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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淵點頭,算是應下了,可視線卻直勾勾的落在顧君辭的臉上,看的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我做什么?!?/br> “瘦了?!笔挏Y說。 顧君辭頷首一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每天在家里大魚大rou的,不長rou就是最好的了,還瘦,你是打趣我呢吧?!?/br> 蕭淵起身走到顧君辭面前,伸手輕撫著他的頭發道:“鄭兄……沒了?!?/br> 顧君辭驚訝的抬頭看著他:“什么?鄭……青玄的姐夫?” 蕭淵闔眸點頭:“他貽誤軍機,導致戰事失利,為了正軍法鼓舞士氣,他選擇就地正法?!?/br> 顧君辭直勾勾的看著蕭淵,雖然他此刻表面平靜,可到底還是能感受到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鄭煜之自蘭陵起,便一直效忠的是蕭淵,就連此前起兵時,他也多有謀劃,立下不少功勞,眼下卻因一次貽誤軍機,便處以軍法,到底是還是讓人唏噓的。 尤其是眼下盧文淵在朝中受到奚落排擠,這鄭煜之一死,只怕這盧文淵真的是安撫不住的。 “阿淵,你趕緊差人去密切注意盧公府上,我擔心,他受不了打擊?!鳖櫨o忙說。 蕭淵想了想,點頭應了下來,卻在睜開眼的時候,對上顧君辭的雙眸,唇角微揚道: “其實我在前方戰場的時候,一直在想你,眼下你傷好了,以后再有戰事,你便與我一起吧?!?/br> 顧君辭笑意燦然:“我說二殿下,你就這么舍不得我啊?!?/br> 蕭淵的眼中閃過些許的不安,卻還是將顧君辭抱進自己的懷里,小心翼翼的,時若珍寶般:“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若從未得到,便不會想,可一旦得到了,就害怕失去?!?/br> 顧君辭聽著他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不由笑道:“你若是好好的對我,當然不會失去了?!?/br> “嗯,我會的,不管怎樣,我都會將你留下?!笔挏Y說的認真,顧君辭也不過是笑了笑,便再沒答復。 長安的上元燈節十分熱鬧,如今扶風薛氏歸附大梁,周邊也就安穩了。 眼下的泱泱中原大地,除了蘭陵蕭氏占據長安而窺視天下以外,還有陳郡袁氏,洛陽王氏,以及廬州宋氏,隋郡蘇氏這四大世家,這四大世家也是有厲害手腕的,若想天下真正一統,只怕有些難。 二月二的龍抬頭一過,這春天才算真正的來了。 可這朝堂上,即便是有蕭淵力保盧文淵父子,太子黨羽更是不遺余力的對付他們父子,更有甚者有人還以鄭煜之的死加以挑唆。 等著顧君辭得到消息的時候,這盧文淵已經帶著孟承燁及盧青玄離開了長安。 恰逢此時有人上報,說是有人在長安附近的桃山遇上了盧文淵曾經的舊部,眼下儼然已經是集結了一隊人馬,叛出大梁去了。 顧君辭快馬加鞭去了慶王府外,正好趕上蕭淵從宮內回來,還沒來得及換下朝服,就站在門口等著顧君辭。 “你也聽說了?”蕭淵看著顧君辭的臉色,多半也猜到他要說什么了。 顧君辭道:“這件事一定還有誤會,這盧公當初離開范陽時,根本沒帶什么舊部出來,眼下怎么又遇到了?!?/br> 蕭淵神色凝重:“父皇已經讓太子帶人去追擊了?!?/br> “什么?太子?”顧君辭有些慌亂,“不行,若是你去,他們至少還有活命的機會,若是太子,恐怕青玄,青玄也活不了了?!?/br> “盧公叛逃,加上我曾經在朝堂多番為盧公辯護,父皇已經不愿意讓我插手?!笔挏Y神色有些為難,伸手握住顧君辭的手臂,謹慎的看著他,“我總覺得盧公叛逃這件事多有蹊蹺,就算遇上舊部,那他們又拿什么來集結人馬呢?” 顧君辭道:“阿淵,你差人出查,我現在趕往桃山,爭取在太子到達前去勸回盧公才是?!?/br> “你不能去?!笔挏Y說,“你與盧家交往過于親密,若是你再出現再桃山,只怕連你都會搭進去?!?/br> 顧君辭:“可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玄死而不救吧?” 蕭淵垂眸凝思半晌,遂抬眸看著顧君辭,堅定道:“我陪你去,我總要保住你一個人也是好的?!?/br> 顧君辭點頭應著,蕭淵也顧不得回府換下朝服,忙讓人牽來馬,與顧君辭一道朝著桃山而去。 而得了命令的蕭衍,一刻也不停的趕往桃山,將盧文淵及手下的部將,堵在了桃山半山的那處道觀中。 春風細雨綿綿的打濕了山路,顧君辭與蕭淵騎馬疾馳在山路上,只盼著能早些趕到桃山,能夠勸回盧文淵父子。 遠遠地,顧君辭便瞧見蕭衍所帶的士兵將道觀團團圍住,他似乎還能看到孟承燁手中握著長劍,將盧氏父子護在身后,與蕭衍對持著。 顧君辭加快自己邁著臺階的腳步,奈何還未靠近,便聽得蕭衍下令放箭。 霎時間,便能聽見箭矢齊發,兵器擋箭時發出的聲音。 顧君辭焦急慌張的推開圍住的重重士兵,卻眼睜睜的看著身著紫衣的盧青玄身中數箭,卻依舊直挺挺的站著。 “青玄……”顧君辭輕喚。 盧青玄揚唇淺笑,殷紅的血卻從口中噴涌而出,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側首瞧著那已經倒在地上的孟承燁,眼淚滾落眼眶。 “青玄!青玄!”顧君辭忙沖了過去,接住倒下的盧青玄,一時間竟不知要不要拔掉他身上的肩,他只是心疼的抱著他的肩,“我來晚了,我來晚了,我以為我能勸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