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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行不行

    清晨時分, 天蒙蒙亮。

    病床上的顧維舟睫毛微動，眼皮沉重地難以睜開眼睛。他心里隱隱覺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就在身邊，模糊的視線里, 看到了柔軟的一頭黑發。

    楚晏西醒來時, 還很早, 空氣里飄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他看了眼病床上的顧維舟安靜的，略為憔悴的面容，想了想, 決定不在這打擾他。

    他留了張紙條，起身，戴上黑色衛衣帽子，在扭開病房門的瞬間, 切換馬甲, 變回路青瓷, 低調地雙手插兜, 從醫院走廊走過。

    他沒看到一個失魂落魄，一身酒氣的男人從他身邊匆匆而過。

    兩個多月后。

    別墅里，顧維舟翹著二郎腿，將蔣心遞過來的合同隨手放在桌上。

    他懶懶地支起雙手，抬眸問：“試鏡結果怎么樣了？”

    蔣心微笑：“定下來了, 二番是楚晏西，他的表現讓封歸嶼、幾方國際投資方以及制作人都很滿意?！?/br>
    意料之中，顧維舟輕嗤了下, 淡淡地說：“挺好?！?/br>
    蔣心詫異，試探地問：“就這樣？”

    顧維舟：“替我恭喜他?！?/br>
    楚晏西進組這天，心里隱隱有點忐忑, 他身上穿著一身高定黑絨背帶式西裝，既顯年輕，也有英倫風紳士感。在車內坐著時，門外已經聚滿了記者。

    他調整好微笑，拉開車門，踏出腳走出去，迎面的閃光點不斷聚焦在他的臉上。

    楚晏西一路沒有回答記者的問題，跟著引路的工作人員進入了劇組內部。

    他來的不算遲，外面水泄不通的記者其實在蹲點的是洛煬以及顧維舟這樣的大咖。

    洛煬來的時候，很自來熟地走到他身邊跟他打招呼，眼底藏著幾個月未見的急切和興奮，上來就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喜色不言于表：“晏西！”

    過于熱情，讓楚晏西有些不大適應，禮貌又不失尷尬地跟他回笑：“煬哥?！?/br>
    正笑著時，余光瞥到了已經走近的男人顧維舟，對方朝他點頭，然后被制片人拉著前去說話。

    整個開機儀式忙碌又熱鬧，拍大合照時，楚晏西身旁站著洛煬，前面一排是顧維舟和導演封歸嶼以及一干投資方。

    他看著人群中矜貴，氣質冷然的顧維舟，心里隱隱失落。

    雖然幾個月前，他們是有機會和好，但他沒做好準備，他不想那么弱小又狼狽地出現在他面前，不想靠著他而不是自己走上他想到的地方。

    他的夢想，得自己來實現。

    后面三個月，因為微博照片事件，封歸嶼也不再提出讓他去顧維舟的別墅練習。

    楚晏西找到了所著名的體育大學游泳館，好說歹說，利用各種技能游說，最后終于讓對方同意和體育運動員們同吃同住，一起訓練。

    好在最后，他的面試效果顯著，準確拿捏到二番角色的情緒和人物特色，以極為驚艷的感染力和臨場爆發力，過了一輪試鏡。

    而二輪的情感戲試鏡上，他獨自一人無實物表演，表現藍海中細膩入微的情感把控，一層層表現得極為戳人。

    再次順利過了二輪試鏡。

    最終，拿下了這個二番葉小海這個角色。

    下午，拍定妝海報。楚晏西幾乎沒和顧維舟在同一個空間過。

    他今天明明是想什么都過去了，裝作云淡風輕地跟他打個招呼，可等人就在咫尺的地方時，他內心不論多么焦灼，臉上卻自動露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故作沒看見他的姿態。

    顧維舟在工作人員簇擁下，從他身邊路過，也不知道是誰沒看到誰，還是雙方都看到彼此了一樣，就這么不說話地，過去了。

    楚晏西故意轉身假意和洛煬說話，跟他說起那天兩人試鏡的事情。

    故意很夸張地笑得很開心，提起那天試鏡時的某個插曲，笑得停不下來。

    其實也沒有那么有趣。

    顧維舟冷著臉，余光瞥過楚晏西，看見他和洛煬說說笑笑，講著他不知道的事。兩個人親密的樣子，好像這幾個月都在一起一樣。

    顧維舟心里嫉妒得妒火中燒，可他嘴硬。

    直接略過他們，往自己的獨立化妝間走去。

    薛清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臨走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完全沒往他們這兒看的楚晏西。

    等顧維舟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楚晏西的余光時，他剛剛臉上虛假的笑容立即僵住，連自己剛剛熱烈應酬的話也不知道說到哪了，很尷尬地卡住。

    洛煬將他臉上所有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彎腰湊近他低聲說：“哥哥，你怎么還那么自卑啊?！?/br>
    楚晏西聞言，身子一僵，有些驚愕地看向他。

    哪知洛煬直起身來，笑得很狡猾：“夏克后遺癥，現在就喜歡叫你哥哥了?！?/br>
    楚晏西將信將疑，訕笑：“差點有種被夏克支配的恐懼感，哈哈?！?/br>
    洛煬輕笑：“好幾個月沒見，感覺你瘦了？加訓了？”

    楚晏西點頭：“嗯，為了角色特地一直練游泳，我感覺渾身的皮都泡楚褶子了哈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