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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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以為紀沅是因為喜歡自己,才不擇手段的嫁到應家。 應舒渙的自作多情在這一刻看起來那么廉價、這么可笑,估計沒少讓紀沅惡心吧…… 他的心臟就像被一雙手狠狠地掐住,痛的他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應舒渙壓抑著哭聲,把頭埋進手臂中,嘶聲力竭地痛哭著。 他拼命告訴自己,他其實沒有那么愛紀沅,畢竟只有短短的一段時光,他也沒有陷得那么深。 他又拼命反駁自己,他怎么那么愛紀沅,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想去找他,想看看他的念頭。 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為什么要翻日記本,痛恨自己為什么看到了不能假裝沒看見,痛恨自己為什么要在紀沅面前發脾氣。 應舒渙開始后悔,他不該跟紀沅求證的,他應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相安無事的繼續和紀沅相處下去。 他的沖動和瘋狂讓事情走到了無法挽回的絕路上。 應舒渙以為自己會痛痛快快的放手,以免自己為數不多的自尊繼續被人踩在泥巴里踐踏。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根本做不到放手。 哪怕是厚顏無恥也想要回到紀沅身邊,哪怕這輩子不能做情人,哪怕是朋友也好…… 他的心臟在一起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不想就這樣從紀沅的生命中退場,他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看別人跟紀沅白頭到老。 紀沅卸了妝,一刻都沒有多待,跟袁輝煌打了招呼之后就走了。 陸覺行的兩杯咖啡在化妝室的桌子上慢慢的冷卻,無人問津。 邱溪替紀沅撐開傘,紀沅開口:“我有事,你自己開車回去?!?/br> 邱溪在大雨中提高聲音:“哥,這么大的雨你去哪兒???” 紀沅把傘拿過來:“你不用知道,先回去吧?!?/br> 邱溪不放心,先給江玉打了個電話。 江玉開車過來攔著紀沅,說這么大的雨在外面亂跑,他不放心。 如果紀沅真的要去什么地方,那就由自己送。 開什么玩笑! 今天這場雨大的……在高速上都不敢開車,稍微開快一點就容易發生車禍。 他怎么敢把紀沅這個迷路狂魔給放出去! 紀沅略微思考片刻,發現江玉特別執著,自己搭乘交通工具找人也不方便,于是鉆上車,直接跟江玉打招呼,報的是風暴港附近的別墅名字。 江玉對此有所耳聞,因為這棟別墅是應舒渙的私有物,去年還上過建京富豪別墅排行榜,位居第二,他有點詫異:“你去那兒干什么?” 很快,江玉就想到,紀沅可能是去找應舒渙的。 可是這么大的雨找應舒渙,也太離奇了吧! 什么事兒不能在電話里說??? 可他看到紀沅沉默的臉色,什么都沒說, 邱溪在手機上噼里啪啦的敲字,把紀沅跟應舒渙吵架的事情說了一下。 邱溪當時不在場,不知道兩人因為什么吵架,但是吵得這么嚴重……應該也不是什么小事吧。 江玉跟邱溪都只知道紀沅跟應舒渙的關系匪淺,但是也沒想到能好到這個地步。 大晚上的不睡覺,一個人去找吵架負氣的另一個人? 這什么言情偶像劇的橋段??? 車開到應舒渙的私人別墅,小保姆看到是紀沅,連忙開口。 紀沅開門見山:“有沒有看到應舒渙?” 小保姆詫異:“沒有啊……應先生最近都在拍戲,沒跟你在一起嗎?” 自從應舒渙開始追求紀沅之后,他就搬家到了紀沅隔壁,住的樂不思蜀,都快忘了大別墅了。 紀沅第一個就排除了應舒渙回出租屋的想法,畢竟他是跟自己吵架的,吵完了之后怎么可能回自己家隔壁。 小保姆意識到什么,連忙開口:“我打個電話給應先生……” “不用?!奔o沅道:“他手機關機了?!?/br> 剛才,他一路上已經打了個無數個電話,對面只有冷漠的提示音,提示著紀沅,您撥打的電話號碼已關機…… 江玉看到這一幕,心里嘀咕了一下:“紀沅跟應舒渙家的保姆還挺熟的啊,這小保姆對他畢恭畢敬的……” 邱溪也點點頭,表示認同。 別墅里沒找到應舒渙,紀沅只能想到老爺子家了。 只是他如果找到老爺子家里,態度就顯得有些曖昧了。如果被老爺子誤會,又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紀沅找了一些應舒渙常去的地方,都沒看到他的人。 他無功而返,江玉看到紀沅渾身上下幾乎濕透了,面對瓢潑大雨,他撐著的傘聊勝于無。 大風把雨珠吹得東飄西搖,紀沅的褲子濕的能擰出水來。 江玉喊道:“你大晚上找他干什么?應舒渙有的是地方去,我看你再找下去就要感冒了!” 紀沅擰干了衣服,心里一陣失望,他能找的都找了,實在沒找得到人,心里也懸著,擔心他出意外。 但愿他回到老爺子的宅子里了…… 江玉看著發呆的紀沅,也懶得詢問他的意見,直接開車把他送到小區。 江玉接下來還要跟胡小蕓去拍一組雜志,邱溪也得回去做報告,紀沅意識到自己因為私事耽誤了他們的時間,也不好意思繼續找下去了。 江玉擔心紀沅等他們走了之后繼續找,直到送紀沅上了電梯,他跟邱溪才回去。 電梯里,紀沅擰著衣角,轉頭看到鏡子中自己的模樣,愣了一下。 ……真狼狽。 上一次這么狼狽的時候,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 他垂下眼睫,漫無目的地盯著電梯樓層。 “?!钡囊宦?,電梯門打開。 他翻出手機,這會兒已經是十一點了。 就算應舒渙再傷心難過,應該也找到住處了。 這么大的雨,他總不能一直在外面…… 紀沅一邊分析,一邊往前走。 他抬頭,腳步一頓,微微愣了一下。 自己家門口的大門是緊閉的,門口靠坐著一個人,雙眼緊緊閉著,正是應舒渙。 他出門的時候沒帶傘,因此衣服濕了,雨珠滾到地上,形成了干涸的水跡。 應舒渙看上去很疲憊,雙眼通紅,像是哭累了才睡過去,夢中也不安穩,睫毛微微顫動著。 他高挑的身材如今縮成一團,像是被人類拋棄的小動物,可憐兮兮的把自己裹住,安靜又乖巧的沉睡著。 紀沅從下午開始就懸掛的心終于落到了地上。 連自己都沒察覺,他松了一口氣。 紀沅蹲下身,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從來沒有想過應舒渙會看到原主的日記,甚至產生了這么大的誤會。 這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一向冷靜沉著的紀沅在那一刻都沒想好措辭去面對。 要解釋嗎? 寫日記的根本不是我,我也根本不喜歡陸覺行。 可是跟應舒渙解釋的意義是什么?紀沅自己都迷茫了。 再者,如果真的要解釋,那不是暴露了自己跟原主是兩個人的事情嗎? 只是他最大的秘密,對誰都不能說。 紀沅心如亂麻,下意識用手撥開了黏在應舒渙額頭的一縷黑發,瞬間,燙的嚇人的溫度從紀沅的指尖傳來。 紀沅一愣,用手背直接覆蓋在應舒渙的額頭上,好燙。 應舒渙額頭guntang,夢中的不舒適可能不是因為做噩夢,而是因為他發高燒了。 紀沅連忙開門,把應舒渙從地上拖起來,兩人身高懸殊大,紀沅只能半扶著他,將他先安頓在沙發上。 他房間里沒有什么衣服是能給應舒渙穿的,想了半天,只能硬著頭皮翻陽臺,去應舒渙家里拿了些貼身的衣服過來。 紀沅先給他換下了濕噠噠的衣服,又用溫度恰好的毛巾心無旁騖的擦拭了應舒渙的身體。 前世行軍打仗遇到暴雨時,也有許多士兵的身體扛不住,染上風寒。 當時的草藥稀缺,軍中就自己發明了一套退燒的方法,至今為止,紀沅還記得,他就按照這個辦法,給應舒渙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不過,比起前世,這個時代的藥物資源豐富。 就算是半夜也可以使用手機叫一個外賣,送藥上門。 紀沅沒有叫人送藥上門,自從上次感冒之后,他自己在家也會自備一些常用藥。 他給應舒渙喂藥的時候,應舒渙被苦醒了,他吞不下藥,膠囊就在嘴里化了。 只是他的神智還不清楚,雙眼迷茫的看著半天,才看到眼前的人是紀沅。 這一刻,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就沉默了下來。 應舒渙在心里痛恨自己的卑鄙無恥,也帶著一絲竊喜,苦笑的自嘲著:看,你成功了,他就是這么心軟。 他就知道,如果自己把自己搞的這么慘來找紀沅,對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