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更是一臉懵逼,這什么情況,他們不是來踢館的嗎?怎么跑這兒來給人當嘉賓了? 一群人盯緊了云芽,云芽目光穿過了人群,一眼就把遠東堂的人給叨住了,好你個白月光,當初跟我說的那么好聽,如今,你又躲在人群里不出聲了。 然而那“白月光”目不斜視,仿佛根本就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 云芽眉都豎起來了。 臺上演的是勵志劇,一顆紅心不可擋。 臺下演的卻是宮斗劇,風云變幻,幾方勢力,云集一堂,你推我擁,暗流涌動。 行行一看,這事兒不能拖了,一步壓一步,接著就進行下一個環節。 “為了感謝各位來賓在百忙之中來到現場,我們特意準備了十份大禮,下面,歡迎開獎嘉賓文鏡心先生上臺……” 對,抽獎,只有抽獎才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果然人都往前涌過去,你擠了我,我擠了我。 歡聲笑語,摩肩接踵,早就把踢館的那些人丟到了腦后去。 云芽那一肚子挑釁的話剛說出來半句就被火力攔截,簡直是怒發沖冠啊,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啊,帶了這么多人來,合著還給你們風云球館長臉了不成。 她手往前一指,一下子就把那個混在了人群里裝傻的真章魚給摘出來了:“你給我過來……” “???”可憐那宅男也是一臉懵逼。 幾個人見他不動,上前就抓住了他。 人亂轟轟的,他們也亂,踢館的,做內jian,親友團的,來捧場,各行其事,各有各的心思,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亂里面又摻了其他的亂。 云芽被他們鬧得頭都疼了,提高了聲音叫:“當初,你跟我怎么說的?” 真章魚也讓她問懵了,他說什么了,他不就說帶她去群里找群主嘛。 怎么她這口氣像對她騙身騙心一樣? “你說,讓我帶快樂島的人來,跟你們遠東堂的人一起到場,然后再眾目睽睽之下,一起揚長而去,趕往752那邊參加他們的回饋大酬賓活動,讓風云球館當場下不來臺,結果呢,合著你們是里應外合,把我們快樂島的人當猴耍了呀?” 哇靠啊……真章魚半天才算是聽明白了,群主這坑貨。 對著人家妹子許了一堆愿,然后今天卻把他推出來登場。 一邊坑云芽,一邊還坑他。 這到底是有多大仇啊。 見他不說話,云芽更覺得自己受了騙。 “王八蛋?!?/br> 真章魚被他們把胳膊往后一擰,疼的嚎出來了:“我靠,別擰了,別擰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個什么群主啊……” “呸……”云芽看他還不承認,氣得漂亮的臉都扭曲了,“到這時候還嘴硬,敢做不敢當的東西,也不看看我快樂島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人!” “我沒有哇……”真章魚是全身長嘴都說不清了,“我真不是群主啊……” 云芽看他那副樣子越發輕蔑了,“什么破遠東堂,抱著五年前一個過氣球手的那點名聲當成了寶,結果總共才來了幾十個人,還不夠快樂島塞牙逢的,你還真以為我把你們看在眼里了,要不是為了給風云球館添亂,你們這小小一個遠東堂算個屁呀,今天我就把話放這兒了,你們是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跟我走!” 她說著話手一揮,那烏壓壓一群人頓時涌過來了,把遠東堂的人圍繞在了當中。 場面是越發亂了。人們一頭霧水。 “什么情況?!?/br> “不知道啊……” “怎么還動手啊……” 臺上抽獎還在繼續,音樂響徹了天,笑語連篇,掌聲如潮,臺下卻已經是分不清哪邊對哪邊了,亂作了一團。 這時候快樂島仗著自己人多,已經三對一,四對一的,幾個圍住了一個遠東堂的人,抓住了他們就往外走。 “干什么,綁架???” “別鬧了,我們報警了啊……” “報警啊……”云芽冷笑,“報啊,快報,我就怕你們鬧得不夠大呢,覺得不對勁,去問你們那個不要臉的群主啊……” 她眼往真章魚身上扎。 真章魚是百口莫辯,千古奇冤。 幾百人往外走,壓也壓不住了,這時候熱衷于抽獎的親友團終于是覺得不對了。 那些做內jian的更是,興奮之極,拼了命的拍照,一張接一張的往論壇里發:哈哈哈哈出大事了,誰能料到這么戲劇化的一幕,快樂島的人橫空出世,拉著遠東堂的人就跟他們走了,風云球館這開業大典算是徹底完蛋了,哎呀媽呀,太丟人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狀況呢…… 那貼子下面的人紛紛跑來圍觀。 我靠,這是當場處刑啊,樂子可大了去了。 就是說嘛,請了人來有什么用處,讓人家一招就走了,還不如悄無聲息的開業就算了,省得這么丟臉…… 我看,這次,這風云球館算是徹底抬不起頭來了。 論壇里是一片嘲笑,現場也是混亂。 人攔不住了,都往走外走著。 快樂島是幾個人壓了遠東堂的一個人,氣勢洶洶,大軍壓陣一般的??蓻]等走到了廣場邊緣,忽然,那亂轟轟的聲音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人像是被釘住了,不動了,呆呆的站在廣場上,如同一副正在直播的視頻,突然被卡住了一般。 后面的人不禁往前張望著。出了什么事。 人們等著,望著,漸漸的,就見那圍繞了廣場的小樹林里,一道道的人影,像水流一樣被擠出來了。 一個,兩個,匯成了一片,兩片,集聚成河,成潮,成海。 那情形簡直是有些奇幻的。 江海涌動,瞬間就把快樂島全部人都裹在了里面。 哪來兒的這么多人,不知道,人們眼睛都瞪大了,往前望去,人海茫茫,偌大一個廣場上已經無處落腳,快樂島的那三百人被裹進了人群里竟然連個殘渣都找不到了。 沒有人動手,也根本就不需要。 那些人只是往前走,往前走著。 快樂島的那些人就被擠壓了,慫恿著,不得不能往后退去,一退再退。 退無可退,退回到了會場里去。 被親友團再一次從身后包圍了。 快樂島的那些人這才體會到什么叫前后夾擊,無處可藏,他們成了餡兒,還是被剁碎了的那一種,誰也不挨著誰,誰也找不到誰。 云芽更是,周圍人全都比她高,她真的成了叢林里的一根芽,要拼命仰起了頭都找不著上方的天空,人,到處都是人,她那些追隨者已經被擠得無影無蹤了,她孤立無援,素手無策,連尖叫的聲音都要被人聲給淹沒了,她的歇斯底里都成了一個笑話:“這是遠東堂的人嗎……不可能……騙人……” 她不信,旁人也不信。 便有那些眼尖的漸漸看出了端倪:“不……不對,這衣服上的標志是……” “羽皇的人……”終于有人叫出聲來了。 聲如春雷,炸得人魂飛魄散。 “什么,胡說……” “怎么可能……” 人人都被這一聲驚叫驚了,呆了,嚇住了。 羽皇,整個t市最大的羽毛球社團,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地位超然,兩萬五千多人的記名會員足以讓他們碾壓一切,可他們從來不參加任何商業性質的活動,也有一些做球館和俱樂部的人不死心,想找他們的社長商談業務,可在羽皇門口蹲守了兩個多月,硬是連社長的一個影子都沒摸著,問他們那些副社長,幾乎每個人都端了同樣一副笑臉:“不好意思啊,我們做不了主……” “那做主的人呢?” “不好意思啊,我們不知道……” 除了社長,千人一面,說不做不了主,那就是做不了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稍微進入到他們社團內部事務里去。那龐大的人數蘊藏了無限商機,可同時又是銅墻鐵壁,無處伸手,他們是神秘的,神奇的,令人無法理解的一個存在。 可越這樣,人們就越好奇了,這社團是怎么回事,社長到底是什么人?報紙,電視臺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找到了他們,想做羽皇的專訪,可托關系找路子,依然也尋不到那個社長的任何一絲蹤跡。 時間久了,人們甚至覺得這人真的存在嗎? 空設的一個位置吧。 還根本就是個機器人啊。 各種猜測,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越發讓人心生向往。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從不出頭露面,從來不參加任何商業活動,從不加入任何門派斗爭的超級社團,竟然就這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風云球館的開業典禮上! 公然給風云球館站臺! 這消息已經不是驚人。 而是驚悚。 驚恐。 如同一場空襲,摧枯拉朽,席卷一切,把人們所有驚喜的驚訝的憤怒的慌張的情緒全部都給掃蕩了,不存在,也沒什么可說的了,腦袋里只剩下一片空茫,癡呆呆的盯緊了偌大一個廣場上的那無邊無盡的人群。 行行同樣也呆站在了臺階上。動不了,呆住了,她只約了遠東堂的人來,結果,不但快樂島的人來了,連她連問都不敢去問一聲的羽皇的人也來了。什么情況…… 烏壓壓人群如海,那種感覺,就好像她訂了一只果木烤鴨,卻突然被塞了一嘴的滿漢全席,味道先不要說了…… 她只感覺自己要被撐死了…… 遠東堂。 羽皇。 白月光…… 各種碎片化的信息紛紜而來,她腦子里亂,又覺得每件事和每件事結果到一處都十分蹊蹺……明神……她不禁低下頭去看手機,是他安排的嗎……不……不會,這不是他的風格…… 她心里亂轟轟的,忽然,頭頂上一亮,那廣場上方的大屏如同世紀狂歡一般的亮起來了。 亮起來,劈頭蓋臉,把所有一切都籠罩在了那一片強烈的雪白里,這種大屏幕遍布了t市的商業街,廣場,人所能走到的地方,就能看得見。 這手筆太大了,人們已經被玩壞了,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呈現出一種別人往他們嘴里塞什么,他們就會把什么咽下去的去狀態。 碾壓。 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