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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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聽了眉頭堆得像是小山高,他冷哼一聲:“你是覺得我護不住她!”舅舅都叫上了,這廝的臉皮可真堪比城墻。 蕭靳十分有求生欲的搖了搖頭,分析利弊:“自然不是,只是有件事我需要印證,而柳柳要跟我待在一起才行?!?/br> 先生一向知道這混蛋小子小心思多,見他神色認真不像說謊,也不好強行要帶柳柳到他那去。 說來說去都沒說出個結果,先生也懶得和這混蛋小子共處一室,用力甩了甩袖子警告道:“如若讓我知曉你欺負了柳柳,我能讓你的腿好起來,也能讓他繼續斷回去?!?/br> 神醫的威脅,天底下可沒有人敢不放在眼里。 蕭靳乖巧點了點頭。 先生也不好再說什么,氣哼哼出來蕭靳院子。 蕭靳被甩了一臉火氣,摸摸鼻子,轉頭就問了李卯:“柳柳用膳了沒?” 若是沒有,他就一起。 嗯,估摸著那小東西是不愿到他屋里去,那他就只好去她屋里,左右沒有區別。 “小姐,這套首飾可真漂亮,也就只有您帶著,能彰顯出這套首飾的華美?!毙⊙诀咝÷暦畛兄?,滿臉都是笑意。 她身邊,一個穿著火紅色裙裳的女孩手里正拿著支簪子 她本不是讓人一見亮眼的美人兒,穿著大紅色的裙衫卻只有張小家碧玉的臉,讓人瞧著心中怪異,可又說不出她這么穿哪有錯。 林婳捏著簪子,被丫鬟奉承的飄飄然,卻說道:“這套首飾是我送給娘的,你這么說我又猶豫要不要換一套送給她了?!?/br> 小丫鬟聽了連忙笑道:“夫人可就您這么一個女兒,事事都緊著您,小姐就算送條帕子給夫人她都開心,更何況是您精心挑選的首飾?!?/br> “小姐若是喜歡極了,再挑另一套便是?!?/br> 林婳眼里猶豫閃過,卻又很快搖了搖頭:“再挑一套我若是再喜歡怎么辦,就這套了!” 小丫鬟見她下了決定,不在這世上多說,轉頭說起旁的事:“說來,夫人這次遠門出的可真久,老爺都等不及出門尋她了?!?/br> “她說要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順便去找找舅舅,那窮山僻壤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去?!?/br> 她娘原是要帶的她一起去,可林婳一聽是個山溝溝,說什么也不去。 跑到那山溝溝風吹日曬的,哪里比得上在京城里和小姐妹們參加宴會舒坦。 小丫鬟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當然知道她的小心思,立刻順著她的話說道:“自然,小姐嬌貴,哪受得那般舟車勞頓,不過夫人這次去尋了神醫,帶回來的藥還真就治好了小姐您來月事就疼得厲害的毛病?!?/br> 林婳聽了前半句話還頗為自得,聽了后半句話臉色卻不知怎的拉了下來。 小丫鬟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連忙低下頭大氣不敢喘一聲。 林婳卻是直直把手中的簪子扔進首飾盒,啪嗒一聲簪子和其他首飾撞擊的聲音讓人輕易聽出這一扔里藏著的怒火。 小丫鬟立刻閉了眼睛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嘴里還道:“都是奴婢嘴笨,不會說話?!?/br> 她來來回回打了自己七八下,每一下都用了足足的力道,臉很快腫了起來。 林婳這才慢吞吞喊了一聲停,小丫鬟松了口氣,眼睛里水霧不停打轉,卻怎么都不敢凝成淚水。 馬車就此陷入寂靜,林婳剛剛那點的好心情也被丫鬟一句話破壞殆盡。 她打小就知道自己有個神醫舅舅,可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舅舅,之前 她為了蕭靳哥哥的傷勢,還寫了封信去求助他,可他竟然派人送我句話回來,蕭靳生死與他何干? 林婳當時就快被這句話氣岔氣,蕭靳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未來的夫婿,她的親舅舅竟然說自己外甥女婿的性命和他沒有關系? 林婳原就不喜歡他,上次一封信后,更是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見他。 是以,她娘說要去找舅舅時,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她才不要跑到那人面前給他臉面讓他得瑟。 林婳拉著一張臉下了馬車,跟在馬車外頭的婢女見著她身邊丫鬟紅腫的臉,眉心一跳,卻又當成什么也沒瞧見。 林婳下車后橫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立刻道:“奴婢先行回院子?!?/br> 小姐動輒打罵身邊婢女,卻從不讓夫人知道,以前有個婢女受不住想跑到夫人面前告狀,卻被小姐逮了個正著,直直推·進井里淹死了。 打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敢想著去找夫人告狀,就算告狀了又如何,大小姐是夫人唯一的女兒,告了狀夫人也頂多罰大小姐禁足,而她們這些做人奴仆的卻只有死路一條。 小丫鬟這么懂事,讓林婳心情好上了一分,她正想拎著裙擺往府里走,恰恰遇著一個侍衛翻身下馬。 林婳看過去,見他不是府中侍衛,而是曾經跟在蕭靳身邊的侍衛,她眼睛一亮提著裙擺小跑過去:“李丑!” 是為被她這么一叫,立刻抱拳對著林婳行禮:“見過林大小姐!” 林婳隨意對他擺了擺手,一張臉上全是興奮,她飛快道:“李丑!你怎么來了?是不是蕭靳哥哥回來了?” 林瀚怕女兒承受不住退婚的事,回京這段日子正愁著該怎么和她說,拖拖拉拉到現在也一直沒說。 李丑搖了搖頭:“林小姐,殿下還未回京,此次遣屬下前來,是給林大人送一封信?!?/br> 林婳聞言有些失望,卻又很快抬起頭來:“我爹爹現在不在府中,你要送信的話我幫你帶到他書房?!?/br> 李丑聽了有些猶豫,林婳連忙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嗎?” 李丑哪里敢說自己不相信她,連忙搖頭,又見她目光灼灼盯著自己,只好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到她手上。 李丑給了信又囑咐道:“麻煩林 小姐親手把信交到林大人手里,小的還有急事,就先告退了?!?/br> 林婳立刻對他擺擺手,李丑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 林婳捏著手中的信,看著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大字,抿了抿嘴。 她拿著信進府,往林瀚的書房走去,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腳下的步伐一拐回了自己院子。 回院子后,她捏著信一臉興奮。 這么久了,不管是爹還是蕭靳哥哥都不告訴她他人去哪了,如今這封信里會不會有他所在之處。 林婳興奮著小心把信拆開,只看了一眼她面色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啦啦啦~ 上章昨晚上沒被鎖,今早起來捉了個蟲就被鎖了(暈)沒改啥,去了幾個敏感詞感謝在2020063023:10:57~2020070118:06: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泱泱80瓶;3028150320瓶;呼呼、2670003010瓶;死宅的生活、elle_zj1979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淤青 林婳抖著手把整封信的內容看完,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又反反復復來來回回看了十來遍,直到把信中的內容一字一句全記到心里,確定這封信不是假的,她才瞪大了眼睛,死死抓住這封信。 林婳完全沒了分寸,她根本不敢相信信中的內容,心里的期待和開心也早就化為烏有,只剩下恐懼和驚怒。 她抖著腿,竟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一下跌倒在地上。 掌心觸及到冰冷的地面,瞬間讓林婳打了個機靈清醒過來。 林婳胡亂把信從手里拽出來展平,卻發現自己手心溢出的汗漬已經把信浸濕,墨水沾染些許汗漬,暈染開了不好,可信中的內容依舊,一字一句讓人看得清楚。 在那一瞬間,林婳就跟瘋了似的撕扯手里脆弱的信紙,不過三兩下的功夫,好端端一封信便被她撕的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來原本寫了什么,就算是拼湊沒花上一定時間也拼不出來。 把信撕光了,林婳似乎覺得還不保險,她又瘋了似的把散落在地上的信紙撿起來,一張又一張往嘴里送。 沒了!沒了! 只要她把這些信都吃掉,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她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她才是! 從出生就沒受過苦的林婳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都無一精細,什么時候把掉到地上的東西送進嘴里過? 平時連糕點做的不精致都不吃的她丁點兒不覺得這些沾了墨水又掉到地上的信紙臟污,直到把最后一張紙吞下,她才像沙灘上被擱淺了的游魚忽然得到水,大口大口靠在門上喘氣。 林婳腦中一片空白,可空白之后涌上來的害怕又讓她死死捏住拳頭,染了蔻丹精心保養的指甲陷入rou里她也好像一點沒有察覺。 李丑送完信后快馬加鞭到了京城外一處莊子,見李子正抱著劍倚在門邊看他,提嘴笑了一下:“幸不辱命?!?/br> 他特意找了林婳回府林瀚不在的檔口上門,就是為了把那封信送到他手中。 他雖不知殿下為何這樣吩咐,卻也謹守本分,完成任務。 李子聽此,點了點頭,雙手成環在嘴邊,一陣哨聲吹出,過了一會兒天邊一只雄鷹直直俯沖而下。 李子從懷中取出紙和炭筆寫下一個成字,放到雄鷹腿上綁著的信筒里,隨后放它高飛。 為了傳訊方便,蕭靳曾派人訓了一隊鷹,葉縣就算距離京城不遠,可快馬加鞭也要走上三天三夜才能到,用信鴿傳訊太慢,還不安全。 李丑見此,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理王突然離開京城的事可告知了殿下?” 理王是皇帝最小的兒子,也是他最小的嫡子,比蕭靳不過大了三歲。 兩人年幼時,天下的角逐正到了緊要關頭,皇后無暇顧及小兒子,就把他抱到太子妃膝下養著,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說是叔侄,其實更像兄弟。 蕭靳受傷那次,正是受了理王之邀外出和皇族貴勛子弟一起狩獵。 蕭靳斷了雙腿,理王同樣斷了一只手,蕭靳斷腿后脾氣反復無常,也就只有理王敢出現在他面前勸慰他。 此前殿下離京,還是理王親自送行。 只是不知道為何在幾個月前殿下忽然傳訊回京,告訴他們這些留守在京城的侍衛,悄悄盯著理王。 李子朝他點點頭。 柳柳扶著手肘,這兒有點被擦傷。 剛剛她下馬準備買了小玩意兒去看小外甥,街上忽然驚馬,高壯的馬匹四處亂撞,柳柳一下沒反應過來險些被撞到。 她放下手,對著身邊的白衣公子屈了屈膝:“多謝公子相救?!?/br> 男人面容帶笑,抱拳對她拱了拱手:“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用言謝,姑娘的手臂是不是擦傷了?正巧一旁有家醫館,要不要進去瞧瞧?” 柳柳還未說話,她身后的李寅已經先一步站了出來:“十爺,您怎么突然來了?少爺若是知曉您來了,定然十分開心?!?/br> 李寅態度十分恭敬,心頭卻很是警惕。 他跟在公子身邊最久,有些事知道的也比別人多,他更知道公子在數月前就對理王殿下有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