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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還不讓他動手,平時遇到人路過,不管有沒有被竊聽,大人都是寧可殺錯也不放過,如今卻…… 沒, 沒準大人是打著什么別的主意呢,對, 一定是這樣。 魔族下士暗暗地想。 然后他就聽到他這位魔君大人云淡風輕地問:“不知回哪里的話,不如你跟我回去?辟海矢志宮很大,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絕對比那規矩多得要死的破爛玄天宗, 以及不是老弱病殘就是群酒囊飯袋的萬仙樓要好得多?!?/br> 一句話輕描淡寫得罪兩個門派……不愧嘴炮之王千秋魔君。 琴寂咳了一聲,說:“抱歉,你可能誤會了,我是來找人的,以為你是他就嘴快了點,打擾到你們很抱歉,我什么都沒聽到,這就離開?!?/br> 說完轉身,腳還沒邁出去,琴寂若有所感地蹙眉。他低下頭,看到不知從何而來忽然纏住自己腳踝的黑色藤蔓。 緊接著背后傳來溫琊月似笑而非的聲音:“我讓你走了嗎?” 琴寂聞言頓了頓,微微側過身,一張驚世絕艷的臉上沒什么表情:“那你覺得這能留住我嗎?” 氣氛突然劍拔弩張起來。 魔族下士用魔氣探析過后,心說這人真是自不量力,分明周身靈力弱得低微,也敢和魔君大人抗衡。 這種小螻蟻若是交給他,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 只是溫琊月不下命令,魔族下士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黑一白兩個頎長身影無聲對峙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 他們幾乎是同時想:也不知道萬仙樓婚宴進行得怎么樣了。 就在琴寂想要強行掙脫開來,而溫琊月也準備撤回藤蔓的時候,風瀾劍嘯響徹耳畔,藍光掠眼,藤蔓齊斷,琴寂只覺得腰間陡然一緊,就被人抄起膝彎打橫抱起飛在了空中。 踏著風瀾劍的段韶風正抱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向萬仙樓飛去。 望著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魔族下士上前一步道:“宮主,要不要追?” “讓他們走無妨,眼下重要的是捉青漣那廝?!?/br> 說是這么說。 溫琊月垂眸看向蒼白的掌心,收攏又松開,那一瞬間感覺到的撕裂感不是錯覺。 他本來就不打算傷那個人,然而那個人似乎也不會被他傷及。 溫琊月情緒莫辨地瞇了瞇眼。 轉身對魔族下士道: “去吧,只要遇見青漣,能活捉便活捉,不能活捉,殺了也無所謂?!?/br> * 耳畔是快速刮過的風聲,眼前的小師兄精致如玉的下巴。 琴寂閉了閉眼,問:“師兄酒醒了?” “……醒了,洗了把臉就醒了?!?/br> 段韶風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至于哪里洗臉,怎么洗的臉,他是不會告訴琴倚之,自己把清澈的溪流人成宗門里那天寒地凍的寒泉,想起為了壓制逆流的靈脈被寒氣荼毒的痛苦,他跳進去就是一劍劈下,意外地……就醒了。 “剛才那是誰,認識?” 琴寂想起溫琊月的容貌,跟還是黎月的時候相差太大,段韶風認不出也理所當然。 他搖了搖頭,道:“不認識?!?/br> 回到萬仙樓時,里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只見一身華服的屈鳴舟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他手里抱著個劍匣子,紅著眼看向翟花影,手腕幾乎顫抖地痙攣。 眾人只知屈樓主遲到了將近一個時辰,將新娘子拋下了一個時辰,才火急火燎地趕來。 看到他,賓客正準備或調侃或佯怒責怪,猛地看到上前扶人的新娘子,被屈鳴舟毫不留情地打開了手。 眾人這才發現屈鳴舟身邊一個伺候的隨從都沒有,個個站在角落,臉上都掛著心驚膽戰的擔憂跟緊張。 ……這是怎么了? 段韶風與琴寂趕來時,恰好遇上這一幕。 看到林紅深跟宋欺霜肅穆的表情,以及嚼著葡萄一副安靜看大戲模樣的裴雪。 琴寂走到林紅深身旁小聲問:“怎么回事?” 林紅深唇瓣動了動,一句“屈樓主有些不對勁,”剛小聲脫口而出,就見此時行為反常的屈鳴舟說出了進殿后的第一句話: “你曾在……辟海矢志宮待過一段時日?” 翟花影抿了抿唇,沒說話。 但他點了點頭。 半晌又啞聲道:“這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二者語出驚人,眾人愕然。 辟海矢志宮是修真界公認的魔宮,里面都是修習邪魔外道的魔修,而翟花影在進萬仙樓前,不過是一青樓賣藝賣唱的,怎么會和辟海矢志宮扯得上關系? “我是早就知道,因為是你親口告訴我,你曾被辟海矢志宮的人俘虜……但我不知道,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藏著這樣一把劍!” 屈鳴舟把手里的劍匣子高高舉起,再狠狠摔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慘無血色。 “你們都看看,這是誰的劍!” 眾人立即垂首看去。 一把通體泛著冷冽銀光的冰鑄長劍豁然映入眼簾,純粹又強勢的寒氣鋪天蓋地,眾人只是看這把劍一眼,整個人便如墜冰窟。 翟花影猛地抬手掀開蓋頭,桃花眼直直地落在這上面。 片刻。 “……這,這是誰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