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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蹊扭頭,看見幾個小時前剛幫過她的男人。 “好巧,又見面了?!?/br> 季臨淵側頭看著剛坐到旁邊單人沙發上的慕言蹊,嘴角微揚,一天連著三個地方碰見三次,饒是他也覺得這緣分有點太奇妙了些。 慕言蹊顯然也沒想到剛隔了沒幾個小時,就又會和“債主”見面,“您這是要出差嗎?” 她愣一下,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句。 季臨淵笑,“不是,我不是西藏人,只是來這有事,今天回去?!?/br> “哦?!蹦窖怎钁宦?。 不管是跟司機的對話還是在醫院跟醫生和護士的對話,那么流利的藏語,她還以為他是西藏人。 雖然她也覺得長得不大像。 慕言蹊還是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說話,雖然這個陌生人才剛剛幫過她。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開口,不約而同翻著手里的雜志,只是一個是財經版一個是藝術版。 過了幾分鐘,慕言蹊停下翻著雜志的手,抿抿嘴角扭頭看他,“抱歉先生?!?/br> 季臨淵聽見她的聲音,側頭看她,挑了挑眉,不知她突然的道歉所謂何意。 慕言蹊晃晃手里的身份證和登機牌,解釋:“我朋友只幫我搞定了身份證,機票是之前就定好的,所以…”她頓了頓,“我現在還沒有錢還給您?!?/br> 她真怕他會覺得她有錢買機票卻沒錢還他,把她當騙子。 季臨淵聽見她的解釋,有點想笑,但是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突然就想逗逗她。 “電話費請一并記得算上?!彼舱f的一臉認真。 “嗯?”慕言蹊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季臨淵沒說話,再次沖她挑挑眉,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有光流轉。 回過神的慕言蹊眨眨眼,“當然,我會的?!?/br> 她心思不多,只道是覺得欠了別人的該還就好了,倒也是沒想別的。 季臨淵看著她應聲,面上也沒什么別的小表情,忍不住搖搖頭,輕笑一聲,低聲呢喃了一句。 傻瓜。 若是旁的女孩子,聽見這句話定會覺得這男人是有多小氣,打一個電話都還要算在賬上,可她倒好,不僅應的爽快,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可說起來,今天要不是遇見的是她,而是別的女孩子,別說五百塊錢,就是五千塊錢,他幫了也就幫了,也不會想著讓對方‘還錢’,甚至還給了她印著他私人手機號碼的名片。 “逗你的?!?/br> 季臨淵看她,嘴角又忍不住向上揚了揚,似是安撫的說了一句,“那個不著急?!?/br> 慕言蹊:“……” 對方沒誤會就行,慕言蹊禮貌的笑笑,收回視線重新看著手里的雜志。 沒一會兒,聽見航班廣播的聲音,兩人合上手里的雜志,一齊站起身。 慕言蹊余光瞄到一旁,扭頭看過去,正巧男人視線過來,她遲疑的開口問道:“先生是南城人?” 這趟航班是直飛南城的。 季臨淵嘴角揚著笑,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慕言蹊覺得有些尷尬,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借陌生人的錢,就偏偏借了老鄉的。 季臨淵看著她面上的表情倒覺得挺有意思,動了動拿著雜志的手,示意她先走,看她從身前過去,才提起放到一旁的公文包跟在她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到了候車室門口,把手里的雜志放到雜志架上,又一前一后出了候車室的門。 登上飛機,季臨淵看著頭等艙里坐在第二排挨著走廊座位的慕言蹊,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音。 剛坐下的慕言蹊不明所以的抬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眼里閃著疑惑。 季臨淵抬手指了指她旁邊挨著窗戶的座位,“要換換位置嗎?” 他想著可能女生更喜歡挨著窗戶坐。 慕言蹊順著他的指看向一旁,愣了一秒鐘才又抬頭看他,難得面上多了絲不可思議:“您不會是……” 天底下不會真的有這么巧的事情吧? 季臨淵點點頭,示意她就是這么巧。 身后不斷有人過去,季臨淵往前走了走,扶著她的椅背,上身微微往前傾著,低頭看她輕聲道:“可不可以先讓我坐下,擋到別人了?!?/br> 音里帶著幾分調侃。 慕言蹊有些窘,忙解開剛系好的安全帶起身移到挨著窗戶的座位上。 因為季臨淵傾著身子,站起身的慕言蹊,頭頂的發絲掃過季臨淵的下巴,帶來一陣酥癢,還有一股不太濃烈,清雅的櫻花香味。 季臨淵偷偷深吸了一口氣。 兩人剛都坐下,正在系安全帶的季臨淵就發覺有個人停在了自己的座位旁,他抬頭,看見一個大概十六七歲,一身嘻哈裝的男孩子看著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子。 眼里閃著光,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果然。 “小jiejie長得真好看,可以留個電話嗎?就當是交個朋友?!?/br> 聲音是他們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蓬勃。 慕言蹊聞言抬頭看過去,男孩額頭上方箍著個黑色白邊的發帶,不長不短的褐色頭發往后縷著,笑的一臉陽光燦爛。 右耳垂上還帶了一個別致的鉆石耳釘,閃閃發亮。 慕言蹊相貌出色,氣質獨特,從小到大表白者不計其數,早已習慣應對這種情況,只是也不知為何,想著現在坐在身邊,今天這半天就一而再再而三遇見的男人,驀然就覺得這情況有些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