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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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想啊。林姝蔓心底輕嘆。平日中賀千空甚少提起過去和往事,她只能從只言片語中窺探那時候的他。 可即便如此,她也絕不會與衛怡衿做交易。雖手腕心計還遠不及衛氏,衛怡衿仍心狠手辣絕非良善,與她交易無異于與虎謀皮! 她可沒有那么傻。 林姝蔓淺笑:“我不需要知道,而你也請下車!” 衛怡衿方寸大亂,來之前她設想過無數可能、無數場景,卻絕沒想到林姝蔓居然會拒絕! 衛怡衿結結巴巴:“不,我……我直接告訴你,你……” “那我也不需要!衛姑娘出來久了,家里也該擔心,你請回吧!”林姝蔓斬釘截鐵回絕。 賀千空的過去將由他親自告訴她,如果他不想,她也不會探究,更不會聽一個居心叵測的外人隨意捏造。衛怡衿連交易都不做,想必更是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她豈能落入圈套。 恰好此刻,簾櫳擺動,海棠處理完前面的事情,回了馬車,一見衛怡衿她亦面露驚訝。 林姝蔓趁機道:“海棠,請衛姑娘下車?!?/br> 海棠心領神會,立即來拉衛怡衿,“衛姑娘請回吧!” 哪知衛怡衿看著瘦弱不堪,卻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力氣,掙脫了海棠的拉扯,死死抓住車廂門框,賴在車上。 林姝蔓簡直要氣笑了。她如今可真是大開眼界,世間居然還有這種人?! 衛怡衿大驚失色,額間汗珠密密匝匝,她的心思被林姝蔓窺破,底牌已經不多了。 思及此,衛怡衿咽了口唾沫,嗓音沙?。骸拔腋嬖V你,賀千空當年在宮中做太子伴讀,宮學之中,他與二公主朝夕相處,暗生情愫,滿宮皆知!” 她身體前傾,神色急切,“你不用著急反駁,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當年淑妃還沒位列妃位,并不受寵,二公主在宮學中也總受欺負,是賀千空!三番兩次幫助二公主,我問問你,他何等冷心冷肺,為何無緣無故幫助二公主,只能是心中有情!” 像是怕被打斷,衛怡衿繼續道:“本來如果兩人成事,也算是天作之合,一個鎮國公世子,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可后來淑妃受寵,位列妃位,二公主身價也水漲船高,竟漸漸無人提起,待到二公主開始議親,賀千空便自請去了軍營,你好好想一想,這兩人之間不定有怎樣的情愫!” “在芙蓉宮的賞花宴上,如果不是二公主叫走你的兩個朋友,衛氏與我的計劃也不一定能實現,我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但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 話音甫落,林姝蔓袖中玉手不由捏緊,臉頰偏了一偏,可衛怡衿的聲音仍舊一字不落的鉆進腦海。 見她如此,衛怡衿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古怪的笑了笑:“我說的都是真的,衛家女兒眾多,為何選了我,不過是因為我與二公主有幾分相似,便因這個衛氏篤定賀千空會看上我!” 她的話語好似吐著舌信的毒蛇,嘶啞卻暗含怨毒的毒藥。 對,就這樣,猜忌、懷疑,心里種下根刺,種下懷疑的種子,從此以后,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衛怡衿曾經明媚的雙眸如今黯淡無神,眼底滿是血絲,怨恨惡毒的盯著林姝蔓。 她雖年少,卻明白夫妻一旦離心,日子便過不和美。 她不甘心,她將要做個好色糟老頭的小妾,而林姝蔓卻能日子美滿,夫君疼愛。 車廂外,人聲依舊,但風不知何時停了,帷幕死氣沉沉立在原地,正如林姝蔓面無表情的臉。 她轉過頭,正對衛怡衿,輕啟紅唇,“滾?!?/br> 旋即,林姝蔓吩咐海棠:“把她趕下去,叫上車夫一起?!?/br> 海棠立馬點頭,回身喊人。 衛怡衿此刻才慌張,“你……”怎么會如此平靜?臉上連一絲慌亂也沒有,難道她全然不擔心自己夫君心里裝著別人么! 海棠帶了車夫,兩人一左一右扯著衛怡衿,衛怡衿畢竟是個小娘子,力氣大不過兩人,很快腳下趔趄,被拉出了車廂。 即便被拉著,她仍不死心,不?;仡^,嘴里叫喊著:“林姝蔓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過不好,你等著,我會看著你的!” 她聲音尖利,劃過人聲喧鬧的街衢,傳出了很遠。 海棠臉色鐵青,吩咐車夫:“趕緊趕車,離這等人遠點!” 車夫點頭應是,海棠上了馬車,拉開簾幔,只見林姝蔓懶洋洋靠在車廂壁,歪頭去看窗外的風景,面上少見的冷若寒霜。 海棠心底躊躇,三番兩次想要開口,又不知如何安慰。 突地,林姝蔓回頭一笑,稀疏的陽光灑在她如玉的側臉,她輕聲道:“我無事,不用擔心?!?/br> 第126章 殘卷 馬蹄滴滴答答,馬車踩著轔轔之聲前行,只有細微的光隨著帷幕的罅隙灑落。 海棠聽了這話一愣。 林姝蔓淺笑:“不用擔心我?!?/br> 她心中猶如海浪般翻騰,一個浪花接一個打在心臟。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憶皇后、三皇子妃、衛氏莫名古怪的態度,她已經明白,衛怡衿沒有騙她,賀千空的過往真的與二公主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 她掀開簾幔一角,望著街衢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緒卻飄回芙蓉宮的賞花宴。在宴會之上,二公主奇怪的態度和一些莫名的舉動,也許真的不是她多心。 一個個證據攤在眼前,林姝蔓只覺頭疼欲裂,心底似乎有股苦澀漫上嘴角,化為一縷苦笑。 海棠心底一突,唯唯諾諾開口:“夫人,衛怡衿心思詭譎,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林姝蔓搖頭:“她所言大部分應該是真的?!?/br> 海棠默然,窺她神色不知該如何安慰。 倒是林姝蔓笑道:“但正是因為是真的,我才不相信她。世間最高明的謊話莫過于七分真話三分假話,世子與二公主或許有過接觸,但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如何,只能本人才知?!?/br> “我已經犯過錯誤,不會再因為外人隨隨便便的挑撥,便在自己心底留下懷疑的種子,這次,我會直接問世子,堂堂正正的問他?!?/br> 自嫁給他一晃也有八月余,日常中點點滴滴的小事,林姝蔓也是有所體會,賀千空嘴笨,不善言辭,可對她還是有求必應,百依百順的。 她應該對他多一些信任。 聽得這話,海棠是又驚又喜,忙輕聲道:“夫人真是英明,衛怡衿那人心術不正,我看告訴夫人這話定是不懷好意,夫人不要記掛在心?!?/br> 林姝蔓失笑:“好了好了,叫車夫快些趕路,去書店鋪子看一下,若沒有合眼緣的,我們趕緊回府?!?/br> “是!”海棠清脆應聲,忙回身囑咐車夫。 馬車趕得更快了些,向著街衢東頭行去,不過半刻鐘,便停在一間書鋪前,上首匾額龍飛鳳舞刻著三個大字“春在堂”。 這是一間二層小樓,雕梁畫棟、描金彩繪已經有些年頭,彩漆都已脫落、斑駁,可內里布置處處別致雅興,屋內行人皆頭戴頭巾,寬袖長衫,真可謂往來無白丁。 門前擺放兩盆長壽竹,竹枝筆直,竹葉翠綠。 林姝蔓一瞧之下,便心生喜愛,門前侍立的小廝很有眼見,見她衣著飾品不凡,氣度舉止不一般,忙躬身上前,“夫人,您請進?!?/br> 林姝蔓跨過門檻,打量四周,從門外瞧,只見墻壁周圍聳立著高大書架,內里整整齊齊擺放著各色線訂書。 墻壁之上懸掛的壁畫,居然是前朝畫家吳愷之的畫作,林姝蔓微感詫異,不由暗忖這書店老板是何人,京都之中真是藏龍臥虎。 在她環顧四周之時,小廝一直老老實實侍立在旁,見她許是看完,才樂呵呵笑道:“夫人想買些什么?我們書屋里可有最新一冊的《落花緣》,瑯君居士妙筆生花,夫人可感興趣?” 《落花緣》如今在京都貴女圈中可是人手一份。 林姝蔓一怔,倒是沒想到,心里有幾分意動,可隨即又壓了下來,今日是來給賀千空挑禮物的,等來日有空再來買也無妨。 林姝蔓思索片刻,方道:“你這里可有什么書卷孤本,若是兵書兵法最好?!?/br> 本是隨口一問,卻不想小廝一拍額頭,哎呀一聲道:“還真有一本,夫人可知戰國時期衛國吳起所著的《吳子》,共有《圖國》、《料敵》等六篇,我家掌柜近日還真從一個鄉下農人手上收到一本《吳子》殘卷,因是殘卷,六篇不全,只有最后《論將》、《變化》兩篇,但看字跡,應是前朝名家抄錄?!?/br> 林姝蔓一聽,立時來了興趣,“在哪里,多少錢?” 哪知小廝面露懊惱之色,“夫人來的有些不巧了,《吳子》珍貴,剛被一位客人買走了,這等孤本難求,一有存貨客人搶著要??!” 這倒也是事實,林姝蔓惋惜一嘆。 小廝倒是機靈,出主意道:“夫人若是真喜歡,不如往門外瞧瞧,剛是個公子獨自一人來買的,沒駕車,估摸沒走遠,夫人如果誠心,不如追上看看,萬一公子舍得割愛,也是件美談,若是不能,夫人不妨再回來瞧上一瞧?!?/br> 他的話有理,林姝蔓思量一番,笑道:“你倒是有幾分機靈,若我回來,也定會找你買書。海棠,賞他” 小廝喜笑顏開,“能為夫人分憂,不值當什么?!?/br> 林姝蔓點點頭,便出了書屋,左顧右盼間,果見左邊街衢有一男子身著月白衣裳,手中捧著一本書卷,慢慢悠悠獨自走著。 林姝蔓大喜過望,加快腳步追趕,嘴上喊著:“公子留步?!?/br> 她接連喊了幾聲,男子身形頓住。 林姝蔓追到他身后,行了一禮,細聲細氣:“這位公子,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公子……” 恰在此刻,男子回了頭,聲音略帶疑惑:“林姑娘?” 林姝蔓心底一突,忙抬起頭,忽的怔在原地。 午后陽光萬頃,從男子身后鋪展開來,照亮他月白色衣衫,和他有些消瘦的臉頰。 但他周身氣度,眸中光暈,仍一如兩人在寺廟中的初見,從未變過。 林姝蔓喃喃自語:“白……公子……” 這人居然是白澤遠!自打白家退親后,兩家沒了來往,林姝蔓再也沒見過白澤遠,從未想過,一日白澤遠居然如此突兀的出現在眼前。 她幾次想說話,又無話可說,兩人在熙攘的市集之內,默然相對,好不尷尬。 許久,倒是白澤遠鞠了一躬,輕聲道:“林姑娘……不,現在應該叫你世子夫人了,真是……許久未見?!?/br> 他從未想過再見她一面,可或許是老天垂憐,兩人居然以這種方式偶遇,只是他已經娶妻,而她也已經嫁為人婦,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定了定神,白澤遠道:“夫人方才叫住我,可是有事?” 第127章 偶遇 此刻已經接近黃昏,紅霞懸掛于半空,將層層疊疊的流云染成赤紅。 萬頃霞光鋪在林姝蔓盈盈秋水翦瞳之中,她眉眼彎彎,暮色四合之下,好似不似在人間。 就像是在夢中。 白澤遠心底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好多好多次,他在夢中夢見她,可醒來發現不過是庸人自擾。但今次是真的,林姝蔓實實在在站在面前,一如既往的……明艷美麗。 她好似沒有變化,不同于他。 與李家九娘成親后,背靠李家龐大的人脈,白澤遠與白家的仕途確實更上一層樓。但正因為如此,李九娘子一直以白家恩人身份自居,在家中不敬祖父、父母,橫行霸道。 白澤遠生性淡雅,根本不會處理這種情況,再加之與心愛之人分道揚鑣,他心下郁悶,只得終日買醉。 如此一買醉,李九娘子更不樂意,她極為善妒,不相信夫君是單純喝酒,每次都要去酒樓里大鬧一場,自此,與白澤遠喝酒同醉之人也對他敬而遠之。 白澤遠滿腔怒火,去找了李九娘子,李九娘子能言善辯,幾下便說得白澤遠啞口無言,他本就性情溫和,最不擅長與人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