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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鰣點一點頭,白如榭又笑了一聲: “我不過是做了一些誰都希望有人做的事情而已,雖然沒成功。不過我大概也猜想得出,就算是成功了,也不會有人感激我就是了?!?/br> 白如榭這話里倒是有不少意味,眾人聽了此言,都忍不住要聯想起青丘國主一家之間的復雜關系來。顧循之往前走了一步,問他: “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白如榭瞥了他一眼,竟也回答了他的問話: “我本就不是為了讓誰感激我才做的。青丘國建國至今這么多年,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情況,倘若不能將青狐即位的習俗完全廢除,距離覆滅恐怕也不遠了?!?/br> 歸塵仙人也皺起了眉: “你真的認為自己的做法能讓青丘變得更好?” 白如榭的神情竟然顯得很坦蕩: “不知道,或許會變好,或許會變得更糟。但至少我做了我能做的事?!?/br> 這可真不像是一個剛剛將近百狐民轉化成妖魔又將其吞噬的人說出來的話。眾人正驚詫于白如榭所表現出的責任感,只聽他繼續說道: “……無論如何,我的名字都會被留在青丘國的文獻之中,永遠被記住。當他們再提到我的時候,能想起的不再是裙帶關系這樣的無聊事。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我到底是成為了一個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九長老,這就足夠了?!?/br> 所以說到底,這個家伙腦袋里想得還是只有自己啊。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白如榭并不是一個悲劇英雄,甚至也稱不上一個合格的反派。不過他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半吊子的反面角色,無論如何,或許是因為他年少時被輕視得太過,如今他只要能在世間留下一點痕跡,大概也就滿足了。 此時他又笑起來,輕聲自語: “說起來,以實際情況來看……達到的效果或許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好呢……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了?!?/br> 他抬起眼睛看著任鰣,聲音也放大了: “請讓我成為您傳說之中的一部分吧,不要讓我接受什么無聊的審判。雖然沒有機會與您同行,能有機會站在您的對面,也是一件足以讓人感到驕傲的事情?!?/br> 任鰣從他的語氣里覺察到危險的味道,想要把劍撤回來。但是他慢了一拍,白如榭已然伸手拉起任鰣的劍,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按說白如榭通體滿是魔氣,本來不該這么容易就死,不過或許是因為他確實全無求生的愿望,他竟然就是這么簡簡單單地死掉,讓人覺得這件事結束得過分虎頭蛇尾。黑色的血從他脖子上的傷口流淌出來,浸透了魔氣,顯得格外黏稠。他原本如水波和流光一樣的衣服此時竟然也暗淡下來,失去了原有的華美。此時他的軀體靜靜躺在這里,與這間花廳里的近百“蟬蛻”好像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別。 白如榭死去之后,他府邸上空盤踞的烏云也散去,這時眾人才發覺,經過了這么長時間,天竟然已經亮了。 任鰣隨手抓起一件地上的衣服,將他劍上黑色的血跡拭凈,抬頭對顧循之說: “走吧?!?/br> 顧循之應聲過去,離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白如榭一眼。 或許因為白如榭的體內還積蓄著魔氣,此時他雖然已經身死,卻沒有變回白狐的原形,死去的面孔仍然保持著原來的的模樣,看起來并不特別像是一具尸體,臉上還帶著一點不甘心的表情。 不知怎么,顧循之竟覺得有一點可惜。 他們離開花廳,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還沒到門口,就看著大長老青夔帶著人進來。此前他得到車夫的回報,知道事關重大,半夜里就帶了不少人過來,只是那會兒九長老府上黑云密布,因此他們未敢輕易進去,只是在門外等待,這會兒看見云霧全部散去,才敢往里走,剛進門就看見他們出來。 青夔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見了他們: “怎么樣?” “結束了?!比析埡芎唵蔚卣f。 他沒有和青夔多說,只是握著顧循之的手,帶他離開了這里。歸塵仙人知道他們還有他們的事情要解決,本來就慢吞吞墜在后面,這會兒看見青夔,干脆停了腳步,大致向他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青夔畢竟身為大長老,做事十分慎重,他跟著歸塵仙人到那花廳中看了看情況,確認歸塵仙人所言非虛。就帶人在那花廳里潑上火油,將帶有魔氣的血盡皆燒盡。這才又與歸塵仙人一同入宮去向國主復命。國主聽了兩人匯報,很是沉思了一陣,最終決定從私庫里出了錢撫恤白如榭府中仆從的家屬,對外只說九長老府上意外失火,竟將此事全部遮掩住,只有朝中幾個長老才得以知道事情的真相。至于太妃,她聽說了白如榭死去的消息,立即就暈倒了,從此纏綿病榻。國主下了令,不許她再與白狐族的貴婦貴女們往來,她也就只能獨自在西宮里一天天繼續憔悴下去。 這些都是后話,卻說當時任鰣帶著顧循之離開了九長老府上,并沒有立即回去王宮,而是與他一同去了宮門外的市集。似乎是打算和他稍微逛一逛,將之前在九長老府上留下的那些不快的記憶略微去掉些。 這里的市集是每天都有的,總是十分熱鬧。九長老府上的事情對這里沒有一點影響,對大部分的青丘國民來說,昨晚也不過是最平常的一個晚上,和每日沒有任何區別。任鰣拉著顧循之的手,總帶他往熱鬧處去,想要憑此沖淡昨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