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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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想這個問題。 雖然他私底下其實很少有工作之外的私人聊天,微信列表里備注全是一列的“某董”、“某經理”,以及幾個連備注都沒有的老同學,想來不“精通此道”,對搭訕聊天完全沒有經驗(平時也沒有必要)。 不過,根據他對自己的聊天習慣進行分析,推導也可得出: 跟人聊天,能夠在對話里主動發出超過三個字的,說明對聊天對象還算比較有耐心。 超過五個字,說明對對方比較欣賞。 …… 所以,超過或等于三十個字(包括標點符號)那是什么? 蔣成驕傲一笑。 由此可知,現在他和阿沅的對話,進展那叫相當順利。 這大概也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會選擇你——” 呃。 有點太酸了。 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不過大腦還是飛速運轉著。他看向屏幕右上角,忽然意識到距離上次通信已經過去快一小時,福至心靈一剎那,最好的答案瞬間擬定好。 他不再猶豫,飛快發過去一句: “洗完了嗎?” 就這神來之筆,果然威力極大。 對面狀態秒變正在輸入中。 然后沉寂了三秒,選擇裝死。 蔣成:……? 難道是還沒洗完嗎?他明明記得阿沅洗澡挺快的啊——除了他們倆一起洗的時候。 人的改變真是徹底,阿沅連生活習慣都變了。 略顯惆悵的蔣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何等的人生究極迷惑:聊天時候跟你說去洗澡了的女人,她們究竟能洗澡洗多久? 事實上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依舊沒有回復的微信。 看著電腦上紅紅綠綠的股市資料,越看越氣,越看越氣,他大腦突然一下消極罷工,霍然起身,在書房里前前后后轉了一圈。 不對啊。 蔣成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自己拿著手機想換個身份跟阿沅聊天,還不就是想要真的嘗試換個角度了解她,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莫名其妙成了舔狗了,他什么時候竟然這么、這么低聲下氣了?! 明明那晚在新加坡也好,甚至那天在養云意外迎面撞上,他每次失眠一夜,想的都是:既然問題的關鍵在于“你不理解我”,那去理解就好,才不是什么奴顏婢膝換討好。 從一種不平等到另一種不平等,不過是把最大的矛盾翻來覆去藏得更深。 也因此,哪怕他依舊討厭女生彎彎繞繞說不清楚的小心思,藏在心里又不說出來,說出來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但氣也氣了,恨也恨了,有一件事至少是清楚明確的: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年,還不夠嗎? 生活不易,蔣總嘆氣。 有時候他真的恨不得跑回十年前去。 先揪著年輕的自己罵一頓:“以后你老婆也是胖子,你能不能別那么外貌協會?還有你裝好人的時候順帶別寫日記行不行,回去給爺撕咯!毀尸滅跡知不知道?” 然后,再跑去看看十年前的舒沅。 該說的話他想過很多很多,尤其是最開始滿世界找她那兩個月。 然而說來說去到最后,到今天,他其實也只是想告訴她:你要對自己多點信心,不要害怕。 還有。 ——雖然我只是長得帥又有錢,才高八斗且能力出眾。但其實脾氣很壞,自己大過天,有時候考慮不周全。 只是,也請你對我多點耐心,給我多一點時間,好不好? 當然,三年前,她或許也給過他時間,選擇,機會,只是他以為總有退路,從不去面對。 蔣成默然片刻。 回過頭去,又看向書桌上那熒熒亮著的手機屏幕。 說來也是戲劇化。 明明他長了這么一張人見人愛的臉,每年前仆后繼想上他床進他房間的人,出去能排一個連,他怎么就偏偏這輩子栽她身上了? 當然,如果要他給回答,也絕對不是僅僅因為她出現在合適的時候,占盡天時地利這樣需要“恰好”來成全的理由。 而是,是她成就了他,從各方面。 所以他也絕不會放棄她,僅此而已。 * 蔣成走回桌前,拿起手機。 這次他深思更久。 末了,卻只是在對話框里發出波瀾不驚的一句:“舒小姐,聽說你除了香港,還在愛丁堡念過研究生?” 這次對面不洗澡了。 雖然也停頓了許久,但好歹認認真真回了一句:“是啊。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來了?!?/br> 他說:“我之前也在愛丁堡,呆過很長一段時間?!?/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請欣賞。 “那些年我們所不知道的成崽”。我甜嗎我甜嗎(真誠臉)——但是下一章真的很甜! 二更本來以為能寫完的orz,但是有個關鍵的情節點還是想再琢磨琢磨,四點了太困了,最近通宵太多總感覺心臟時不時不太舒服,今天不通宵了orz我們還是晚點見吧,今晚再更~ 感謝在20200525 03:15:06~20200525 21:43: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ath.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時生、不我不在 2瓶;宋雨薇、程栗行、熙禾元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3章 ——“我之前也在愛丁堡, 呆過很長一段時間?!?/br> 雖然最后確實得到了回復。 但其實“任先生”這條信息發到舒沅手上,時機卻著實不算太好。 畢竟,就在五分鐘前, 她還正為思緒卡頓的新小說卷首語焦頭爛額, 兀自咬著指節, 翻來覆去改著那么一兩個字眼。 心情莫名焦躁到爆, 哪里有心情去翻什么手機? 她愁眉苦臉地撐頰看向屏幕。 【我們的人生因何而壯麗?我曾以為答案一定關于愛情。 然而愛情的結尾并不一定盡如人意。 而慢慢的,我卻終將學會原諒不那么盡如人意的自己?!?/br> 到底哪里感覺不對? 她念叨了近兩個小時, 始終想不明白個中原因。 事實上, 也正是這種江郎才盡般筆拙的焦慮感, 從回國后就一路伴隨著她。 當生活走向安穩和富庶之后,脫離了最初那種急于傳達自我的緊迫感, 她再也無法再像最初奔赴愛大時那樣激情澎湃, 用充滿感情的文字表達自己關于生活的痛悟。 她失去了一個作家對于生活的觸感。 ——或者說是痛感。 所以, 她同樣再也無法停留在創作《fight myself》的時期,從“校園暴力”的主題,去深入人類烏合之眾的本質, 去窺探這個社會如何刺激她的自我保護心態,審視自己對于蔣成一度無法擺脫的依賴與愛從何而來,去反思,去掙脫, 去省悟。這對于一個寫作者而言,幾乎是致命的。 舒沅放下電腦。 她窩在沙發一角,而橙子乖巧地窩在她腳邊。 脫離了白日里的喧囂, 四面寂靜,此刻她卻只是無聲抱住自己,在一個無法突破的問題里打轉。 【舒,永遠不要為一時的肯定停下腳步?!?/br> 腦海中,卻忽然又浮現那年初次入圍詹姆斯·泰特·布萊克紀念獎傳記部門時,目睹自己的欣喜非常,導師維特教授給予的忠告: “你我都明白,寫作是個苦工,何況你是一個純粹的體驗派。雖然學了這么久‘怎么寫’,歸根結底,你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寫什么’——這些技巧和工具永遠都只是為你寫出想寫的故事而服務,你的靈感永遠來源于生活,所以,當你的生活不能給你快樂或痛苦的反饋,也就是說,當你走向安逸的時候,你的寫作生涯,實際已經終結?!?/br> “那我應該怎么做呢?” 當時她怔然許久,末了,只是下意識問:“我一直都在試圖走出高中留給我的傷痛。但《fight myself》出版后,我想我至少已經做到了一半,遲早有一天,我會徹底走出去,那時候的我應該怎么做?” 維特看出她的迷茫。 笑了笑,大手拍拍她肩膀。 “希望生活并不總留給你新的傷口?!?/br> 最后他說:“但或許,舒,當你寫完了使傷口結痂的故事,哪怕為了自己,你應該試著去發現:如何在傷疤上刺出玫瑰?!?/br> 在傷疤上……刺出玫瑰? 字面意思她懂,然而怎么去寫,又該寫什么,舒沅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也正因為她參不透,想不通走出死局的辦法,所以才一直在原地打轉,從開局極好、捧回沉甸甸獎杯的青年名筆,到現在,雖然不想承認,但淪為三流愛情小說家,她只用了一年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