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珂膽子很大，細長的手略過云容玨腰腹。

    忽然！

    她手腕一疼！她慌張看著云容玨，“殿……殿下?！痹迫莴k大掌緊扣住她的手腕。

    云容玨面色如舊，卓珂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是喜，是惱。也正因為看不出，所以更不安。

    云容玨握著卓珂的手，久久未語。

    卓珂娥眉不安擰著，扯出一抹笑，聲音嬌軟，“殿……殿下，這是怎么了，您弄疼奴婢了?！?/br>
    云容玨握著卓珂手腕的手微微松開，她才感覺舒服了些，沒那么疼了。

    卓珂臉上的笑愈濃，“殿下，奴婢會好好侍候您的?！?/br>
    就在卓珂要更主動時，云容玨面色一冷！

    “啊——”

    卓珂尚未反應過來，整個就被云容玨拉了過去，一下摁倒在床榻之上。

    頂上是男人居高臨下的神色目光，對上他似夾著微寒的雙眼，卓珂神經忍不住繃起，但面上還是不得不保持著笑，“殿下這是著急了嗎？”

    云容玨一把扣住卓珂欲動的手，“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侍候本殿？爬上本殿的榻？”

    云容玨說的直白，令卓珂有幾分難堪，“殿下，奴婢只是想侍候好殿下?！?/br>
    侍候……

    呵……

    云容玨眼底勾起一抹涼意，但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揚起的笑容。

    “也好，你侍候好本殿，討得本殿歡喜，也是你的功勞，不過……”

    “殿下？不過什么？”云容玨的話，令卓珂覺得希望更大，她順迎著。

    “本殿一向有特殊的癖好，你可愿陪本殿好好玩玩？”男人邊說著，抬手以手指勾了勾卓珂的下顎，這舉動，曖意十足，像是男女之間歡愉調動的趣味。

    卓珂垂眼羞怯一笑，“奴婢愿意，只要能侍候殿下開心，奴婢怎么樣都愿意?！?/br>
    云容玨坐直起身，順帶將卓珂拉起來，卓珂有些不解，“殿下是要做什么?！?/br>
    云容玨沒理會她的話，站起來，順手從一旁抄起兩條布巾，然后拉起卓珂的雙手，將她雙手架起撐開，一左一右，綁在床榻木梁上。

    “殿下？這……這是做什么，您這樣奴婢不好侍候您呀?！弊跨嫦乱庾R動了動雙手，可那布巾被云容玨綁的結實，她掙脫不開。

    云容玨打量看著她，斂笑的俊臉上，是滿意的笑，“嗯，不錯不錯?！?/br>
    “殿下……”

    “這便是本殿的特殊癖好了，你且這么坐著，沒本殿的命令不準起來，更不準睡覺！”云容玨說道。

    ?。?！

    不準起來，不準睡覺？！就這樣讓她一直坐著？！

    卓珂臉上的笑，此刻是比哭還要難看了，“殿下，可是這樣奴婢……奴婢侍候不了您呀，您還是先放開奴婢吧，奴婢陪你玩些好玩的?！?/br>
    “不需要，本殿眼下就覺得這是最好玩的，你就這么坐著，不許閉眼睡覺，若被本殿發現你合眼睡了，后果你應該知道?！?/br>
    云容玨說完轉身朝殿外走去，身后是卓珂近乎絕望的呼喊聲。

    砰的一聲。

    她的呼喊被雕欄木門阻隔斷。

    ……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梅雪爭春未肯降，sao人擱筆費評章……”

    偏殿里傳出一聲又一聲的念詩聲，這聲音慵慵懶懶，沒一點詩調。

    姜舞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無奈之下，她只能念念在學堂上學的詩詞，打發打發難以入睡的這夜。

    忽然！

    門口傳來動靜！

    她念詩的聲音戛然停止，她半撐起身，本能朝門口探去視線。

    “是誰？”她朝門口問了一聲。

    然并沒有回應。

    姜舞頓時緊張起來了，莫不是盜匪？

    可是這是皇宮境內，皇子們住的凌霄宮內，又豈會輕易有什么，盜匪？

    她不解想著，想要下榻去門口瞅瞅，哪知剛動身準備下榻，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風雪竄進來，姜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她看清走進來的人時，她一愣，“殿下？！”

    竟是云容玨。

    他怎么來了？！

    姜舞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從榻上溜下來，快步到云容玨面前，“殿下？”真的是他！

    “殿下你怎么……怎么來了?！?/br>
    “這地方本殿莫不是不能來？”男人走近，順手將門帶上，外頭的風雪，被阻隔在外，殿內恢復平靜。

    姜舞搖頭，“奴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殿下不是在主殿歇下了嗎？”

    云容玨徑直走到床榻邊坐下，“偌大的漪瀾軒皆是本殿的，本殿喜歡在哪歇著便在哪歇著?！?/br>
    姜舞：“……”

    也是，他是主子，這漪瀾軒都是他的。

    在姜舞出神的時候，云容玨已將鞋襪褪去，“杵在那做什么，過來?！彼脸烈宦?。

    姜舞回過神，連忙湊到他跟前，替他將褪下的衣衫掛至一旁。然后轉身朝外走去。

    云容玨眉頭一皺！“去哪！”

    姜舞轉過身，眨巴著眼看著他，“殿下安寢，奴到前頭?！?/br>
    “過來！”

    姜舞剛走到云容玨面前，腳步還未站定，忽然，就被男人一把拉扯過去，她腳下一個不穩。

    “呀——”

    她壓在上，兩人雙雙倒在了榻上。

    姜舞望著身、下的人，整個身體，仿若只有眼睛會動了。

    云容玨薄唇唇角輕牽，低聲淺笑，“不過個把時辰未見，meimei這么想本殿了?！?/br>
    姜舞：“……”

    被他打趣了兩句，姜舞也從驚慌中回過神，她撐著就要起身，卻在起身的一瞬間，又被壓了回去……

    云容玨雙臂將小姑娘緊攬在懷，他朝里挪了挪身子，給她騰了個地方，“時辰不早了，安寢?！?/br>
    ?。?！

    “殿……殿下，你先放開奴，奴還是到外頭……”她紅著小臉啟聲。

    難不成他要她這樣睡一晚？！

    云容玨垂眼，不悅一眼，悶悶一聲，“本殿讓你在哪兒睡，你且照做就是，莫要啰嗦！”

    “可……”

    姜舞還想再說什么，一抬頭，男人雙眼已然閉上。

    之后她又喚了他兩聲，他連原因眼神都沒給她……

    姜舞無奈扁扁唇，只能作罷。

    姜舞被他抱摟在懷，小腦袋靠著他結實的胸膛，這一夜也就這么安穩過去了。

    翌日一早，姜舞如平常時辰醒來，一睜眼，身邊的男人已然醒了。

    “meimei早?！蹦腥松ひ粑⒌?，夾著晨起的懶意。

    姜舞眨巴眨巴眼，本就還沒緩過睡勁，又被云容玨這一聲弄的暈乎。

    云容玨望著懷里的小姑娘，她迷迷蒙蒙，慵慵懶懶的樣子，是像極了小奶貓。

    “怎么，是本殿的懷太舒服了，meimei都不舍得起身了？”他道。

    姜舞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連忙從他懷里抽身，坐起身來。

    懷里的小姑娘起身，云容玨也坐起身來，“meimei昨夜睡的可還安穩?！?/br>
    姜舞小臉還紅著，糯糯點了點頭，“奴給殿下打熱水來?！彼颐Υ┥闲m，小跑著出了偏殿。

    同榻而眠，小姑娘羞紅臉的模樣落進他眼里，甚是可愛。

    姜舞給云容玨打來洗臉水和漱口水，侍候著云容玨洗漱更衣。

    “早膳殿下是要在主殿用嗎？”姜舞替他捋好衣衫的褶皺問道。

    云容玨想了想，“嗯，一起過去?！闭f完他牽起姜舞的手兩人離開偏殿。

    姜舞和云容玨走到主殿時，她隱約聽見里頭有細碎的聲音，她有些奇怪，主殿里難道有別人？

    而當大殿們被推開時，姜舞看見在床榻邊坐著的人的時候，一愣。

    卓珂雙手手腕被布條綁在一左一右床梁上，頭發微亂，整個人看上去憔悴無比，她那雙眼睛似要合閉上，可又硬撐著。

    卓珂聽到動靜，看見云容玨走進來，眼里瞬間泛起亮光，如看到救世主一般！

    “殿下！殿下，求您放開奴婢吧?！彼曇羯硢?。

    她被綁在這一個晚上，困到眼皮打架，想睡，卻又不敢睡，有兩次她差點要撐不住睡著，就聽見門口傳來聲音。

    云容玨是有派人看著她的！

    她若不聽話，睡了，不知道云容玨還會想什么法子對付她。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她這一夜幾乎崩潰！

    云容玨懶懶投了個眼神過去，然后徑直走到蒲團上坐下，“昨夜你睡的可還安穩？”云容玨問道。

    卓珂連忙搖頭，“殿下沒有吩咐奴婢不敢?！?/br>
    云容玨輕笑出聲，他自然知她是不敢的，從她那眼底的黑灰就知道了。

    “嗯，這才像話，這偌大的漪瀾軒是本殿的，你既要侍候本殿，好好聽本殿的吩咐命令，這才是你該做的?！痹迫莴k說道。

    姜舞半跪著，給云容玨舀了一碗小米粥，她與余光偶落向卓珂，聽著兩人的對話，一知半解。

    難道卓珂是就這樣坐了一夜？

    “是，奴婢知道了?！弊跨孢B忙附和道，這個時候她根本不敢有半點忤逆云容玨。

    “你明白就好?！痹迫莴k淡淡一聲，接過姜舞遞來的小米粥，舀了一勺吃下。

    姜舞在他身邊侍候著早膳，他吃的愉悅，許久沒在再理會卓珂。

    “殿……殿下……奴婢可以起來了嗎？”卓珂忍不住問道，她實在困的不行了，而且在這坐了一夜，腰酸背痛的，難受極了。

    云容玨咽下嘴里的酥糕，才似恍然想起什么似得，轉眼看向卓珂，“瞧本殿著記性，今兒這早膳可口，本殿吃的高興，且都忘了你還吊著?！?/br>
    卓珂：“……”

    “其實……”云容玨話鋒忽轉，打量看著卓珂，“本殿覺得你這樣坐著，還挺好的，咱們且看看，你還可以這樣坐多久，如何？”

    ?。?！

    卓珂眼里瞬間燃起驚慌，連忙道：“殿……殿下，求殿下寬容，這床榻是殿下的，豈能讓奴婢污染臟了，殿下折煞奴婢了?！?/br>
    云容玨笑，淡聲，“你且下去吧?！?/br>
    卓珂一陣欣喜，本能要站起身，卻被雙手的布條牽制住，她求救般看著云容玨，“殿……殿下……這布條?！?/br>
    姜舞見狀剛要起身準備去幫卓珂，被云容玨一把摁了住，然后他喚來外頭守著的宮女，卓珂這才被放了下來。

    卓珂拖著疲累的步子，走到云容玨面前，揖禮欠身，“奴婢謝殿下?！?/br>
    云容玨未給她眼神，“下去?！?/br>
    若換了彼時的卓珂，她定會想盡由頭留下侍候，可現在，她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慌忙應了一聲后，便急急離開了主殿。

    卓珂離開主殿后，殿內恢復平靜，云容玨用筷子撥開一塊酥糕，遞到姜舞嘴邊，“張嘴?！?/br>
    姜舞乖乖張嘴吃下，嘴里的糕點咽下后，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是讓卓珂坐了一夜未眠嗎？”

    云容玨鼻間發出輕嗯一聲，轉眸看見小姑娘眼底的困惑，慢聲道：“她總想著在本殿身邊侍候，本殿便是要成全她，讓她好好侍候一晚?！?/br>
    姜舞：“……”

    這是侍候嗎……

    這明明是，整蠱吧。

    “她既要在本殿身邊侍候，就該知道知道本殿的喜好，趣味?！痹迫莴k繼續道。

    喜好，趣味……

    姜舞小眉頭一顫，擔心看著云容玨。

    云容玨瞥眼，將小姑娘的這抹情緒納入眼，他湊到她面前，笑道：“meimei莫怕，meimei如此可愛惹人憐，本殿對meimei自是舍不得的?！?/br>
    姜舞：“……”

    “殿下再用點粥吧?！彼B忙給他補填上一碗米粥。

    云容玨見她用粥堵自己的嘴，笑容更深，沒再多說什么，接過她遞來的粥食吃下。

    姜舞侍候完云容玨用過早膳后，收拾了下方簍，準備去書院。

    從書院下學時，是近正午，她剛回到漪瀾軒附近，就遇到卓珂。

    大約是補了一覺，卓珂的精神好了許多。

    “小舞，你剛從外頭回來呀?！弊跨嫘χ钪?。

    姜舞頷首，應了一聲，“嗯?！?/br>
    卓珂打量看著姜舞，她知道姜舞每日都會出去，大部分都是上午的時候出去，偶爾也有下午時候，只是，她不知道她每天出去是做什么。

    “小舞，我看你每天都出去的，都是去做什么呀？”卓珂問道。

    姜舞眼睫微垂著，搖搖頭，“沒做什么?！?/br>
    云容玨準允她去書院上課的事，雖談不上是很隱密的事，但她也不想到處張揚的。

    卓珂見她不回答，眼睛轉了轉又道：“小舞，你看，我和你都是侍候殿下的，在這宮里，也是為了生存下去，我也是真心想侍候得殿下高高興興，可是……”

    “到底我如小舞你能干，我在殿下那邊，哎，小舞，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想日子好過些，不惹得殿下生氣也就是了，你在殿下身邊時間長，若是可以，你記得提點提點我，偶爾幫我說說好話，好不好？”

    卓珂三番兩次為著這事找她，她實在招架不得，只能點頭嗯嗯應著。

    “小舞，咱們同為下人，侍候人的日子本就不易，且我家里還有弟妹要養活，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艱辛?！弊跨孢呎f著，眼里閃起淚光。

    姜舞見不得這些，連忙道：“我知道了，殿下那邊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了?！彼s緊尋個由頭匆匆離開。

    和卓珂分開后姜舞才稍松了口氣。

    “你這么著急忙慌的做什么?！?/br>
    姜舞聞聲抬頭，就看見迎面走過來的俞烈。

    “沒……沒什么?！苯杵骄徶鴼庀?。

    俞烈狐疑地朝她身后看去，“難道還有什么猛獸追你不成?！?/br>
    姜舞搖頭，“不是猛獸，是……卓珂?！?/br>
    “卓珂？”俞烈眉頭一揚。

    “嗯?！?/br>
    “她找你做什么，莫不是又同你打探殿下的事?！庇崃也聹y著。

    姜舞悶悶嗯了一聲。

    “以后你見她繞著走，若真避不開，同她也少言，殿下不喜歡她，你是知道的?！庇崃艺f道。

    姜舞抿唇點頭，這她是知道的。

    她對卓珂雖談不上厭惡，但……許是卓珂太過急近，給她的感覺是很不好不舒服，想要避開的，加之云容玨的態度，她也知道，不和卓珂多言什么。

    ————

    近年下，云容玨出入皇宮也頻繁了許多。

    “殿下，楚夫人傳旨，讓您進宮一趟?！背羯磉叺恼剖聝裙賮礓魹戃幫▊?。

    “知道了，本殿更衣后便過去?！?/br>
    內官頷首，臨走叮囑了一句，“楚夫人交代，讓殿下帶卓珂進宮?！?/br>
    云容玨目光一頓，微掀眼看著內官，內官咧唇一笑，含著腰退出了漪瀾軒。

    皇宮內院。

    卓珂跟在云容玨身后。

    “是臨安王殿下啊?！?/br>
    迎面而來的是玉昭華和婉昭儀。

    “玉昭華，婉昭儀?！痹迫莴k依禮喚了聲。

    兩人頷首，玉昭華笑看著云容玨，“殿下這是進宮面圣嗎？”

    “是母妃傳兒臣進宮面見?！?/br>
    玉昭華如了然頷首，然后掩唇輕笑，“說來，還沒恭喜殿下呢，殿下在一眾皇子是頭個封王的，且如今圣上又將洛州一事交予殿下處理，可見圣上對殿下的看重和歡喜，是旁人不可比擬的呢?！?/br>
    玉昭華的一番話，是真為他高興，還是多有深意，云容玨聽得出來。

    他淡薄淺笑，“玉昭華過贊了，母妃還在等著，本殿先行告退了?！?/br>
    玉昭華和婉昭儀含笑欠身。

    在云容玨離開不一會兒，轉角處走出一人。

    玉昭華余光一暼，連忙半揖下、身，“臣妾參見皇后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