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強大的推測

    故意那么做？我感覺我有點繞不過來，怎么說？

    “我們前面在餐廳不是分析過，這一切的事端，歸根到底是一局棋。下棋的一方基本可以確定便是黎明之城的城主，可另外一方好像始終沒有露出面來?！?/br>
    柳芳細細的分析著，一旁的宋茜則是正在東看看西看看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不論是什么五大家族，還是如夏家，陸家那樣的情況。他們都是棋子，我們也是一樣?！?/br>
    “也就是說，因為某些我們還不知道的原因，棋子忽然分裂了，一部分棋子不擇手段想要找到黎明之城，而另外一部分棋子則極度不希望黎明之城被發現。于是就發生了你所經歷的那些事情，這么說沒問題吧?！?/br>
    我稍一思考便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畢竟到目前為止，事實便是如此。

    “那么，我問你，你覺得你所經歷的這一切會是巧合嗎？”

    我搖頭，“當然不是?！?/br>
    “那就對了，在我看來，你是黎明之城城主與那股無形力量博弈的一個支點，就如同蹺蹺板一樣，支點的作用無比巨大，它甚至都能夠決定輸贏?！绷颊f的似乎有點興奮?！拔艺J為李老頭之所以到最后關頭才突然打電話給你，是因為他也許看透了一點整個棋盤?！?/br>
    “李族長那個人本身是異人，游戲師的邏輯思維能力，大局觀之類的本就超出常人太多。而他能夠成為族長，自然是游戲師一族中的佼佼者?！?/br>
    柳芳像是對李老頭還頗為熟悉，她說，我聽，我不會開口打斷什么。

    “在我看來，李老頭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通過某種方式發現了棋盤的存在。所以本來沒有他多少事情只是一枚棋子的棋局上，他決定要讓他這枚棋子出乎意料起來。于是他時刻關注著華夏大地的一舉一動?！?/br>
    “接著你出現了，然后他毅然決然跑到你們那個村子把他自己硬插了進去。他的出現對整個計劃肯定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但他畢竟是游戲師家族的族長，在棋局真正展開的時候還會有大用，所以不能拔掉他?！?/br>
    “既然不能拔掉，那便只能臨時為他將計劃做出一些改變?！?/br>
    我狠狠抽著香煙。

    一時間我也分不清究竟是柳芳的思維太過跳躍了，還是我的思維太過老化。我怎么感覺根本跟不上她的節奏。

    用具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我快要聽不懂了。

    柳芳笑了笑，笑容里倒是沒有什么鄙視的意味。

    “那我說慢一點，你看你能不能理解?！绷既缡茄哉Z，“大約在一千多年前，黎明之城的城主察覺到了華夏大地上有那么一股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實實在在cao控著各方各面恐怖力量存在。城主將那股力量視為敵人，可是無論城主多么厲害，他麾下的戰士如何驍勇善戰，你找不到敵人，你就沒辦法戰勝敵人，對不對？”

    我點頭，這部分的邏輯思維我是可以跟的上的，就是說，那股神秘力量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絕對的統治，而黎明之城的城主不喜歡被統治，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到處征戰，率領異人到處攻打，為的就是自由。

    所以一等他意識到了真正的敵人不是強大的無量山，而是那股神秘力量后，他就想要推翻那股力量，或者說毀掉那股力量。

    “正是如此?！绷夹χf道，“問題就在于，無形的敵人有一個大問題，就是敵人是無形的，你看不見你就沒辦法打敗。所以對于城主來說，他的第一步計劃便應該是把那股力量逼出來，擺到臺面上，然后再打?！?/br>
    聞言，我點頭表示沒問題，示意柳芳繼續說。

    “問題在于，如何把那股無形力量給逼出來?！绷颊f著，看了一眼已經陸陸續續醒來的其他人，她的話語沒有停?！拔阌怪靡傻?，城主是一個非常非常有能力的家伙，否則他也不可能有本事領導那么多異人?！?/br>
    “如此一來，我們假設，一千多年前，城主絞盡腦汁，不停演繹，終于找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案，他相信那個方案會能夠逼迫敵人現身，只不過那個方案要實行起來會需要很長時間，也許在城主的計算下，是一千年?！?/br>
    “于是，作為擁有不死之身的異人，城主孤注一擲的選擇推進那項計劃。我想我們可以認為，一千多年前城主突然與無量山交好乃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因為在他的計劃里，他需要解散異人家族，讓各大家族分布到華夏各地去?！?/br>
    “城主定然不會天真的認為一千年之后，只要他現身，那些異人家族就會立即俯首稱臣，表示跟隨再戰沙場?！?/br>
    “要換做是我的話，我會認為最好的結果是有一部分異人表示跟隨。最壞的結果是無人愿意跟隨，我成為光桿司令?！?/br>
    “但是沒關系，城主肯定是考慮到了這部分可能，才會推動計劃。也就是說，按照他的計劃，即使一千年后，計劃迎來收網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光桿司令，那也沒有關系，他自信只要那股力量浮出水面，他依然有能力打敗敵人！”

    “為什么？”聽到這個地方，我就不得不問了?！八麘{什么有那種自信？”

    柳芳笑笑表示她所說的一切只能算是根據已知信息而做出的合理推演，猶如一道十分復雜的數學題。

    柳芳比喻說是數學題，但在我看來，她所做的這些推測，倒更像是游戲師會做的事情。畢竟游戲師不就是不停推進演繹，考慮所有可能，得到所有結果嗎

    同樣的方法……雖然不否認普通人類如果十分天才的話，也有可能做出這些推測?？墒强紤]到柳芳的情況……

    我想說的是，她是否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當然，我沒有問，因為我覺得這個答案無論是什么，都不會對我有多大好處。并且，如今身處此地，柳芳還是一道強而有力的力量，我不能失去她這道力量，否則情況會更加難以處理。

    “一方面，無量山與黎明之城可謂完全不同。黎明之城主主戰，所以他們到處打仗。而無量山主張和平，所以絕大多數時候，它都是偏安一隅，不起矛盾，不會滅亡。城主知道無量山不會滅亡，那么等到計劃啟動，也許是順利將敵人逼出來后，無量山會成為城主強而有力的后盾?！?/br>
    “為什么？城主為什么就會認為時隔一千年，無量山還會支持他？”我再問。

    “理由并不復雜，而且道理是相通的，我就拿我們普通人來說吧。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所做的一切，你自己認為是自己所做的決定，其實根本就是某些人早就替你做好的安排，那你會怎么樣？”

    柳芳說的并不復雜，她的意思還是棋子有關。

    于是幾乎不用任何思考的，我給予了回答，“我會反抗?！?/br>
    柳芳笑了，“同樣的道理用在無量山身上也是如此。我認為，城主根本就不是用什么協議約定啊之類的東西保證無量山在一千年后還會成為他的后盾?！?/br>
    “城主靠的是互惠互利，畢竟想想看，絕大多數計劃都是他在謀劃，在執行；所有的犧牲都得他承擔?！?/br>
    “那么到了最后無非就兩種結果，要么城主成功將敵人逼出來。到時候無量山站出來戰斗。反之，如果城主失敗了，無量山好像沒有任何損失吧！”

    第一百章 炮灰和棋子？

    柳芳這么一說，事情倒就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城主的安排確定了無量山長期可置身事外，只在計劃徹底運轉，無形的敵人現身之際加以出手就可以。

    當然，估摸著無量山也確實會出手。理由很簡單，因為強大如無量山，它又怎么可能忍受被無形力量統治的感覺。如是這般，到了那一天，出手等于是為了無量山自己！

    同時，我也并不認為如果城主揮起了大旗，那些異人家族都不會投靠。畢竟，一方面異人們似乎都知道自己的根是在黎明之城，假設城主的實力足夠，異人沒有理由不臣服。

    另外一方面，我想這一點，城主肯定也考慮過，所以當初他才會將異人們打散，讓他們分散到了華夏各。如此一來，時機合適之日，一盤散沙般的異人們才更有可能會重新成為他的手下。

    花了一點時間，理解了這一層面的關系后，我才示意柳芳接著說。

    柳芳倒是也不墨跡，話語立即繼續起來。

    “我相信城主是在做好了自信能夠成功的計劃后才聯合無量山修建了黎明之城?？墒?，當時他都已經決定要同那股力量做斗爭了，他為什么又非要修建這么一座城呢？感覺似乎完全沒有必要?！?/br>
    “除非說，這座黎明之城乃是他計劃里一部分，無論是為了麻痹那群敵人的神經，以為城主放棄了對抗。還是將這座黎明之城當做一個未來很重要的場地，他都必須把它修建起來?！?/br>
    頓了頓，柳芳補充道，“我認為兩方面原因都有，但主要原因應當是后者?！?/br>
    “為什么？”

    “理由并不復雜，因為只有這樣，這個地方的各種設置才能夠解釋的通。也就是說，我相信這里存在著很多致命的，我們或許都不能想象的機關。就比如現在這片我們走不出去的田地?！?/br>
    “換言之，各大家族如今會在發生了那么多事情后，都趕來了黎明之城，誰又能保證其中不會有那名城主的安排?！?/br>
    說到這里，柳芳忽然眼神鄭重的看向了我，“你是一個很特別的棋子，當年是無量山為你折騰出了那個村莊，那些村民。當時無量山的動靜鬧得不小，各大家族都發現了那個村子，也意識到了你的存在?！?/br>
    “但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些疑惑恐怕就只有無量山知道了。不過，自你出現那一刻，李老頭這種擅長布局，隱隱感覺當年城主所作所為乃是一個大計劃的他，便意識到計劃啟動了，所以他趕去了那個村子?！?/br>
    我點了點頭，柳芳這樣詳細的解釋了一番，我理解起來就容易了很多。

    可是說了這么多，那些事情與這里一切，與我們此時的處境又有什么關系？

    “或許有關系，或許沒關系?！闭l知柳芳卻像是也沒能徹底弄清楚一樣的搖了搖頭，“你前面好奇為什么如李老頭他們為什么沒有給你留下任何線索……”

    “你再回憶一下，在李老頭那個電話前，原本應該攪合進去的你，可是被一股無形力量直接被無聲無息排除在外了?！?/br>
    關于這一層聯系，柳芳說的似乎還有點信心，“試想一下，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將你排除了出去。我認為，恐怕只有無量山，黎明之城城主，亦或是那股無形力量?！?/br>
    “這就好比是一場游戲，三個強大的玩家，其中一個玩家不希望你來到這個地方。但是別忘了，五大家族雖然是棋子，可棋子也有棋子的執著。特別是李老頭，他三十年前孤注一擲跑去了你們那個村子，那樣的行為就很能說明他不想成為一場博弈的炮灰，他得攪合原本表面平靜，內里卻暗潮洶涌的河水?！?/br>
    聽到這里，我總算是懂了一些。

    “也就是說，無論是誰不希望我出現在這里。李老頭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他要我出現在這里，即使他可能都不知道我出現在這里有什么用?！?/br>
    柳芳點了點頭，“大致意思便是如此。我想，李老頭他們之所以沒給你留下線索，是因為他只需要你出現在這個地方，而并不是那么在乎你是否成功到達黎明之城，又要花上多長時間到達黎明之城?！?/br>
    重點是人要出現，加上這個地方又明顯兇險萬分。如果我是一枚重要的棋子，肯定有人不希望我死掉。

    那么，豈不是等于在說，李老頭引我過來，讓我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一方面是起到了轄制的作用，另一方面，說不定他還寄希望于我的瀕臨死亡會引出某些人出來。

    “你的確引出了一些人，只不過那些人太強大。忘了嗎，之前好幾次不都是有人及時救了你嗎？”柳芳出言提醒。

    聞言，我心頭一緊，這話的確不假。的確有人救了我！

    而且其中已經正式出現的人……餐廳隔壁嚇死人的那個老太婆。

    這么說的話，老太婆其實是個無比重要的角色，她是三個強大玩家其中一個派來確保我暫時不要死掉的人？

    ……

    我的腦袋又一次脹痛不已，太多太多信息塞了進去。

    所有的推測，所有的懷疑，它們如同一根根蜘蛛絲一樣?？上鼈儏s沒有能夠編織成網，而是毫無章法的纏繞在了一起，成為了一顆看上去還在不停漲大的線團。

    線團亂七八糟，直接導致我根本不知道該沿著那根線前進，亦或是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這是一件非常煩惱的事情。

    眾人沉默，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看待柳芳所做的那些推測，是覺得沒說錯，還是覺得荒唐，亦或是什么其它？

    杜鵬等人無聲抽著香煙，煙霧又開始繚繞，似乎有一會兒沒有人說話了。

    于這種沉默間，我忽然想起就在昨天，李老頭一開始同我說的話，他說夏子嫣不希望他打電話給我。如是而言，對于夏子嫣而言，我并不是炮灰。

    覺得自己是炮灰，和清楚確定自己是炮灰，那是完完全全兩個不同的概念。炮灰需要有自己的覺悟嗎，還是應該說……

    我扭頭左右看了看身邊熟悉的那一張張臉孔，我想我心里已經認為柳芳的推測是正確的了。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此刻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我是炮灰。

    我是炮灰，那么我身邊的這些人算什么？更加沒有意義的附帶炮灰嗎？這也未免太悲哀了一點。

    小青坐到了我身邊，她忽然沖我笑了笑。這姑娘從小到大都是個十分樂觀，脾氣特別好的女孩，她這一點簡直跟秦阿姨一模一樣。

    “你想的太悲涼了一點，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毙∏嗍沁@樣說的，“你現在認為李爺爺打電話給你是讓你過來成為炮灰，可是如果你嘗試換個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呢？”

    我有些驚詫，炮灰還能有其它角度？

    小青莞爾一笑，“當然，李爺爺在村子里住了幾十年，我不認為他是一個鐵石心腸的老人。更何況，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真的會毫不留情的利用你嗎？”

    “還是說，你是不是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想想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要繼續無能為力的演繹一個炮灰的角色。還是像李爺爺那樣，即使知道不會成功，也在不停的努力對抗那些大玩家？”

    頑強掙扎，創造奇跡？是這個意思嗎？

    “按照你們說的，至少目前來講，你對于那些玩家的作用還是很大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機利用起來呢？”

    第一百零一章 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