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傻子,騙子,騙子,傻子…… 反反復復的糾纏著自己。 “嗚嗚嗚嗚我餓了……” 朱梅目瞪口呆,這得餓成什么樣才能這么哭啊。 “行了,行了,別哭啦,我給你叫外賣不就完了嗎?”朱梅拿過了手機,想了又想,又把行行的手機拿過來了,畢竟,管飯是老板的事,她一個小員工窮大方什么呀。 行行看著更傷心了,這些人,她哭成了這樣都不忘記拿她的手機叫外賣。 朱梅用哄小老板開心的名義,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全叫了一遍,行行就聽見手機里的錢叮一聲,叮的一聲,一直往外跑。 她心酸不已,這些人…… 真是沒一個好人了。 等到外賣送到了球館,果然,要比平時豐富太多了,什么網紅炸雞,酸奶果烙,華芙香糕的冰激凌,林林總總堆了一桌子,朱梅吃得份外開心,行行咬一口,眼淚就順著手往下滴一滴…… 這都是她的錢啊。 她的錢…… 明遠東始終也沒有說話,默默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 相對無言,朱梅那一肚子的疑問也就漸漸被壓下去了,她看了行行,又去看明遠東,這無聲的平靜的尷尬的詭異的沉默,真是讓人看著一堆好東西都沒有胃口了啊。 好不容易拖到了關門的時間,朱梅抓了自己的東西,逃竄一般的跑出了球館。 雖然,平時,小老板總話里話外敲敲打打的很煩人,可這樣無語凝噎更嚇人好嘛,受不了了啊,辭職。 這店待不下去了。 她一萬次對自己說非要辭職不可了。 ………… 人一走,店門一關上,球館里便成了空蕩蕩的一種寂靜,兩個相對無言,你不說話,我也不說,尷尬蔓延著,逼得行行不得不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里,門關上了,那種令人難堪的感覺暫時被屏蔽了,可又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滋味冒出來了。 為什么呢。 這算什么呢。 她捂住了臉,又有一點想哭了,找個人說一說吧,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是她錯了嘛,mama,她想著,可明明是他親了她啊,下意識的她撥通了電話,一聽見mama的聲音就先哭出來了,委屈,太委屈了…… 她跑了十公里,又跨越了四百米的障礙。 可偏偏就堪不透一個人的心。 mama也快跟著她一起哭了:“寶寶啊,不想干,就別干了,回家來,mama養著你啊……” “mama……” “寶寶……” 兩個人抱頭痛哭了半天,把電話放下了,行行才發現,她是什么事情也沒說,什么問題也解決不了,所以,哭這么這一場是干什么呢,除了讓mama更僵心之外,她不禁抬起頭,看向了掛在了柜子里的那套藍色的運動服。 那一瞬間,她似乎有一些理解她那個死爹的心情了。 困境,沒法子,說得再多也沒有用處,只有一個人抗下去,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會坐起來,坐起來,又躺下去,明明那個人就在她隔壁,卻像是千山萬水,不通音信。 她不禁把手放在了墻壁上,下意識的重復了那句話:“我不是鬧著玩的嘛?” 便聽見他的聲音仿佛就近在了她耳邊:“我也是?!?/br> 她眼淚嘩的一下不要錢似的又流下來了。 我也是,我也是。 憑什么。 為什么。 壞人,她捶了墻壁,砰砰作響。 那薄薄一道墻壁是什么也瞞不住的,新才刷過的墻粉,嘩啦啦往下掉,明遠東聽她哭了大半夜的時間,嘟嘟囔囔的一直控訴著,壞人,壞蛋,壞透了。 傻子,他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又覺得不解氣,接著罵下去,笨蛋。 反正,就這么一道墻壁。 隔壁住了一個笨蛋。 隔壁住了一個壞蛋。 笨蛋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了,睡著了吧,他有些無奈的想,反正,她是什么時候都能睡著的。 轉過天來,行行起了床,呆坐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打開了門。 隔壁,門幾乎是同一時間打開的,她一眼看見他,臉色似乎是比平時更蒼白了一些,張嘴剛想問,便見他錯開了眼神。 她怔了一會兒,終于,也做出了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默默的把頭扭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七夕,我們的小情侶卻在鬧別扭,表明心意好難啊。 另,行行可不是什么普通宅女,健身房最基礎的就是五公里跑,對墻抽球五十下及格,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 感謝在20200823 11:59:00~20200825 11:0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花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霧潤嘉木 18瓶;june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善后也不容易啊 等到朱梅一來上班, 就覺得球館里的氣氛好像比昨天更詭異更尷尬更沉默了,她簡直要嚎出來了,祖宗啊, 兩位大佬,你們到底在搞什么, 賺錢不香嗎?說說笑笑的不好嗎?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這么別扭啊啊啊, 我一個單身狗的心理健康就不值得關心一下嘛。 當然啦, 不值得。 她算什么東西。 面對著明遠東和小老板屁也不敢放一個。 她小心翼翼的放輕了手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其實, 明遠東平時話也不多, 可這種安靜,和平時那種安靜是完全不一樣的。 小老板更是, 臉都是腫的了,一副被人揍過了一頓又沒處撒氣的表情。 朱梅可不想當那個倒霉蛋兒, 離他們遠遠的。她一個打工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 又不給她多發錢。 這時候電話玲聲突然就打破了寂靜, 朱梅和行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自己的手機, 咦, 沒亮,那是…… 她們往明遠東身上看, 他可倒好,瞅了一眼手機,全當沒看見。 行行一下子就明白了,歐陽茗這是昨天把人得罪苦了, 終于把電話打到了明遠東這個正主手上了,至于歐陽茗是怎么知道明遠東手機號碼的,呵呵呵神秘部門嘛。 玲聲響過了一次又一次的。 行行都想說了,你快接吧,賴人家干什么嘛,這事兒還不是她自己找上門去的嘛。有求于人,能怪人家故意難為她嗎? 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她讓他接,他就接嗎? 像以前一樣? 以前…… 以前她自以為是了那么久,怎么就一點兒都沒有發覺呢? 電話一直響著,終于響到不響了。 周圍又一次靜下來了,尷尬的,沉默著。 忽然,電話又響,嚇了人一跳。 朱梅簡直了,搞什么啊你們:“快接吧明神,算我求求你了?!?/br> 明遠東看了她一眼,明顯是那種“這誰呀為什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個人”的眼神兒。 朱梅要瘋了,相處了將近兩 個月,在這個小白臉眼里她依然不算個人:“鬧死了啦,要不你就把手機關了?!?/br> 行行也忍不住說:“你接吧?!?/br> 明遠東也看了她一眼,定了一會兒 ,終于還是把手伸向了手機。 朱梅要氣死了:“她讓你接你就接啊?!?/br> 然而她的人和聲音一樣,被他徹底的無視了,朱梅簡直了,恨不能撲上去咬他,這他媽的是個什么爛人啊啊啊啊啊。 行行卻不禁怔了一下。也許,從一開始…… 電話終于是接通了,歐陽茗趕緊抓緊了時間,說了一堆的吉祥話,又說老三已經把事情向他那位區長父親轉達了,不但是可以在五一那天在柏伊堂辦婚禮,還出面,請了赫德大主教親自給新人主持婚禮,這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似乎并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對信教的那些人來說,似乎是意味著無上的榮耀,足以讓賀家那位大小姐帶著她那個洋女婿趕回國內辦一場婚禮了。 明遠東聽著,態度始終是不冷不熱的。 歐陽茗嘆了口氣,其實這事兒要讓她說,老三的心態也算是人之常情,求上門來,讓人家辦事兒,人家難為你一下又怎么了?偏偏遇見這么個護犢子的不依不繞,她只好低聲下氣的繼續說:“老大發了脾氣,也給了老三處份了?!?/br> 明遠東終于是開了金口:“怪別人干什么,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歐陽茗被噎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對,明遠東說得都對,誰讓他們老大自己就是個奇葩呢,這一堆破事兒不都是他一個人惹出來的嗎,可沒辦法,誰讓人家牛逼呢,人家從小就牛逼,從國內一直牛逼到了國外,說穿了,他們這整一個團隊都是為了他一個人存在的,普通人能有這待遇嗎?什么生而平等,那都是扯淡,人一生下來,從父母家境長相智商上就注定了不平等,何況,你明遠東不也是,少年成名,到現在,都沒少享受特殊待遇,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呢。 當然了,這些話,她想想也就算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來的,牛逼的人還是少得罪為妙,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用上人家了,她想了一想,又說:“最近,我們老大沒少跟市羽協的人打交道,聽他們說,752那邊一直在提起申訴,說你們在大賽上擲出了球拍,差一點就傷到了觀眾,行為惡劣,敗壞行風,要求對你們做出處罰,吊銷風云球館的營業資質……” 行行聽得清楚,猛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來。 明遠東神色也是一整,比起什么德國人了,大佬的面子了,這才總算是點正經事:“市羽協那邊怎么說的?” “他們調了錄像,發現752那邊似乎也并不十分清白,有故意激怒對手的嫌疑,現在這事兒也是在僵持猶豫著,我們老大給墊了句話,說這事兒肯定不會是一方向的問題,希望他們能慎重對待……” 明遠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人情我記下了?!?/br> 歐陽茗這才笑出來:“一句話的事情,不足掛齒,只是做出判罰也不會拖太久了,你們得想辦法把這事兒翻過案來啊?!?/br> 明遠東和行行不禁對視了一眼,想要翻案,談何容易。 當時,就算季夏是用言語激怒了行行,可行行一怒之下丟出了球拍那可是被錄像錄下來的,哪怕是他們說出了花來,也不可能抹殺這件事了,季夏用這事兒做文章,也正是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辯駁。 要把那血淋淋的往事再次呈現在大眾眼皮子底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