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 那晚他們聊了很多,很久,大部分時間都是慕言蹊在說,季臨淵在聽,聽她說她和沈深知兒時的點點滴滴。 講到好笑的地方,她會笑,講到委屈的地方,她會撇嘴,可神色還是歡欣的。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睡著了。 季臨淵低頭看懷里的她,面情平靜,安靜的熟睡著。 回憶起來,沈深知在她的記憶里,都是美好的,就像她陷入沉睡前呢喃的那句話一樣。 “他是個好哥哥,一直都是,如果有來生,我也希望他還會是我哥哥?!?/br> …… …… 季臨淵那天晚上一夜沒睡,擔心她會像上次一樣,和著沒法發泄出來的情緒,身體出狀況。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沒有錯,后半夜,慕言蹊開始發高燒,人燒的迷迷糊糊,在睡夢里輾轉難眠,囈語著,甚至噩夢連連。 季臨淵叫來江眠月給她吊水,忙前忙后,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她高燒才退。 接下來的日子里,她還是往常那個讓人熟悉的慕言蹊。 像是把沈深知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后。 認真忙自己的畫展,基金會。 6.21日,慕言蹊把前兩個月在B省的三場畫展個人收入以沈深知的名義悉數捐給了“中國宋慶齡基金會漸凍人基金”。 七月份,在應如是的幫助下,在南城舉行了首屆“仁央慈善藝術品拍賣答謝晚宴”,來賓有慕文若多年的好友們,和慕言蹊合作的幾家出版社代表,南城畫展中心的各個領導,還有因為季臨淵的關系,各大電視臺和媒體的很多人… 當天晚上,善款金額高達兩千兩百多萬。 “仁央藝術品私募基金”從一開始所有的收入都是采用的完全公開透明的方式。 之于一個剛剛崛起的私募基金,這個數目不僅在南城,甚至在整個國內都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九月,格桑如愿高分入學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行政管理專業。 九月中旬,慕言蹊和慕文若以“慕慕·中國藝術巡展”為主題,在國內多個城市舉辦大型畫展。 父女兩人的合作成果,在整個藝術界盛況空前。 十月下旬,“雙慕畫展”受俄羅斯列賓美院的邀請,到俄舉行了為期半個月的畫展活動。 十一月上旬,慕言蹊和慕文若剛回國,應如是就給她傳遞了消息。 法國十一月中旬的“中外名畫家聯展”邀請了她參加。 “中外名畫家聯展”是由巴黎政府和香港政府聯合世界七十多個國家名畫家協會,美術學院,共同發起成立的國際性繪畫組織。 目的就是讓各國的藝術家們走向世界,讓世界了解繪畫藝術,增進國際繪畫界的交流與合作。 以往代表中國參加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在繪畫界享負盛名已久的前輩,例如慕文若,就曾代表中國兩次赴法參加,像慕言蹊這樣年輕的,史無前例。 …… 應如是和山詣青結婚沒多久就懷了二胎,剛查出來兩個多月,所以不能陪她,而季臨淵在她去俄羅斯之前就因為十二月份將要全球上映的兩部電影和公司總部的年終會議回了紐約。 慕言蹊拒絕了慕文若和云婉要陪她去的建議,獨自一個人去了法國參展。 兩老最近也都挺累的。 一個人在飛機上,看著窗外,會忽然想到沈深知。 想到他當時獨自坐飛機離開的時候。 后來江眠月跟著去了,雖然他跟她說的是去國外進修,但是她知道他是去了瑞士陪沈深知。 很感謝他。 八個多月了,一年的三分之二,不知道他過的如何,有沒有好好聽醫生的話。 法國離瑞士,很近。 想去看看他,但不敢,倏然明白當時沈深知在信里寫的,當時想去英國找她看她,那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當時沈深知離開,她大病一場之后,她還是她。 他們都覺得她是在假裝無事,其實不是,她只是聽了沈深知的話,好好地在生活。 就像當時在香港,季臨淵和她說的那樣。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沈深知在她心里的一個角落,會想起,但永遠都不會遺忘的那個角落。 * 聯展結束前兩天,巴黎藝術協會以東道主的身份,舉辦了一場酒會,慕言蹊以已婚的身份婉拒了其他男士的邀約,獨自一人參加。 只是沒想到酒會到了一半,季臨淵會突然出現。 “你不是…你…”慕言蹊彼時正在跟荷蘭和意大利兩個油畫家和兩人的同伴用英文聊著天,忽然看見季臨淵沖著自己走過來,有些傻眼,英文說了一半,結巴了一下,才用中文問他,“你怎么進來的?” 季臨淵喜歡看她這時候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覺得有趣。 走到她跟前,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摸了摸她小臉,笑著故意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走進來的?!?/br> 慕言蹊:“……” 季臨淵說完,站直身子攬著她腰身到身側,跟面前明顯比她年紀大不少的兩男兩女用英文自我介紹:“晚上好,我是J,”頓了一下,低頭看身旁的慕言蹊一眼,微笑,“Yan的先生?!?/br> 面前的四人顯然有些驚訝,沒想到慕言蹊說已婚的事是真的而不是為了拒絕其他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