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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淵看見,嘴角揚了揚,抬手在她頭頂輕柔了兩下,說了句,“乖?!?/br> 慕言蹊:“……” 季臨淵松了她的手,走到衣柜前,打開,拿出來一件休閑的白t恤和黑褲子,往浴室走,路過她身邊時,給她指了指他床頭那一整面墻的書。 “無聊了,可以去翻翻,找找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嗯?” 慕言蹊乖巧的點點頭,在他轉身準備往浴室走時,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么,反手握住他手腕,看他,“你要洗澡?” 她眼睛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再抬頭看他眨眨眼。 不是說簡單的洗漱一下就好了嗎? 他在浴室洗澡,她在外面等他,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還有點尷尬。 上高中前,她和沈深知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那么多年,都從沒有過這種情況。 兩人剛確定下來關系,她就要在外面等他洗澡? …… 季臨淵聞言頓了下,因為知道這會兒確實是有些不合時宜的,可是,在飛機上待了十幾個小時,不洗個澡就睡會很難受,但他現在又不想她離開。 果然,人就是有這樣的通病,好日子里待得久了,人是會變矯情的。 像是怕她下一瞬就轉身出去,季臨淵反過來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笑笑,帶了些歉意,也帶了些安撫,抬了抬另一只拿著衣褲的手,對著她道:“師兄保證不會坦胸露背的出來,你就擔待些,等等我,”他微俯下身子,看她雙眼,“好不好?” 慕言蹊看著他盯著自己的那雙黑漆漆的眸,心臟抑制不住的又跳快了幾拍,忍不住移開視線,動了動被他握住的手,沒掙脫開。 季臨淵以為她想走,握的更緊,剛想張口再勸,卻見她抬手指了指那面書墻,微微紅了臉,瞥他一眼,道,“我過去找本書看?!?/br> 季臨淵聽見這才寬了心,應一聲,“好?!?/br> 然后才松了手。 看著她明明羞澀,卻還佯裝淡定的轉身往書墻的方向走,季臨淵忍不住無聲笑了笑。 此時此刻看她,甚至不像是這二十一世紀的人,舉手投足間是十足十的柔,季臨淵想,到底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姑娘,即使在國外待了好幾年,骨子里仍舊是溫婉害羞的。 想起之前自己走的那天,只不過當著她的面把外套脫了而已,她臉上的紅暈都半天才消。 這一瞬間,一些片段像無聲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子里極速閃過。 三年前,英國惠靈頓醫院里,病床上那個滿腹心事,目光平淡又堅韌的小女孩,西藏柏油路上,對著男人出招堅定又狠戾的小丫頭,和現在自己稍一撩撥就臉紅羞澀的小姑娘。 看著她略帶了些落荒的背影,季臨淵垂下眼,掩去里頭的風起云涌。 驀然覺得心臟真是個奇怪的東西,長在人的身上,卻不受人的控制。 瞧著她真的投入到了找書的節奏里,季臨淵放心,轉身進了浴室。 等季臨淵從浴室里出來,慕言蹊整個人的心神已經完全投入到了書里面,躺椅的椅背是可收放的,她調高了椅背,半靠在上面。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色的真絲裙,剛好到膝蓋上方,露著一雙細嫩白花花的小腿,雙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躺椅上,脫下的小白鞋在躺椅角整整齊齊的擺著。 慕言蹊手肘搭著扶手的左手捧著書,右手指尖捻著紙角,認真翻閱著,在季臨淵看過去時,半吊在椅邊瑩白圓潤的腳趾正好無意識的動了動。 他看了她半晌,她也沒察覺,季臨淵笑著搖搖頭,心想這丫頭認真起來,還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們這棟的廚房基本就是個擺設,沒有用過,因為吃飯都是到季卓豐住的那個四合院的,所以里面空落落的,除了能接點水什么也沒有。 季臨淵便從屋子里出來,到到四合院的廚房里給明叔要了一小碟點心,自己又親自泡了一壺花茶過來,一直到他把東西放到圓桌上,瓷盤和木桌似清靈似悶重的碰撞聲響,才把慕言蹊的神思從書里撞了出來。 她捧著書,看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微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脫了鞋,蜷在躺椅上。 慕言蹊因為這并不太合時宜的姿勢,雙腿不自覺地動了動。 季臨淵倒沒在意,指了指剛剛放到圓桌上的點心和花茶,沒作聲,只給她示了示意。 慕言蹊視線隨著他的指往圓桌上偏了偏,又移回來視線看他,然后點了點頭。 季臨淵目光垂了垂,看向她手里的書,《詩歌選集》。 再看了看她正看的那一頁,面上的神色更柔。 這書什么時候買的?早就記不得了。 可上次回來時,在慕言蹊吃完飯回去之后,當晚他特意找出來這本書,翻到這一頁,折了書角標記。 此時慕言蹊的指尖,正好是捏著書角的,還是折著的痕跡,女孩子的心思大都細膩,所以她不可能察覺不到才是。 “你挑書好眼力,隨意選著一本就是我最愛看的那本,”季臨淵瞧著她笑,“沒想到我們會這樣默契?!?/br> 慕言蹊因為他的目光和言下之意,捏著書角的指尖緊了緊,想著眼下正在看的這一頁,心思微慟。 季臨淵沒再說什么,站直身子,走到柜子邊打開,從里面拿了一個小薄毯走回來搭在她腿上,對著她溫和的笑笑,摸了摸她小臉,又抬手在她發頂輕揉了兩下,轉身走到床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