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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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見,心不亂。 單杠其實不好坐,容易掉下去,而且她不敢亂動,背也不好挺太直,怕擋住他的視角。 坐這一路,比讓她踩單車還累。 季臻突然一個腳剎,身體重心向前。寧可的肩膀被他下巴磕了一下。 她低頭看著他:“你干嘛?” 季臻挑眉,沖正前方揚揚下巴:“這不紅燈么?!?/br> “……” 寧可坐得屁股好疼,催促:“季臻,你踩快一點?!?/br> “累?”季臻說:“靠我肩上,不就不累了?” 她剛才就有這打算,又怕被他嫌棄,“我怕影響你用力?!?/br> 季臻低笑一聲:“就你這小身板,我還敢用力?” “我說的是用力踩單車?!?/br> “嗯?”他笑得別有深意,“還有別的意思?” 寧可:“……沒?!?/br> 季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知故問:“那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寧可把圍巾往上拉,閉上眼睛,繼續眼不見心不亂。 他打籃球的時候體力好得不行,騎單車慢吞吞,四十分鐘的路程,他踩了一個小時。 寧可心想他是不是體力透支了。仰頭瞥他,發現他大氣都不帶喘,輕松愉快得跟散步似的。 他踩得也太慢了! 寧可喊他:“季臻?!?/br> “怎么?” “用力?!?/br> “?” “踩?!?/br> …… 李奶奶店里的男士襯衫很少,不過男裝繞來繞去好像都是黑白灰那么幾個顏色,款式也沒什么好挑的。 寧可拿了一件襯衫,看到玻璃柜里的貼身衣物,扭頭問:“你帶這個了嗎?” 季臻看了眼柜子里的男士內褲,“沒呢?!?/br> 寧可打開柜子,“要什么顏色?” 季臻手指輕敲桌面:“推薦一下?” 寧可看了眼他臉上的皮膚。 季臻:“看哪兒呢?” 寧可收回目光,說:“紅色吧,喜慶?!?/br> “行?!?/br> “你穿多大碼?”她又問。 他要笑不笑:“你看呢?!?/br> 寧可的目光下意識瞥向他某一處。 兩秒后。 她反應過來,窘迫地縮回手:“你自己拿?!?/br> “也沒讓你拿?!奔菊檩p笑,蹲下去,自己拿了一盒三種顏色混搭的內褲。 寧可耳根發燙,還好戴著帽子。她走到男裝區,故作淡然:“外套也買一件吧,你那個太薄了,明天還會降溫?!?/br> 季臻站在柜臺那邊應:“行,你挑?!?/br> “你喜歡什么顏色?!?/br> “就,紅的吧?!?/br> 寧可挑了件最厚實的中長風衣,簡單的款式,還有帽兜,足夠暖和。 季臻身材頎長,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寧可第一次見把紅穿得這么好看的人。 紅色吸引眼球,特別還是兩個穿紅衣服騎老式單車的人。 兩個穿紅衣馬戲團,引來更多觀光群眾。 寧可把腦袋埋在季臻肩上,“要是有人喊我,你就假裝我不是?!?/br> 季臻看著肩膀上這顆小腦袋,“坐穩了?!?/br> “嗯?” “我要用力了?!?/br> “……” 回到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 寧可把單車還給李奶奶,接了阿猛,然后送季臻去客房休息。 “我下樓去幫姥姥做飯,你洗完澡就差不多了?!?/br> “行?!?/br> 寧可下樓,推開門。一抬眼就看到客廳里的張淑琴。 沒想到這人還沒走。 她沒說話,徑直走向廚房。 “寧可,怎么見了舅媽招呼都不打?”張淑琴喊,“坐過來,菜都備好了,你姥姥一個人做就行了?!睆埵缜倭晳T對寧可用命令的語氣說話。像是突然意識到了這樣不太好,又笑容滿面:“舅媽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br> 寧可:“哦?!彼哌M廚房:“姥姥?!?/br> “小同學呢?” “樓上?!?/br> 姥姥解釋:“寧澤明天要去拜祭他爸,他家房子已經拆了,今晚想借宿這里。他是你舅舅唯一的血脈,夜路危險,我實在不忍心趕他們走?!?/br> 寧可:“嗯?!彼蛯帩啥际抢牙芽粗L大的,如果今天犯錯的是她,姥姥也一樣會留她吃這頓飯。 姥姥笑道:“寧澤最愛吃紅燒排骨?!?/br> 寧可“嗯”了一聲。 姥姥一提起寧澤就停不下來:“他呀,小時候經常爬到我腿上,嚷著要吃排骨,每一次我都……” “姥姥?!睂幙缮钗豢跉?,“我上樓了?!?/br> 寧可看到滿桌子寧澤愛吃的菜,想到每一年寧澤過生日的豐盛晚餐。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血緣關系面前,親孫、外孫,孫兒、孫女,似乎存在一些差異。 舅舅曾經說過,寧澤是寧家唯一的男孩。所以無論他犯了什么錯,大家都要幫助他,寧家不能斷了根。 “可兒,寧澤是你舅舅拿命保下來的,你總不能一直和他鬧這么僵。張淑琴畢竟是你舅媽,你也別太下她面子?!?/br> 寧可的視線有點模糊。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直以來,她視為唯一支撐的信念,被性別打敗了。 她低聲說:“阿猛餓了,我去喂阿猛?!?/br> 寧可端著給阿猛準備的rou上樓。 客廳里,阿猛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來了,正在張淑琴腳邊撿吃剩的香蕉皮。張淑琴時不時拿腳去踢它嘴。 寧可壓抑的火氣一下子被頂上來了,“阿猛!過來?!?/br> 張淑琴說:“這狗你養的?長得這么肥,rou肯定好吃吧?” 寧可沒理她。 “我說你這孩子怎么還是那樣,說話都不會嗎?耳聾了,還是啞巴了?怎么說我也帶過你兩年,這么白眼狼?!?/br> 寧可把牛rou放下,過去抱阿猛。 張淑琴看了眼碗里的rou塊,陰陽怪氣道:“這是要單獨開小灶???媽,不帶您這樣偏心的。寧澤可是你親孫子,這只是外孫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吃力不討好,您至于么?” 從小到大,張淑琴從來不會避諱,寧可習慣了她的打壓和嘲笑。 張淑琴明顯是記恨她提供了證據,把她堂弟送進了牢房。說話比過去更難聽:“我聽說樓上來了個小帥哥是吧?可以啊寧可,小時候勾引哥哥,現在大過年的,就開始勾引別人來家里睡啦,媽,這你也不管管?” 寧姥姥從廚房里沖出來,“張淑琴,你給我滾!現在就滾!” “這是干嘛呢?”張淑琴有兒子,知道老太婆不會把她怎么樣,“行啦我不說了,不說還不行嗎?你把刀放下?!?/br> 寧姥姥氣得發抖:“你要是再多嘴,就立刻滾!” 張淑琴撇撇嘴:“得了,這頓飯我本來也沒打算留下來吃,不是你非要留寧澤,我會坐這里受氣?這么大個女孩子了,一點教養都沒有!我替你教幾句,還說不得了,就讓你這么給她慣的,跟寧妍汾一個樣,矯情?!?/br> 這些話,勾起了寧可選擇性遺忘的過往。 “她是女孩子,不能總拿自己跟哥哥比?!?/br> “女孩子不用讀那么多書,干得好還不如嫁得好,學什么畫畫,浪費錢?!?/br> “女孩子本來就應該幫忙分擔家務,否則將來會被婆家嫌棄?!?/br> “她一個女孩子學著過什么生日,相夫教子才是她該學的?!?/br> “女孩子要找個老實人談戀愛,嫁給有錢人的都是虛榮心強的壞女人?!?/br> 寧可閉了閉眼,忍住了滿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