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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到底,就是面子問題。 即將散場時,鄭子航又拼命給余典使眼神。 余典是老大,老大就得幫到底:“年年,可以加個微信嗎?我們保證不打擾你?!?/br> 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爸爸程晉的面子,但余典今天帶著小弟成功追星,不僅一起吃了頓飯,還要到了微信。 他真的覺得自己是菁華有史以來最棒的老大。至于某人,被一個小丫頭迷得團團轉,還記得大明湖畔他的小弟們嗎? 喪尸圍攻監獄需要動用大量的群演。 程晉見小兒子余典在片場閑著沒事,讓他湊人頭。 余典叫了一聲霍輕舟的名字,“你不是沒錢嗎?來當群演吧?!?/br> 化了喪尸妝的霍輕舟可來勁了,導演一喊開始,直接去抓蔣年年了。 “停!”工作人員沖到霍輕舟面前,拿劇本重重敲了下他的腦門,罵道,“會演戲嗎?不懂得聽指令嗎?腦子有坑是不是?” 霍輕舟這輩子何曾受過這般氣,一下子就火了,“你他媽誰呀?” 工作人員沒認出這是霍少爺,繼續罵道:“一個小群演拽什么拽?滾蛋!” 蔣年年連忙跑過去,在霍輕舟動手揍人之前,把他拉走了。 “年年,他打我。從來沒有人敢打我的頭!”霍輕舟又氣又委屈,一張可怖的喪尸臉皺成了苦瓜菜,像極了抽象的后現代藝術,又滑稽又好笑。 蔣年年讓他別氣了,“少爺,他應該是不知道你的身份?!?/br> “所以,大家不敢惹我,難道只是因為我是霍建的兒子?”霍輕舟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沖擊。 蔣年年在心里嘀咕著:你現在才知道嗎? “如果我不是霍建的兒子,我是不是就一無是處?”霍輕舟的神情完美詮釋了“喪尸”的第一個字。 蔣年年腹誹著會投胎也是一種本事,嘴上還是得安撫一下:“少爺,別這樣想,你心眼好,又大方?!?/br> “大方的是我爸的錢,我長這么大了,一分錢都沒賺過?!被糨p舟扁著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余典看不下去,“霍輕舟,你能像個爺們嗎?別一遇到事就慫,還得找女人安慰。你這樣,誰服你管?” 霍輕舟不服,懟了回去:“我還當過班長。你當過嗎?” “你確定大家不是看你人氣高才捧你的?”余典哈哈干笑兩聲。 霍輕舟也笑了回去:“我說小雨點,你是嫉妒我人氣高吧?不是我說,我人緣比你好,性格比你好,就連長相都比你好看多了?!?/br> “我是爺們,爺們,好嗎?你長得像爺們嗎?頭發還留的這么長?!标P于霍輕舟的發型,余典從來就沒看順眼過。 蔣年年服了他們。兩人簡直火星撞地球,不吵個輸贏決不罷休。 程導坐在監控器后,也不催,笑瞇瞇地看著兩只小喪尸吵架。 “侯政,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挺像我們年輕時那樣,誰都不服誰?”程導對一旁的侯政說。 侯政一臉懷舊道:“我們都老了。吵不動了?!?/br> 沈洛覺得這么吵下去也不是回事,走過去,對霍輕舟說:“輕舟,你還想演嗎?” 霍輕舟連忙大聲道:“演!我演!沈洛,你不就看扁我,覺得我嬌生慣養,什么都做不來嗎?我就做給你看,我可以的!” 沈洛:“……” 少年,你的腦補能力真的太強了! 烈日炎炎,天空萬里無云,太陽像個大火球一樣,炙烤著大地。 拍攝地還在戶外,一個下午跑下來,身上全汗濕了。 劇組群演盒飯油水不多,霍輕舟餓的不行,也不挑剔了。 他往嘴里匆匆扒了幾口飯,突然,一個雞腿出現在他餐盒里。 霍輕舟看了看余典,又看了看他的盒飯,氣得肺都炸了。大家都是群演,憑什么余典是大魚大rou,而他只有rou末。 “不是你爸,他們能給你這么好的盒飯?”霍輕舟氣呼呼地啃著雞腿。 余典倒是笑得可歡了,“我現在也是少爺了。至于你嘛,身無分文的窮光蛋?!?/br> 霍輕舟不想搭理他,悶頭吃飯。 日沉西山,天光漸漸收攏。遙遠的天際出現了一抹紫紅。那抹晚霞點綴在空中,像是一條條彩練,又像天邊開出的一簇簇花朵,絢麗多彩。 群演負責人給了兩個少年一百塊錢,是今天的酬勞。 “霍輕舟,你有想過成為什么樣的大人嗎?”余典開口問。 霍輕舟拽著手上來之不易的一百塊錢,默然不語。 對于人生,他從來就沒有規劃。 至于以后想做什么,想上什么學校,甚至還要不要讀書,他現在還是一片迷茫。 “你呢?不是考了個攝影專業嗎?還要繼續開摩托車?”霍輕舟低聲問。 余典嘖了一聲,“你別說的好像我開摩的載客。攝影我會學,摩托我也開。那是我的夢想?!?/br> 蔣年年送來西瓜,就聽到兩人在討論夢想。 “年年,你的夢想是什么?”余典簡直導師上身,逮了個人就問。 蔣年年想了想,回的十分真誠:“余典,你不是記者,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是好好讀書考研究生,還是好好演戲做個好演員。很多時候吧,也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團隊的心血、粉絲的努力,我都懂,并且感激。沒有他們,也不會有現在的我,我不能辜負他們對我的期盼。就是那種責任感,是枷鎖,也是前進的動力。所以我就先努力過好每一天,先做到不辜負時光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