她快被那三姐妹掐死的時候,山神娘娘突然出現幫她趕跑了那三個小女鬼,這才救她一命,并且還給了她一個可以幫她祛除內心惡鬼,還可祈福的辟邪金丹的仙方。 只是藍金花還不知道她在夢里見到的山神娘娘就是川曉琳,因為夢里川曉琳的容貌和村后山神廟里那尊真人般大小,栩栩如生的山神娘娘的神像幾乎一模一樣,這也是川曉琳上一世的成年模樣,所以就是夢醒了,藍金花依然不知道自己做噩夢的真相。 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在夢里山神娘娘臨走時,給她的那個仙方竟然是要她去找羅聰玉,還說這辟邪金丹只有羅聰玉才能夠幫她煉制,否則以后只要她閉上眼就會陷入像剛才一樣的噩夢中。 可誰不知道羅聰玉只不過是一個小學畢業的農婦,連最基本的藥理都不懂,更不是什么仙姑,怎么可能會制什么辟邪金丹? 何況羅聰玉與她向來都是水火不容,如今更是勢不兩立,就是會也不可能幫她煉制什么辟邪金丹,來祛除她內心的惡鬼以及身上的邪氣。所以她要把山神娘娘的神像找來,在求求山神娘娘,看能不能換個人或是其他法子,如果可以,她發誓會早晚再添一炷高香將山神娘娘長長久久的供在家里的供桌上。 然而正躺在羅聰玉懷里的川曉琳,稚嫩的臉上漏出一抹凜冽的冷笑:老虔婆!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第8章 家已經分了,川家也沒啥好留戀的,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后,為了兩個孩子,羅聰玉決定從現在起要更加堅強起來。她起身找了兩根布條系在一起,挽成一個簡易的嬰兒背帶將川曉琳背好,右手拉著川曉雪一起回剛分給自己的那間瓦房。 路過后院時,看到藍金花等正在院子里拜神。 一張小方桌上放著一個小香爐,和以往不同的是沒有神像。神情沮喪的藍金花正面向山神廟,將她事先準備好的一柱香點燃后,插在桌上的香爐里,又將一刀黃表紙在面前的地上燒掉,最后一臉虔誠的跪地叩頭后,隨之就是一陣神神道道的自言自語聲。 “山神娘娘啊,求求你發發慈悲吧,看在我供奉了你這么多年的份兒上,你就幫幫我吧。就不要那個吃閑飯的給我制什么辟邪金丹了,給我換個人吧。我現在根本就不敢合眼吶,一合眼就怕又遇到那三個該死的小妖精找我啊,山神娘娘你就開開眼吧,你可是我們的家神啊,只要你繼續保佑我家子孫興旺,幫我收了身邊兒的那三個小惡鬼,我老婆子日后保證天天早晚各一炷高香,長長久久的供著你,你就顯顯靈吧!山神娘娘?!?/br> 藍金花說完后起身,拍了拍膝蓋和手上的泥土,雙掌合十對著山神廟的方向又作了兩個揖。她剛要轉身回屋,卻突然感到自己的氣短癥狀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比剛才更加嚴重,她感到自己的脖子像是突然被人死死的遏住了一樣,讓她一下下的喘不過氣。 見藍金花信誓旦旦的向自己許愿,那一臉的虔誠童叟無欺,川曉琳雖說心有恨意,但還是忍不住的張嘴又是咯咯直笑:真沒想到這老虔婆對山神這么虔誠,只可惜就你這副德行,就是將你rou身挫骨揚灰,靈魂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也贖不了你的罪,還想讓我保佑你,簡直做夢! 突然聽到川曉琳那天真無邪的笑聲,院內所有人都一個激靈:這孩子自出生以來,除了剛落地時的那聲啼哭后就再沒哭過,還時長張嘴就笑,而且她每次笑完過后,家里多多少少都會發生點奇奇怪怪的事情。 尤其像前幾天的一個晚上,暗地里計劃完如何欺負羅聰玉的藍金花和聶翠花,剛回到屋里就聽到川曉琳那開朗的笑聲,隨之兩人先后去解手時全都掉進了廁所里,雖說后來被人撈了上來,可是兩人已經喝了一肚子的糞水不說,嘴里還塞滿了糞便。最近一次兩人又丟了三十斤白面,幾十個雞蛋和二十塊錢,還差點滾到山溝里摔死。 尤其是川云寶,想起那晚扔川曉琳的事這心里就直發毛,為此他后來還偷偷的跑去山神廟上過好幾次香,想以此求得內心的安寧。所以他們不知道今天晚上川曉琳突然發笑是不是意味著又要發生點什么事。 藍金花現在是看到羅聰玉兩眼就冒火,尤其是她醒來后聽說這家都已經分完了,但是她之前的損失還沒有從羅聰玉那里索賠到,她當下就決定不能讓羅聰玉離開這里,至少必須的先讓羅聰玉先留下一個字據。即便現在羅聰玉沒啥可賠償她的,但是有了字據,以后就不怕她敢不賠了。 藍金花想著便上前兇狠狠的扯住了兜著川曉琳的那根布條,另一只手摸著自己那像是堵了快石頭的喉嚨,痛苦的喘著粗氣怒道:“咋,咋地!你一個被趕出家門的黑寡婦,臨走時還想從我家里撈點東西再走,你的臉皮是不是也太厚了點兒?!” 果然是槍桿子里出政權,拳頭下面定是非,這老婆子可真是欠收拾! 以往羅聰玉被欺負不敢還手完全是因為寄人籬下,可是現在她和這個家已經完全沒有關系了,為什么還要被人這么欺負?! 羅聰玉內心的憤怒終于爆發,她沒吭一聲,抬起一腳就踹向藍金花的小腹,川曉琳一看忙偷偷的給羅聰玉輸入了一點神力,飛快的一腳直接將藍金花踢的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羅聰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那只腳:我,我的這條腿,還有這只腳怎么一下子就這么好使了?輕松、利索的一下就能把這肥的和豬一樣的老妖婆踢的坐在地上? 川曉琳看著羅聰玉那一臉詫異的表情,搓著小手偷偷的笑著沒出聲。 川云寶等全都看的傻了:一個枯瘦弱小的婦女,平時在家里連一袋糧食都搬不動,現在懷里還抱著個娃,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勁兒? 幾人忙把藍金花從地上扶起,川云寶正想上前幫老娘討回公道,卻被藍金花一把扯住,“別!別去,讓我自己去?!?/br> 藍金花雖說被重重的踢了一腳,然而在她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感到自己的這一腳挨的太值了。因為被羅聰玉踢了之后,雖說腹部疼痛難忍,然而她卻感到自己先前那種喘不過氣的要命的感覺竟然一下子沒了。 頭也磕了,禮也拜,可是山神娘娘并沒像往常那樣顯靈,反而應在了羅聰玉的身上。 藍金花忙張大了嘴痛痛快快的吸了幾口氣后,一種劫后重生、暢快淋漓的幸福感讓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和羅聰玉之間的種種不快,只是這種幸福感并不長久,很快的她又感到自己開始喘不上氣了,她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后,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樣,行尸走rou般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到羅聰玉跟前,懇求道:“你,你能不能在給我一腳?” 這簡直就是心甘情愿的上門討打??! 看著藍金花那一臉乞求自己的神色,羅聰玉霎時愣住,根據她對這老妖婆的了解,她認為眼前的這一切完全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沒心思琢磨藍金花現在究竟演的是什么戲,她只想著趕快回去坐下好好的想一想,計劃一下自己和兩個孩子的未來,自己需要怎樣做才能夠走出現在的困境。尤其是川曉雪,現在都已經八歲了,也該是讀書的年齡了,她自己一輩子被父母耽擱了學業,兩個孩子可不能這樣。 羅聰玉根本就沒有理睬藍金花的意思,她憤然甩開袖子就要往回走,可是還沒邁開步子就被藍金花從后面一把扯住了衣角,她下意識的迅速轉身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夠準,打的夠響亮。 川廣文等都只聽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藍金花的臉上炸響,這一次所有人,包括羅聰玉自己都有些傻了,一直以來都是兇神惡煞般存在的藍金花,這次被人打了不但沒還手,反而還乞求人家在打她一次。 別人先不說,川廣文反正是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著一個做婆婆的怎么能夠挨兒媳的打呢?他氣沖沖的上前正要將羅聰玉舉起來扔到門外去,卻被藍金花一把揪住狠狠的瞪了一眼,“你,你讓她再給我來一巴掌?!?/br> 所有人都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臉詫異的看著藍金花,“……” 然而川廣文等不知道的是,藍金花說的絕對是她的心里話,因為被羅聰玉扇了一巴掌過后,她覺得這一巴掌比先前那一腳還過癮,雖說臉皮子被打的疼的發麻,但她現在喘不上氣的感覺明顯比先前好了許多。 所以比起能夠吸到救命的氧氣,別說挨一巴掌,就是挨十巴掌也絕對不值一提。 見羅聰玉愣在那里并沒有再給自己一巴掌的意思,藍金花竟然猛地抓起了羅聰玉的手,用羅聰玉的手對著自己的臉又是一下,這一巴掌雖說沒有羅聰玉主動打的那一巴掌響亮,但是同樣很過癮,打完了后她忙把羅聰玉的手松開,就只剩下說一句:謝謝你,你的這一下打的我太爽了,簡直是救了我的命! 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雖說自己親手打了藍金花,但是羅聰玉在心里對藍金花的仇恨并沒有減少半點,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剛才發生的那些全都是真的,她相信藍金花一定是在跟她耍什么把戲,肯定給她又挖了個坑在前面等著她往下跳。 羅聰玉沒敢在和這些人糾纏,見藍金花已不在糾纏自己,她拉著川曉雪就匆忙往回走,見自己都已經走出院門了,還是沒有人追上來找自己麻煩,羅聰玉這才悠悠的松了口氣:這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兒出來了? 挨了打后的藍金花,心里終于好受了些,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臉扭曲的幸福感看著羅聰玉離開院子的背影,就差沒跪地磕頭謝恩了。 然而當藍金花起身看到背后那一對對不解,甚至是鄙夷的眼神時,她才突然感到自己剛才怎么就這么傻,怎么能夠在全家人面前做下這么愚蠢的事情來?!這要是傳出去了讓她以后在青木屯怎么混? 于是在她回到屋里睡覺時,她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猜想自己肯定是中邪了,而且對自己實施邪術的人一定是羅聰玉,要不怎么會被她打了還覺得打得好,而且在別人看來這都是她心甘情愿自找的。 她決定明天就去鄰村的清風觀,請那里的普陽道長給她好好的出出氣。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說明一下哈,本文是平行世界的全程架空文,無關任何政治內容,而且文里的三年饑荒、**、紅小兵、知青下鄉等等事件不一定與現實中那個時代的時間點或是名稱完全一致,而且就是現實中各個省份所發生的這些事件也不是完全一致的,何況是完全架空的平行世界。如三年饑荒,有的地方在六一年年底就基本已經好轉了,可是有的地方在六六年都還有餓死人的現象,所以請各位小天使不要太糾結這個問題了。 第9章 [捉蟲子] 川家分給羅聰玉的說是一間瓦房,其實就是川老頭七年前蓋的一間牛棚。那時青木屯的所有村民各家都有自己的地,無論年景或收成好壞,饑飽貧富每戶人家都不一樣,各家不僅多多少少都養的有一群雞鴨牛羊,還有自己的小灶。 比起其他村民,川廣文的出身較好,當時在青木屯也算是家小富戶。而且從部隊回家后他就給幾個兒子一口氣蓋了十幾間瓦房,組成一個四合院,還養了幾頭牛和一群羊,那時川家的人丁正旺,川廣文就帶著幾個兒子將祖上留下來的幾畝地翻的勤懇不說,還在村后的山坡下開墾了一大片荒地。 只是沒兩年國家就實行了計劃經濟,半月前又刮來一陣排山倒海般,趕英超美的**颶風,幾乎每家每戶都高聲喊著:吃飯不要錢,努力搞生產的時代性口號,還說是要聚在一起吃大鍋飯。 只是一開始有點亂,什么事都有,有掙工分按勞分配在家自己開小灶的,有拿工資票據在公共食堂吃大鍋飯的。漸漸原本各家的牛羊也都不讓養了,土地也全歸集體所有,川廣文只得將家里的所有牲口賣了之后,把這間牛棚整理成了一間閑置著的雜草屋。 所以整個屋子里別說是灶臺,就連一張床都沒有,更沒有存放糧食的木柜等重要家具。 羅聰玉回屋后,點著一根火把,為免引起火災,她將地上的柴草等易燃物撥到一邊,火把放好后,看著滿屋子凌亂的雜草堆,凸凹斑駁的墻面,內心不由得又是一陣酸楚。 她原本決定明天一早就將分給自己的那些口糧等東西全都搬到家里來,再想想換個地方住,哪怕是個山洞,她也不愿住在這里,眉高眼低的和川家這些人來來去去??墒浅蛑巯逻@情況,她一個大人倒是還可以硬撐著,只是兩個孩子,尤其是懷里才剛滿月的川曉琳。 “娘,今兒個晚上咱睡哪兒???”,川曉雪拉著羅聰玉的手,一臉迷茫的在屋內瞅了一圈。 “就睡草堆?!?/br> 羅聰玉雖說是婦女,可自川云兵死后,川家就已經把她當男人使了,即使挺著個大肚子,每天正式上完工后,她還要忙著干些例如打豬草,挑水等零散活,將自己的十分工補夠,否則回家就沒飯吃,直到快臨盆了才讓在家里休息一兩天,可見川家對她能否生個兒子早已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