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兔皇順著蕭標的視線，瞄了后視鏡一眼。

    司機鹿的眼神正好也在看后視鏡。

    南兔皇跟司機鹿四目相對，它兔身猛地坐直：“是鹿少嗎？您怎么親自來了？”

    鹿少沒說話，細細的眼，睫毛長長的，卻看不到眼神，就特別酷。

    它一蹄把著方向盤，另一蹄不停的換擋、掛檔，身下的兩只后蹄更是離合、油門不停的換踩，一頓cao作十分猛烈。

    蕭標看了眼儀表盤，時速十五。

    “鹿少？”南兔皇探頭想確認，“是您吧？”

    “嗯?！甭股兕^微微低著，盯著前車尾，堵車了。

    “您怎么親自來了？”小白兔伸爪拉了拉身邊蕭標的胳膊，趴在貓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是老鹿的兒子，鹿少?！?/br>
    官二代？

    蕭標趕緊自我介紹：“鹿少好，我是……”

    “玉山大法師嘛，我知道?！甭股俚穆曇舾粯拥统?，“我爹讓我帶你去玉山樓?！?/br>
    “好?！笔挊斯郧牲c頭，“麻煩鹿少了?！?/br>
    “不麻煩，嘿嘿?！甭股傩ζ饋碜彀蜋M著動，有點滲人。

    “玉山樓？”小白兔撓耳朵，“那是什么地方？”

    “不是開玉山大會的地方？”蕭標疑惑。

    “玉山大會年年都在‘玉山寵物大會堂’舉辦，”小白兔搖頭，“玉山樓我都沒聽說過?！?/br>
    開車的鹿少瞄了眼后視鏡，低沉開口：“帶你去見見玉山其他的法師，它們都在玉山樓?！?/br>
    “那太好了?！笔挊搜劬σ涣?，“我正好有好多問題想向前輩們請教?！?/br>
    鹿少點了點頭：“不過它們都不愛說話?！?/br>
    “它們是前輩嘛，我只要態度好點……”蕭標低頭看自己的貓爪，意念一動，貓爪上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它們一定會幫我的?！?/br>
    “嘿嘿嘿?！甭股儆中α?。

    一個半小時后，車子在玉山樓外停下了。

    蕭標跟小白兔站在玉山樓外，臉色復雜。

    樓共有七層，挺高的，樓門上掛著黑布，黑布上貼著白花，左右兩側還擺著花圈。

    小白兔三瓣嘴蠕動：“這是靈堂啊?！?/br>
    “我爹在里面等你?！甭股僬舳得?，露出兩個碩大的分叉鹿角。

    “那法師前輩們？”

    “都在里頭?！甭股僭跇情T口臺階上坐下了，一看就不準備進去了。

    蕭標邁步進了樓，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木頭棺材，棺材上面掛著張蒙著布的照片。

    蕭標在一樓轉了一圈，房間不少，有鎖的，有放棺材的，有直接就空蕩蕩的。

    蕭標沒看到老鹿，掏出手機，給老鹿發了條微信：“喵喵喵，喵喵喵喵？”我到玉山樓了，你在幾層？

    不多時，老鹿回信息了，語音信息，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感：“我在三樓，來看我老jiejie?！?/br>
    蕭標邁步往樓上走，南兔皇覺得樓里太陰森，跑到門外去等蕭標。

    蕭標過了二樓，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大堂中也掛著個蒙著布的照片，照片前頭也放著棺材，不過這次棺材的蓋是開著的。

    老鹿安靜地立在棺材邊兒上，鹿頭低垂，看著棺材里面。

    蕭標無聲的走進老鹿，在老鹿身邊低聲咳了一下。

    “啊，你來了?！崩下够剡^神，抬起鹿頭，憋回眼眶中的熱淚，“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銀娘子，咱們玉山的上一任大法師?！?/br>
    蕭標低頭去看棺材，空空的。

    “它被人類害死了，尸骨無存……”老鹿聲音帶著哽咽，頓了頓，又說，“可能被泡酒了吧?！?/br>
    “您節哀?！?/br>
    “唉?！崩下辊獠酵翱谧?，想呼吸口新鮮空氣，“銀娘子離開已經有二十年了，玉山，終于又出現了一個活著的法師?！?/br>
    蕭標一時不知道接什么話好。

    原來玉山所有的法師前輩，都上了黑白照片，被布蒙上了。

    想起鹿少來時在車上說的話，這些法師前輩們，還的確是都不愛說話。

    “低頭，給老jiejie行禮?！崩下罐D身吩咐蕭標。

    蕭標見棺材前頭有個蒲團，乖巧過去跪拜。

    老鹿聲音顫抖：“老jiejie，您看看吧，咱們玉山又有法師了，呵呵?！?/br>
    蕭標聽到這聲“呵呵”，本能地覺得怪，他歪了歪腦袋，偷瞄老鹿。

    老鹿眼神十分復雜，厭惡、不舍、仇恨、懊惱。

    “……”蕭標低頭，裝什么都沒看見。

    磕了一個頭，蕭標感覺到細弱的風吹過毛發，他抬眼往風吹來的方向看，正看到棺材底下的地板上，灰塵奇怪的擰成了旋兒，隨后又散開。

    蕭標眉頭皺了起來，身子貓低，往棺材底下看。

    沒什么通風口，就只有厚厚的灰，也不知道這風是怎么吹起來了：“咳……咳……”

    又一陣風從棺材底下卷出來，撲了蕭標一臉。

    “嗆著了？”老鹿看了蕭標一眼，“這玉山堂，等閑寵進不來，衛生我都交給我兒子收拾的，它毛躁粗心……以后這地方就交給你吧，你初一十五的，來掃掃屋子，上個香?！?/br>
    “好?！笔挊斯郧傻暮?，用爪子擦了擦臉，“咦？”

    蕭標盯著自己粉色爪墊，灰塵中有指甲大小塊狀的黃色透明皮蛻。

    “怎么了？”老鹿探頭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