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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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又一顆。 舒沅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道歉,但還沒開口,對面卻先問她。 “沅沅,這三年,你有真的找到,讓自己開心起來的辦法嗎?” “……” “mama希望你找到了?!?/br> 鐘秀擦了擦眼淚,話音落低:“因為那時候的你看起來真的很矛盾,也很痛苦,但現在的你——我之前買了你的書,聽了你的英語訪談,看得出來,你現在自信很多,也終于有了自己的生活,mama為你開心?!?/br> “……” 不知為何,舒沅只是聽到這,便一下鼻酸不已。 恍惚還是三年前的病床邊。 蔣母也是這樣,聽著她平靜的訴說,平靜的懇求,聽完了,同樣的擦擦眼淚,同樣的問她—— 【做這樣的選擇,是你想清楚之后的決定嗎?】 【你要確定自己不會后悔,是用理性而不是感性做的決定。如果是,如果你覺得只有這樣,你才能快樂,你認定還清楚了蔣成和你之間的“債”之后,自由和獨立比什么都重要——那mama會幫你的,你不要害怕,mama就是你的mama,怎么會有不幫女兒的mama呢?】 即便她分明是永遠昂著頭生活的白天鵝。 也許有時不知人間疾苦,有時抱著愚蠢的理想主義,但是,她有著被保護得最好也最誠實溫柔的心腸,多年來一直如此。 昔年此日,舒沅一樣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沉默許久又許久,再開口,也只能不斷重復著:“……對不起,mama?!?/br> “我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沒有想過蔣成會受這樣的傷,是我太自私了吧?如果、是不是我做得真的不夠好?” 她滿眼迷茫。 兩手緊扣,話音越來越低:“mama,我不想蔣成這樣,真的不想……” “如果蔣成會好起來,我寧愿——” “別說了?!?/br> 鐘秀卻突然拍拍她手背。 女人紅著眼圈,嘆了口氣,依舊沖她搖頭,“不怪你。我不怪你,蔣成也不會怪你,你不用為了今天發生的事,去后悔三年前你做的決定,這樣的話,當年那么多的掙扎和糾結,不就像笑話一樣了嗎?” 舒沅一愣。 而鐘秀只是轉身,驀地輕輕抱住她,像母親一樣,輕拍她單薄背脊。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永遠不要后悔自己的決定。沅沅,這世界上很多人不快樂,都是因為后悔——可是后悔有用嗎?” “何況,你不是后悔,你只是害怕而已。 ” 怎么能不害怕? 如果蔣成因此而死,于她而言,猶如整段青春在眼前徹底枯萎,人生一半用來還債,一半用來贖罪。 但那絕不是蔣成想要看到的,也不該是她拼盡全力最后得到的結果。 即便鐘秀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卻打從心底了解自己的孩子,流著怎樣的血,有著怎樣固執的性格。 鐘秀說:“他只是不想讓你那么狼狽,得之不易的生活又重回原點而已,沅沅,不是為了讓你變得現在這樣?!?/br>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br> 鐘秀頓了頓。 “……只是,如果你想彌補心里那份難受,那你聽我一句勸:mama三年前答應了你一件事,你現在,也答應mama一件事,好不好?” * 時間仿佛靜止,各自沉默。 半晌,鐘秀推開她肩膀,繼而認認真真地,從包里掏出一份產檢報告書,撫平褶皺,塞到她手中。 “……什么?” “我希望你答應我,沅沅,如果蔣成能夠安全走過這一關,你答應我,會好好的、開誠布公的,把三年前那時候時機不對,說不來的話,當面跟他說清楚,可不可以?” 舒沅沒有答話。 只默默垂眼,看向那陳舊的報告單,邊邊角角處,已然皺痕遍布。 ——她一眼便認出上頭字跡。 分明就是下定決心流產那一天,被她揉皺丟在垃圾桶里的那一張,上頭醫生的批語,雖龍飛鳳舞,但“畸形”、“不建議生產”、“風險極大”等字眼,卻依舊清晰可辨。 鐘秀重新握緊她的手。 “他真的努力過了,你跟他聊一聊,你會知道的?!?/br> 作為一個母親,也作為旁觀者。 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插手,只是勸她,可不可以再多給蔣成一點清楚的,分明的,擺上臺面的表達機會。 “他只是不會表達,可低調的捐了很多錢給城南,設立關愛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基金會,他用心了,真的;他也知道你心里在難過,所以哪怕被他爸爸罵得狗血淋頭,還是在你離開那年,去英國之前,就中止了和葉家的合作,先是分股,又大力在散戶手里收貨,慢慢加持了三億股份,把葉家排除出了上層股東圈,重新拿回了天方的控制權……他真的頂著很大的壓力,那段時間我偷偷去英國看他,看見他在愛……在倫敦,每晚都要吃好幾片安眠藥才睡得著,沅沅,你知道嗎?他這個孩子不是壞孩子的,他只是嘴笨啊。是我這個當mama的沒有好好教會他說話,你多給他一次機會,你要相信,他真的真的,除了喜歡你、想讓你回來之外,真的沒有做過比這個更努力的事了,你相信他一次,好不好?” 無聲淚水,從舒沅通紅的雙眼里落下。 “mama不想干涉你們的事,他也不讓我說,但是這次,就這次……” 鐘秀幾度哽咽。 當是時,一道突如其來的男聲,卻陡然橫插一腳,在她們背后出聲。 “舒……沅?” 不過一聲。 那尾音發顫,是如有預感的丟盔棄甲。 兩人齊齊抬頭看去。 視角使然,鐘秀先一步與對方目光交接,隨即歪了歪頭,滿臉疑惑。 眉心微蹙。 即便她已然五十有二。 然而不笑時,尤其泫然欲泣時,臉上卻全然不見歲月痕跡,恍惚還留有許多年前,在richard的婚禮上,被戲弄著哄上臺,依舊毫不介意、朗聲大笑的青蔥少女痕跡。 她對一切一無所知,他卻因另一個女人,對她恨意燎原,了若指掌。 鐘秀問:“……你是?” 宣揚牙關緊咬,背在身后的手顫顫發抖。 另一頭,女人卻已一抹眼睛,鼻音重重,咕噥著想起:“是richard的弟弟吧?……還是兒子?我們好像見過?!?/br> 當然見過。 宣揚碧藍兩眼滿是血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腦子里亂糟糟吵成一片。 停頓片刻,只得逼著自己別過臉去,看向舒沅。 “我是來找你的,”他說,每一個字都咬字極重,“舒,這次劇本的事,我決定了,還是全權交給你,分部那邊,之后會派人跟你協調,至于我,可能要先回總——” * “?!币宦?。 仿佛是天意。 就在他努力圓謊,努力想要在她面前挽留最后一絲形象的瞬間,面前,搶救室大門霍然打開。 他后話戛然而止。 舒沅猛地站起身,扭頭看去,那被簇擁其間,戴著氧氣面罩、腦后頭發全給剃了個干凈的病人,此刻雙眼緊閉地俯臥,血跡斑斑的西服,早已替換成一層又一層的繃帶,不僅慘,看起來還滑稽得慘絕人寰。 ——好丑。 舒沅揉揉被淚意模糊的眼睛,看清楚,笑了聲。 丑死了。 可眼淚更先一步掉下來。 顧不得醫生還在向她們這些家屬感嘆,顧不得他們在說,蔣成是如何運氣好躲過一劫,要不然瓷片刺入后腦神經,將會后患無窮,而他剛剛好,只是分毫之差,從鬼門關前被人拉回人間—— 嘁,其實有什么幸運的? 他簡直是世界第一冤大頭,替死鬼。 “沅沅?” “媽,我沒事……沒事?!?/br> 她側頭避開蔣母的打量,試圖笑著,轉瞬間,走到他跟前,又忍不住扁起嘴。 豆大的眼淚掉下來。 她只敢認認真真看他一眼。 下一刻,便再忍不住的捂緊臉,蹲下身。 “蔣成……” 她攥緊手里的報告單。 終于,當著所有人的面,二十八歲的舒沅,卻像個孩子似的,號啕大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的十點,就是十點開頭的時間都包括在……(被打走)——俺誠懇道歉,還是沒調整過來生物鐘,晚上六七點一直打瞌睡orz我再努力兩天! 而且過渡章太難寫了555,好在,下一章是糖(一本正經臉) 感謝在20200602 22:08:24~20200603 20:1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說有一日總會揚名天 2個;朝歌、星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ygdjosjshjka 10瓶;蛋撻meimei233 5瓶;子夜有星光、問問、五花rou的肥 3瓶;胡蘿卜片 2瓶;li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