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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言蹊手里捧著茶杯,側仰著頭看著逆著光走進來的男人,自然明白他中午那句“我還是挺有信心的”從何而來了。 他肯定知道她當時口中說要拜訪的長輩就是季爺爺。 還有,她總算也明白當時在機場她問他是不是南城人時,他那聲意味不明的“嗯”是為何意了。 加上季爺爺剛剛說的意思,顯然,這男人早就認出來了自己是誰,可卻假裝不認識自己,立在一旁看著她鬧笑話。 慕言蹊:...... 據她所知,這男人應該已過而立之年,而且,以往從季爺爺口里得到的信息,也都是這男人成熟穩重,有責任有擔當的品性,可這會兒在她看來,好像并不是這么一回事吧? 也太惡劣了。 虧她之前還想著他溫和有禮是個好人呢。 可無論怎樣,他幫自己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慕言蹊還是放下手里的茶杯,端了端坐姿看著走到茶臺前坐下的男人,淺淺揚起一抹笑禮貌的叫了一聲: “季先生?!?/br> * 慕言蹊臉上的淺笑禮貌又乖巧,可也不知為何,那聲‘季先生’聽在季臨淵耳中卻硬生生聽出來幾分皮笑rou不笑來。 他迎著她的目光,微微側著頭看她,幾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慕言蹊看見,抿抿唇角,收回了視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季卓豐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咳了一聲。 慕言蹊聞聲抬眼,才想起來剛剛季卓豐問的話,她重新放下手里的茶杯,眼尾掃了一眼季臨淵,看著季卓豐道:“昨天,在拉薩遇到了點小麻煩,正巧季先生路過,就順帶著幫了我一把?!?/br> 怕老爺子擔心,她也沒具體說什么事情。 話音落,慕言蹊視線一轉,看著季臨淵繼續說:“只是巧了,沒想到季先生就是我從沒見過的,季爺爺您的大孫子?!?/br> 這后半句,雖不至于說的咬牙切齒,但確實比前半句字字要咬的清晰些。 不難聽得出來黏了些脾氣在里面。 季臨淵當然不可能聽不出來,自知理虧,笑了笑沒有接話。 季卓豐雖然也聽出來些什么,但小輩間的事,他又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些什么,也不好多嘴。 眼見季臨淵什么反應都沒,慕言蹊倒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雖有些氣悶,但還是收了收心思,沒再說什么。 接著,三個人不痛不癢的聊了幾句閑話。 …… 五點多,明叔叫三人到餐廳吃飯,出了茶室,三個人一同往外院走。 進了餐廳,季卓豐落座后,對著坐在左手旁的季臨淵開口問怎么沒瞧見季羨魚,后者搖搖頭,說是中午吃完午飯就見他開車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老爺子叨了兩句,開飯。 三個人邊吃邊聊,慕言蹊一嘴一個季先生,聽在季臨淵耳里顯得既拘謹又生分,他一直稱呼她慕小姐也是覺得有些別扭,便開口建議雙方改改彼此間的稱呼。 季卓豐雖并不確定自己的孫子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這丫頭,但他總歸是樂見其成的。 因此在一旁附和道:“臨淵說的是,都是自家人就不必這么見外的先生,小姐的稱呼,臨淵比你年長九歲,不管在家里還是在武館輩分都比你大一些,他就直接稱呼你名字,你就叫他一聲……”季卓豐頓了頓,‘哥哥’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慕言蹊搶了先。 只見她看著季臨淵乖巧的笑笑,認真的喊了聲,“師叔?!?/br> 季卓豐:“……” 季臨淵:“……” 慕言蹊瞧見季臨淵聞言難掩的吃癟表情,一股惡作劇的快.感終于讓她那別扭的小心思有了些許慰藉,隨即不好意思的笑笑,柔聲開口‘解釋’:“抱歉,越矩了,按哪個輩分也不該叫師叔,只是剛剛一聽季爺爺說師兄比我大‘九歲’,”她特意咬了咬九歲這兩個字,繼續,“我就下意識覺得該是叔字輩了?!?/br> 語罷,停頓了兩秒鐘,看著季臨淵又‘真誠’的道了一次歉:“抱歉師兄,我并沒有覺得你老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br> 季臨淵:“……” 嗯,他沒誤會。T.T 季卓豐難得看見一次自己的大孫子,有話說不出的樣子,想笑又覺得自己這身份這時候笑出來不大合適,只好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時候能換個什么話題來,正頭疼的時候。 就見季羨魚吊兒郎當的雙手插著褲兜從門外晃了進來。 剛對著季卓豐說了句“爺爺我回來了”,就看見斜沖著門口坐著的慕言蹊,愣了愣,一臉驚喜的“誒”了一聲,坐到了她正對面季臨淵的身旁,揚著笑臉看她:“小師妹什么時候來的?” “中午的時候?!?/br> 慕言蹊看著有過兩面之緣的季羨魚,笑笑回一聲,又禮貌的問了句,“師兄吃過晚飯了嗎?” 季羨魚點點頭,“吃過了?!?/br> 他支著下巴,看著繼續喝湯的慕言蹊,笑得和(一)藹(臉)可(八)親(卦),“聽我老哥說你們昨天在西藏遇到了?怎么回事,說來聽聽?!?/br> 慕言蹊聞言差點兒沒被一勺湯給嗆死,忍不住咳著神情復雜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季臨淵。 感情他遇到她認出來這件事,除了沒讓她這個當事人知道,別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