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血濺蒔花筑(男主角元禆本人終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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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長安卻還是燈火通明,本就繁華的街市更被滿城燈火染上一層妖冶。天端若有白玉之京,恐怕在入了夜時也不過就是如此勝景。 夜游已然落幕,可城中依舊熱鬧非凡,石板路上還零落地散著典儀后殘留的粉白花瓣,街頭巷尾飄來旖旎的歌聲。有叁五郎君正挾著娘子聚于河水之邊,放下一盞盞祈福的燈船,也有流連在外的男子就著陪酒歌姬的玉臂纖手,想要一醉方休。歌舞鐘鼓不歇,此間的人奔波在紅塵之中,真倒像是誤入欲界縱情歡愉的享樂仙人。 酒席之上,絮絮語間,人們仍回味著典儀上那些或清麗或美艷的侍神伎人。伎樂天先悅神佛妖魔,再侍凡夫人子,這便是六欲夜上的同樂之趣。只可惜他們幾人全不信自己能有那等搶得宮花,故而方才并未去湊那熱鬧。此時正頗有遺憾地聚在一起痛飲,雖身邊正有許多容貌姣好的女子陪侍,但比起剛才絕美之盛況,仍然尤為不足。 鼓點暫停,又一曲胡旋舞罷,飛轉的裙擺收攏住乍泄春光,那嬌娘白嫩的長腿也算頗有看頭,可轉瞬看官們卻又突然想起方才一位伎樂天的曼妙舞姿,不禁都搖搖頭輕嘆起來。 “陳兄,你這蓮娘果真絕了,不過比起方才那位還是……” 那蓄小胡子的漢子哈哈一笑,道:“齊兄說什么胡話呢?那可是教坊司選出來的伎樂天,蓮娘只是我托舒九家養的私妓,雖也美艷動人,可又如何同官家的相比?喝酒喝酒?!?/br> 蓮娘叁兩下褪去厚重的舞裙,踢到一旁,轉而娉娉婷婷地扭過來,貼在姓陳的漢子身旁跪下。只聽她輕輕“哼”了一聲,然后一把奪過那齊郎手中酒盞,自己一飲而盡:“討厭,既然嫌蓮娘不好,齊阿兄何必還來喝人家的酒水!詩文也對不上半句,倒是挑叁揀四!”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只留得那齊姓男子鬧了個大紅臉。 “潑辣!潑辣!蓮娘子真是潑辣!” 陳漢子見狀拍了拍蓮娘的屁股,假裝惱怒地呵斥道:“阿蓮,這般不懂事!” 那蓮娘挨了巴掌,便又飲了一杯,扭著屁股跪爬幾步湊到齊相公身邊,獻上芳唇,竟是嘴對嘴把酒液盡數哺了去。然后靈巧地一旋身,整個人都滾進齊相公懷里,一手撫著他的臉頰,一手在他胯下亂摸,咯咯直笑著道:“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齊相公生得俊俏,文采又了得,想必必不是個無用的銀樣蠟槍頭,蓮娘喜歡……” 蓮娘子說話忽正忽反,又夸又損,言辭不掩辛辣sao浪,惹得眾人又笑起來。一曲復起,只是這回齊郎滿面春風地摟著嬌人,加入行列,興高采烈地同大伙兒們行起酒令來。 酒又過叁巡,一個看上去年近不惑的男人已經頗有醉意,卻又舉起酒盞,瞇縫著雙眼悠悠哼道:“今年獻——舞的伎樂天,的確要勝于往日。那支《渾脫》舞起來,裙裾杳杳如太液翻波,珠袖揚揚似海東鳥回,眼波絳唇無處不應憐……那對奶兒顛得,嘖嘖,如玉兔溯月,實在是美不勝收啊,美不勝收!” “嘖,老劉!這么喜歡,怎么不去街上搶她的宮花??!” “無趣、無趣、甚是——無趣!俗了,你——俗了……如此美景,就如同云中月、海上花,遠觀…遠觀!” “哈哈哈哈哈!”眾人又大笑起來。 卻見那姓劉的男子慢慢靠住了背后的柱子,美滋滋地又酌了一口杯中之物,閡上雙眼夢囈一般說道:“若非要搶、宮花,我,我要那琵琶仙的……”卻已是醉倒當場。 “劉兄說得是!就說今日,那彈琵琶的女娘仙肌玉骨的,竟然不以真容示人!真不知她此時在床上服侍六個爺們兒又是何等模樣!那玉面具到底壓不壓得住她臉上的飛紅呀?” “可別說,聽聞那小娘子可有北境鮮卑貴族的血統,看著奶是奶屁股是屁股的,也不知道干起來是什么滋味兒……她今夜坐于花車頂兒吊著的綢帶秋千之上,你們都瞧見了吧哈哈哈哈……那里頭,可夾著東西呢,絕對的——sao!貨!只是……今夜這么一jian,她可算完了!” 一旁的男子突然招了招手,示意大伙聚起來,隨即低聲絮語起來。 喝了酒后氣息本就不穩,他這么一壓更加不真切,只聽得隱約幾句:“……堂兄孫老七……與那詹大人手下的……相熟……那姑娘……檀珠……的女兒……” “真的?” “真!騙你做甚……宮花…未必搶得!”他又把嘴湊到對方耳邊。 “放屁!你何時又有行七的堂兄了?真的?你說今日花車之上、凌空奏樂的是那個目中無人的女娘?非也非也!” “你且小聲些!”那人有些惱怒,“那還有假?教坊司里的春奴盡是被抄沒的舊日貴女,怎就不能是她!兄長若不信我,那也莫問了!” “cao,早知如此,老子也去搶那宮花一搶了!想到能將那等賤貨壓在身下,就叫老子心里癢癢……” 話畢,眾人又推杯換盞,堂內鼓樂歌舞好不熱鬧。 此般光景不過是長安再尋常不過的一隅。 平日里大門緊鎖的蒔花小筑今也如此湊回熱鬧,教坊司的春奴便暫時棲身此地,迎接外頭的客人。 這套宅院并不算是很大,只是勝在雅致,有幸得了宮花之人便可于前堂等候。待穿過會廳便是寬靜宅院,內有假山怪石,綠池流水,草木蔥蘢,枝頭間錯掛著幾盞精致的琉璃燈,映得樹影婆娑,在夜風中微微顫動,如同點點星河。側廊垂簾,樂妓便在昏暗帷幌之后演奏彈唱,縹緲的樂曲好似酥骨香氣,纏繞在畫粱之間,浮動在空氣里,如女子纏綿嬉鬧時發出的輕吟短嘆。時值神鬼人魔共愉的六欲節日,這般妖妖鬼鬼,影影綽綽,竟也給此處景色添了幾分哀婉的意境。過了小橋再往里,便是典儀結束后伎樂天歇息陪客之所。 如今那群得了宮花的男子正候于前堂,等待侍者接引。其中幾人早便到了,在此候得久了頗有些不耐煩,但那稍有些教養或不愿惹事之人且就忍了,而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仿佛忘了自己置身何處,早已按捺不住叫嚷出來。 “怎么回事兒?老子可已在這候了半日了,到底有沒有人?那些小娘們兒平日伺候官老爺慣了,忘了本兒,我跟你講,今夜可無尊卑之別,如何叫爺這般等!這是老祖宗的規矩!她還不就得挨爺爺cao?人呢?人呢?”一個站在門口的男子突然高聲喊叫起來,周圍其他幾個男子一見他做副地痞流氓樣兒的打扮,便紛紛搖了搖頭離得遠些。 一位低眉順眼的侍人走上前,也不行禮,只是不卑不亢答道:“貴客還請稍安勿躁,可否將您的宮花與奴一瞧?” “喏!”那男子粗魯地將手中那朵精致絹花往他面前一送,幾乎要戳進對方的眼睛里去,然后又一副生怕叫人搶了去的樣子迅速將宮花收入懷中。 “哦……原是玉檀珠姑娘的客人?!蹦鞘倘艘膊粣?,繼續溫和地說到,“姑娘還在梳妝,客再等候半刻,便會有人引貴客去與姑娘相——” “去你媽的吧!老子明明見到前頭早有人進去了,你少在這唬老子!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爺爺我是誰?!蹦凶舆艘豢?,又接著罵道,“梳妝?狗屁的梳妝?還不是要扒光了埃人cao!拿叁捏四的裝什么——” 堂外突然一陣嘩然,打斷了男子的吵鬧。緊接著又聽得一陣悉數腳步聲,一群錦尉打扮的侍從便涌了進來,蒔花小筑的侍人見他們穿著打扮,也不做阻攔,只是低著首任由他們不由分說地推搡開前堂等候的客人,在中間讓出一條通道來,連帶著那正肆意耍流氓脾氣的男子也被推到門邊,栽了一大跟頭。 那地痞樣的男子頓時火從心起,爬起身就要破口大罵,卻見又有一身著玄色錦袍的俊美青年背著手緩緩踱了進來,身后還跟了不少家丁隨從。 來人形容孤冷,黑發利落地被玉冠束于腦后,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照料,再若仔細端看,可見衣料也隱著虬龍暗紋,身上所佩飾物皆非凡品,通身貴氣逼人,儼然是位公子王孫式人物。那青年站定,雙手抱于胸前,頭顱微仰,一雙寒星般的黑瞳并不看向任何人,滿是桀驁之態。似是察覺有人不滿,也只是略用余光將那男子自下而上地打量了一番,隨即發出一聲冷哼。 “哼什么哼?哪家小娘養的,仗著幾分威風敢在你爺爺面前充個人五人六的!” 兩旁侍衛一聽對方出言不遜,腰間佩刀便已出鞘半截,立即上前大喝:“放肆!” 青年卻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道:“今夜不宜鬧事。讓他將宮花交出來即可?!?/br> 那男子哪里見過這種架勢,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縮了縮,可又不甘示弱,立刻不服氣地叉腰挺胸,色厲內荏地又嚷嚷起來。 “做你娘的夢!今日乃六欲夜,無尊卑上下之分。管你是什么,宮花?就算是皇帝小兒來了,老子也不給!你又算什么東西,呸!你這姨娘養的小白臉——” 話音未落,那痞子便轟然倒地。巨大的傷口橫貫胸口、脖頸,殷紅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出手之快,眾人竟都不知方才是誰動了手,又是何時拔了刀。 隨從中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見了,急吼吼地想要走出來施救,可又受了驚嚇,渾身顫動不止,竟無法動彈。一旁的近衛急忙安撫住他:“張大人,人已死了,您不必在意?!蹦抢项^長嘆一聲只得作罷。而下令殺人的青年卻只是冷冷地向后退了兩步,只是到底有些躲閃不及,還是有一兩滴污血飛濺到了他玉白般的面龐上。 “哎呀真是晦氣!都弄臟了您的臉……”一個面粉無須的老仆走上前,手持絹帕,一邊踮起腳欲替他凈面,一邊又有些責怪似的埋怨起來,“殿——公子!您今日非要出來也就罷了,又鬧得這般!您要老奴如何同老爺交代??!還好還好,沒沾到衣服上,不然姑娘見到又嫌棄您衣衫不整,失了禮數,白費您一番心思打扮!該如何是好呀!真是的——” 青年橫了他一眼,那老仆當即閉上了嘴。他接過絹帕自己將臉細細擦拭干凈,隨后便將沾了血漬的手絹揉成一團,滿不在乎地丟在身后。 堂內眾人哪有幾個真的見過這般當眾殺人的場面,各個又驚又懼,噤若寒蟬。其中早有幾個氏族中人認出來者正是當朝皇太弟——元禆,身旁的老仆乃是圣人身邊大太監之一的夏公公,更是眼神閃躲,縮首低頭,不敢多言。 元禆也不做理會,眼神微動,身旁的幾個近衛便立即會意,將那尸首拖了出去。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從外頭進來,手中捧著枚帶血的宮制絹花獻給元禆。他將那枚花捏在指尖反復把玩幾下,很是滿意地擺了擺手。 那侍衛便又高聲道:“憑此宮花,可得百金!若有不然者,下場形同那人!” 眾人更加惶恐,很快便有四人先后戰戰兢兢地從懷中掏出與先前那枚形制相同的宮花,連跪帶爬地上交給近前的侍衛,接過賞錢,甚至連謝也忘了,就屁滾尿流地逃離了此地。 “公子,還差一枚?!?/br> “留下些人挨個給孤搜!若是在誰身上摸著了,拖出去殺了就是。剩下的跟孤往里來!”元禆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惱怒地下了令,完全無意掩飾自己的身份,甩開夏公公,大步流星地向后院奔去。 ------------------------------------- 元禆:空中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