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書迷正在閱讀:六十年代好生活[山神]、給校草沖喜的日日夜夜、離婚后渣攻痛哭流涕、全世界都愛林先生、仙君座下盡邪修 完結+番外、求偶期 完結+番外、roushuwu.xyz[女攻]抓住一只沙雕女裝大佬、我的太監老公、[hp]光·限定番外、小惡魔
“不跟你說,是不想搞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要人保護一樣,不像男人?!?/br> ——得虧他沒說什么“不想讓你擔心”之類的套話。 說是愛面子逞強,才真的有點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舒沅聞聲,雖沒點頭肯定,心里到底稍稍安定。 側頭一看,沉默許久的蔣母,卻不知何時,已然紅了眼圈。大抵是想起差點失去兒子的傷心事,連帶著看向蔣成的目光也帶著說不盡的慈母心意,宛若美人欲泣,我見猶憐。 只可惜,這表情還沒持續夠半分鐘。 蔣成跟她一對上眼,登時有些說不清的局促,輕咳兩聲,眼神隨即飛快轉開。 他一向不擅長面對父母本不屬于他的慈愛關心。 “呃……” 偏偏就是這種想不出什么話題好說,可非要說點什么才好的當口。 他隨口一提,竟瞬間拋出來個爆炸性話題來。 “正好你在?!?/br> 蔣成說:“媽,我之前一直來不及問。你跟那個richard,年輕時候是不是有過一段,然后,他對你念念不忘?” “???” “反正他們那一家子人都有點奇怪,我唯一能聯想到的理由就是關于你,”蔣成直言不諱,“而且之前我跟宣揚也接觸過,感覺他對richard那個長得有點像你的老婆態度確實不一般,連帶著,對阿沅的態度也怪怪的?!?/br> 蔣母:“……” 舒沅:“……” 此話一出,堪稱四下皆靜。 連橙子都在旁邊識相的收聲,一雙圓溜溜狗狗眼,疑惑的看向面前氣氛詭異的人類。 ——這相當于什么? 趁著老爸不在,“審問”親媽年輕時候的情史? 舒沅腦袋一空。 等反應過來,狂掐他手肘也再來不及,簡直僵在原地。 然而,比起這個,更讓人驚訝的是……蔣母竟對此殊不介意。 頓了頓,反倒也擦擦眼淚,滿臉聽八卦似的好奇神情,開口問自家兒子:“為什么這么說?你從哪聽到人亂說閑話了吧?” 蔣成聽她也像是不知內情,遂又把在自家儲物間,發現那副出自宣揚和宣展共同之手、略顯潦草畫作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個中邏輯,包括他查到宣展的生母名叫“聶秀”,英文名叫“sue”,連著和自家倆人都對應上,且聶秀眉眼間頗似鐘秀,眉心一點灰痣卻和舒沅異曲同工的“巧合”……諸如此類種種,事無巨細,倒是把舒沅聽得一愣一愣的。 雖然她早猜到自己可能是被宣揚當成了替身,加上宣展那些奇怪的態度,隱隱約約,確實有些指向聶秀。 但是真的直面自己又被當媽又被當嫂子的事實,還是忍不住滿頭黑線。 蔣母聽完,就更覺匪夷所思了。 “畫?你說那副steven家小孩畫的畫?” 一向寬和如她,想起那畫上不了臺面的拙劣,也忍不住面露嫌棄,“可是跟我一點也不像??!她……她沒我好看吧?” ——結果關注點竟然是這個。 蔣成嘴角抽抽。 “乍一看是不像,但是你不知道在外國人眼里,大部分中國人長得都差不多嗎?他們就光認特征,鵝蛋臉,圓眼睛,塌鼻梁——” “我鼻子可不塌!” 蔣母一向愛美。 別的不說,光為自己的美貌,那也是絕對要據理力爭的:“而且當時他們的婚禮我都去參加了,我也沒覺得像???那個小姑娘……可能也就臉型跟我……一成?兩成像? 她越說越疑惑,秀氣的眉心微蹙。 “更何況,我跟richard也確實從來沒談過戀愛啊。也就當時我念大學的時候,被你外公塞去hbs(哈佛商學院),但是我又不喜歡那種什么市場營銷學啦、人力資源管理什么的嘛,就一直吊車尾。所以我倒數第一,richard倒數第二,做小組作業永遠被教授點名,才漸漸熟起來的,一直都只是損友而已?!?/br> “……” 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樸實友情。 這“損”得也太真實了。 蔣母說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下巴。 一雙同蔣成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長睫微卷,不時輕顫,當真像在艱難回憶思索。 “并且我們上學的時候,一度還挺不對付的。因為他這個人說是學習差,但每門都剛剛好及格,我就慘了,每次都要補考,他故意翻倍價賣我復習資料,真的是jian商! 結果后面我們畢業的時候,他還發揮超常了……雖然八成是蹭了wr的實踐學分吧,不過,我們那一屆,他竟然被選成優秀畢業生講話。你說他說就說吧,竟然還專門在致辭里陰陽怪氣花了半面稿子,感謝我的資、助,真的夠無恥的?!?/br> 鐘秀女士,大概當年真被氣得不輕,這會兒想起來都咬牙切齒。 “不僅這樣,那時候我結婚,他還專門過來咒我!說讓我別到時候把蔣家敗光了,影響他們東南亞的經濟,話里話外都跟看不起我們家霆威似的。就這種表現,你說他暗戀我?” 一貫優雅如她,此刻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阿成,那差不多是火星撞地球的概率吧?” * 當天晚上,蔣母對著兩個小輩,就當年老同學的惡劣之處倒了大半個小時的苦水,言談之間,也當真半點男女情分的苗苗也沒冒出過頭。 甚至最多最多,也就算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總之,richard雖然年紀大了,人脾氣也真的有慢慢變好,但是他年輕時候真的對我很差!我們倆要是能有點事,你爸都要心疼死我了?!?/br> “……?” 如果不是蔣成對自己的推論有八成信心,聽到她這番慷慨陳詞,估計也真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想。 末了,還要細問,偏偏蔣父一通電話又剛好打來。 他們循著蔣母視線向窗外一看。 直到這時這才發現,雖說蔣父一早說了公司瑣事繁忙、可能要先走,但其實,卻依然遲遲等在樓下,任由車里泛出隱隱燈光熹微,仍遷就著,審閱電腦上看不完的報表文件。 “……” 舒沅看在眼里,莫名地,又側頭看了眼蔣成。 雖然蔣家父子不合,早已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但其實,誰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兩父子,在許多方面,確實有著如出一轍的“默契”。 ——“那沅沅,還有阿成,mama先走啦?” 另一頭,蔣母亦滿面笑容,不掩幸福嬌羞。 只揮手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便也很快拎包下樓。 哪怕走得遠了。 仿佛還隱隱能聽見,她似在說著:“都說了讓你不要等啦,我又不會迷路?!?/br> “我想跟家里小孩多說說話嘛,就隨便聊聊。哪像你,每次都裝冷酷,在樓下都不敢上來——你啊,要多跟孩子溝通才行?!?/br> “你不跟他聊,他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哎呀,反正在我心里,他們永遠都是小孩?!?/br> …… 于是,關于richard到底有沒有對鐘秀女士有那么一段意難平往事的問題,由于這小小插曲,真相暫且只能按下不表。 兩天后,早早將行李拾綴妥當的兩人,已然隨即踏上前往新加坡的航程。 ——“阿沅,往這,來,箱子給我推吧?!?/br> 而等到落地樟宜國際機場,已經是整五個小時過后。 他們這次行程可謂一切從簡。 低調之余,既沒有保鏢亦步亦趨,打扮也尋常簡單,看著不像專程過來“避難”,倒更像是一對來度蜜月的小夫妻。 就此一路穿過機場大廳。 舒沅看他仍時不時右手輕捂左手手掌,想起某人敢于刀片劃手的壯舉,一時又有些失笑,輕輕開口問了句:“你手還痛不痛?” 蔣成:“……” 他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兩手瞬間避嫌似的隔開老遠。 “就劃了個口子,早沒事了?!?/br> “你就逞強吧,看你以后還干不干這種蠢事?!?/br> “什么叫蠢事,我那是臨機應變?!?/br> “我看你是做賊心虛?!?/br> “……” 她說完,側頭一看蔣成那一臉吃癟表情、且想回嘴又不好說重話的嘴唇微抖,瞬間笑出聲來。 “行了行了?!?/br> 可笑歸笑,還是默默拉開他手,自己推起行李車。 “知道了,不是你手痛,是我特別愛推車?!?/br> “我……” “別說了,趕緊跟上吧,”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沖他彎彎唇角,“……大少爺?” 蔣成:? 還別說,被她陡然這么一打趣,他真就站在原地直發愣了好久。 只等回過味來,才突然莫名有種被“寵愛”的感覺,不由自主,也跟著笑起,幾步跟到她身旁去。 咳。 簡直享受死這種沒有拘束的“甜蜜生活”了——某人想。 只可惜這小小甜蜜并沒能持續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