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書迷正在閱讀:在總裁文里當極品男配、那個富二代天天裝窮、我穿成了貴族以后、修真界之大,一鍋燉不下、夫人,我勸你認命、我竟然不是人、離后重撩、重生后我成了暴虐世子的掌心寵、神醫祖宗回來了、[綜漫]橫濱第一重建師
她知道昨夜是主子們頭一回圓房,必定會受些罪,送水的時候也見著了傅瑤昏睡中的模樣,但那時燈火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直到如今見著傅瑤身上的痕跡時,仍舊是嚇了一跳。 月杉尚如此,銀翹這個跟著傅瑤多年的丫鬟就更是看不下去了,眼一酸,心疼得險些哭出來。 傅瑤一見她這模樣,連忙安慰道:“不妨事。你是知道我的,哪怕是磕了碰了也容易留痕跡,好些天才能消,也就是看起來嚇人了些,但實際上是不怎么疼的?!?/br> 銀翹替她系好了衣帶,小聲抱怨道:“話雖如此,可這也……” 傅瑤仍舊有些腿軟,梳洗妥當之后,便扶著銀翹往外間去吃飯去了。 若按著往常,謝遲是會再晚些時候才回來,可如今傅瑤正吃著飯,便聽見外邊傳來了行禮問安的聲音,他竟這么早就回府來了。 傅瑤這個人臉皮薄,一想起昨夜的事情來,尚未見著謝遲的面,臉就先紅了。她專心致志地埋頭喝粥,直到謝遲在她身邊坐定了,也沒抬頭看上一眼。 謝遲瞥見傅瑤泛紅的耳垂,目光落在她那長而翹的眼睫上,低聲笑道:“怎么不看我?” 一旁伺候的丫鬟聽了這句后,互相換了個眼神,知情識趣地退開了。傅瑤咬了咬湯匙,仍舊不理他。 謝遲正欲再問,卻見傅瑤的衣袖因著她的動作落下些,露出手腕上的淤青來。她的肌膚如玉脂一般,也就襯得這淤青格外顯眼,猶如白璧微瑕。 昨夜的事情,謝遲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他那時并沒顧得上太多,興起之時很容易失了力道,再加上傅瑤又格外隱忍些,只有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會推拒,也就導致了眼下這模樣。 看著她脖頸和手腕上的痕跡,謝遲心中也涌出些后悔來,斂了笑意,正經說道:“昨夜是我一時忘情,很對不住……” 傅瑤并不想同謝遲探討昨夜的事情,紅著臉擺了擺手,小聲道:“別說了?!?/br> 兩人都是頭一回,嬤嬤沒教過傅瑤該怎么緩解,謝遲沒半點經驗,房中也沒放任何能有所幫助的膏脂,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撞到一起,堪稱災難了。 謝遲是得了趣,可傅瑤卻是打定了主意,一時半會兒再不碰這事的。 她也沒什么精神,慢慢地喝了一碗瘦rou粥,吃了兩塊點心之后,還是覺著困,便仍舊回床上歇息去了。 傅瑤這一覺又睡了許久,等到再睜開眼時,卻正好對上謝遲的目光。 他今日像是難得清閑,回來得早,也不去書房。 她在這里昏昏沉沉地睡著,謝遲便在一旁坐著,手中繞了縷她的頭發把玩著,一旁雖放著書,可大半時間目光都是落在她的睡顏上的。 傅瑤也說不清是不是錯覺,但她的的確確地從謝遲的目光中看出了溫柔的意味,日光透過窗子灑在房中,映出雕花的紋樣來,暖暖的,極易讓人生出些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她同謝遲對視了會兒,抿唇笑了起來。 因著這事,傅瑤歇了足有兩日,方才算是緩了過來。她那滿身的痕跡尚未褪去,謝遲心中也覺得內疚,再接觸的時候都是點到為止。 這日午后,傅瑤吃得有些飽,便在園中閑逛消食,卻正好迎面撞上個小丫鬟。 那小丫鬟眼圈通紅,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六神無主的,直到撞上人之后方才回過神來,見著是傅瑤之后更是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下來請罪。 她瘦弱的身體發著顫,看起來可憐得很,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傅瑤心軟,也就格外惜貧憐弱些,見著她這模樣,倒是顧不得追究什么沖撞失禮,柔聲問道:“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那小丫鬟伏在地上,哽咽道:“奴婢……奴婢并沒什么事,沖撞了夫人,愿受責罰?!?/br> 傅瑤有些為難,銀翹則上前一步道:“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呢,大可直說,說不準夫人還能替你料理了??扇羰峭掏掏峦虏辉刚f,那就只能自己受著了?!?/br> 那丫鬟仰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傅瑤一眼,猶豫片刻后,終于還是將事情給說了。 這丫鬟叫做巧玉,是在廚房那邊干活的,偏生最近被廚房管事婆子的小兒子給看上了,私下里動手動腳的。那人相貌粗鄙,名聲也向來不好,巧玉反抗之時推了他一把,剛巧撞到了那熬粥的爐子上,致使他被燙傷了。 這事并沒鬧開來,可管事婆子知道之后,卻對她處處為難,過得苦不堪言。 巧玉哭訴著,到最后已經泣不成聲,傅瑤沉默了會兒,溫聲道:“先別哭,若事情真如你所說,我會替你做主的?!?/br> 說著,她讓銀翹去將人給扶了起來,帶回正院去,又令人去穿了廚房的管事婆子過來問話。 謝遲原是在書房中的,聽到這動靜之后,親自過來問了句。 傅瑤將事情大略給講了,嘆道:“那小姑娘看起來實在可憐……她說自己爹娘早就沒了,被叔嬸賣給人牙子,后來到了這府中來伺候才算是好了許多,卻又攤上這事?!?/br> 她提起巧玉的遭遇時心有不忍,謝遲卻平靜地很,喝了口茶之后,若有所思道:“你說她是在何處撞著你的?” 傅瑤回憶了下具體的位置,如實講了,謝遲挑了挑眉:“她是在廚房當差,好好的,怎么會跑到那里去?還正好撞著了你?真有這樣巧的事情嗎?” 謝遲與傅瑤不同,遇著什么事情,兩人的思路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他從不憚以最壞的心思揣度人心。 “你是說,她撞上我是有意的?”傅瑤將信未信,想了想后又道,“但若她所說的是事實,倒也沒什么?!?/br> 謝遲笑了聲,他并不怎么認同傅瑤的想法,慢悠悠地將茶盞放了回去,開口道:“你就是太過心軟了,這樣不好?!?/br> “我認同你前半句,”傅瑤對自己的認知是很清楚的,她的確是心軟,所以承認謝遲前半句說得沒錯,“但也沒什么不好啊……” 想了想,她又小聲補充道:“若不是我心軟,先前那么多些事情才不會讓你輕易揭過去,不知道要吵多少次呢?!?/br> 謝遲頓了頓,發現這話的確沒錯,他才是傅瑤心軟的最大受益者,著實沒立場來說這種話。 “不過仔細想想,你說的倒也沒錯,我就是因為心軟,所以才總在你這里吃虧,的確不好?!备惮幯鹧b正經道,“那我今后就不這樣了?!?/br> “不行,”謝遲似是開玩笑,又似是認真道,“你只準對我一個人心軟?!?/br> 第41章 傅瑤哭笑不得地瞥了眼謝遲,她一直不大明白,為什么謝遲能把有些話說得那么理直氣壯,仿佛事情就合該如此一樣。 果不其然,謝遲面不改色地看了回來,揚了揚眉,仿佛是在問,“不行嗎?” 傅瑤笑了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偏過頭去不看他。 “你這樣的性子,從小到大必定吃了不少虧,”謝遲慢悠悠道,“也不知被人騙了多少次?!?/br> 他并沒有就此揭過這件事,而是又繼續提起,傅瑤有些意外,想了會兒后又道:“那倒也沒有,我雖心軟了些,但又不是傻,旁人是好是壞還是能分清的?!?/br> 若非要認真計較的話,她吃的最大的虧,還是在謝遲這里。 傅瑤是個很能看得開的人,從小到大家人將她護得很好,也有姜從寧這樣知心的好友,的確沒經歷過什么人心險惡,最多也就是同齡的姑娘家之間的小心思,無傷大雅。 旁人若是待她不好,她就會自覺避開來,敬而遠之,唯有對謝遲無計可施,也不舍得避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話間,廚房那管事的婆子已經被傳到了正院來。 聽了月杉的回話后,傅瑤偏過頭去看了謝遲一眼,只見他仍舊漫不經心地坐在那里,并沒有要起身避開的意思。 按理說,這算是后院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由傅瑤獨自處理就夠了。謝遲也是從來不會管這種小事的,但瞥見她那一副天真心軟的模樣,就總覺著不靠譜,索性就沒離開。 那婆子進門時,頭一眼見著的就是謝遲,心驚之下竟絆了下,踉蹌了兩步。 她是知道謝朝云不在府中的,被傳喚到正院來時,慌了會兒,但很快就又冷靜下來。畢竟闔府上下都知道,新夫人是個年紀不大,面軟心軟的,從來就沒為難過仆從,好說話得很。 可謝遲就不一樣了。他雖從沒管過府中的庶務,可名聲在外,絕不是那種好糊弄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心狠,犯到他手里,絕沒好下場。 正院的丫鬟是謝朝云親自挑出來的,聰明伶俐,口風也緊,去傳人的時候半個字都沒多說。一直到銀翹領著巧玉露面之后,這婆子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心中一驚,強作鎮定地同她爭辯著。 巧玉說她兒子對自己動手動腳,她則說是巧玉蓄意勾引,還翻臉不認人燙傷了自家兒子;巧玉說她因此有意為難自己,她則辯解說自己是按規矩辦事,是巧玉信口雌黃。 這婆子是個老油條,又能言善辯得很,她知道自己若是認下此事,必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竟真強撐著沒露怯。 她又是怒斥巧玉構陷誣賴自己,又是抹著眼淚同傅瑤哭訴,老淚縱橫的。 謝遲是最不耐煩聽這些的,眼皮跳了下,正欲開口直接了結了此事,余光卻瞥見傅瑤的模樣后,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是沒管過后宅的事,但這些跟朝局政務比起來壓根不算什么,道理也都是一樣的。這些事該傅瑤這個當家主母來管,他若是不耐煩橫插一手,看似是幫了傅瑤,實則反倒于長久無益。 思及此,他最終還是耐著性子忍了下來。 傅瑤一直是溫溫柔柔的模樣,聽著兩人的爭辯,并沒半點不耐煩。 她的處事作風與謝遲大不相同,并不會由著自己的判斷直接蓋棺定論,而是講究個“事越辯越明”,若是有相悖的地方,大不了就再找旁人來問。 有廚房那邊旁的丫鬟站在巧玉那邊指認了這婆子,順道還抖出幾件其他的事情來,都有跡可循,最后那婆子也撐不下去,跪在傅瑤面前,一邊認錯一邊哭,說自己是鬼迷了心竅,求夫人寬恕。 她已然上了些年紀,此時涕淚俱下,看起來狼狽不堪。 可傅瑤這次卻并沒心軟,一本正經道:“你若是一早就好好地認了罪,我興許還能寬恕些,可你偏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想著反咬一口,如今實在瞞不下去了才知道討饒。我若是饒了你,豈非是要旁人有樣學樣?” 她說這話時認真得很,臉上也再沒平素里的笑意。謝遲斜倚在那里,端了半盞茶卻遲遲沒喝,也沒理會旁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傅瑤的側顏上。 依著規矩,傅瑤罰了那婆子板子,讓人將她趕出府去,連帶著一道受罰的還有她那在府中當差的兒子,以及被這事牽扯出來的其他人。 她做事不算雷厲風行,但卻也算是有章法,有重罰的,也有小懲大誡的。 等到事情料理清楚,眾人散去后,屋中總算是安靜下來,月杉點了新香來,清淡的梨花香裊裊而起,帶著些許甜意,驅散了屋中的塵氣。 一直安安靜靜,沒說過半句話的謝遲總算是開了口,他親自動手給傅瑤添了杯茶:“說了這么些,想必是渴了,快潤潤喉吧?!?/br> 傅瑤原本想道謝,可說了一半,忽而反應他話中打趣的意思來,橫了他一眼:“你怎么還笑我!” “你倒也不嫌麻煩,”謝遲撐著額,似笑非笑道,“若是我,一早就直接罰了那婆子,斷然不會容她在這里東拉西扯半晌?!?/br> 傅瑤喝了口茶,解釋道:“她不肯認罪,我總要讓她心服口服才行?!?/br> “還真是沒經過什么事的樣子……”謝遲笑了聲,“你是說什么就是什么,何必要同她們講什么心服口服?還不夠折騰的。再有,你最后罰的也可以再重些?!?/br> 以那婆子的年紀,一頓板子下去其實也要了半條命了,但謝遲卻覺著不足,就憑她方才那反咬一口的胡攪蠻纏勁兒,讓她到鬼門關前走一趟也不為過。 挺過來是她命大,若是挺不過來,也是活該。 傅瑤并不同他爭辯罰得重不重,將茶盞放回桌上,雙手托腮看著他,問道:“你覺著我處理得不好,是嗎?” 她問得很是直白,謝遲愣了下,沉默片刻后方才答道:“倒也不是說不好?!?/br> 謝遲處事向來雷厲風行,故而也就不太喜歡傅瑤這種做法,但平心而論,她做得的確也沒什么不好的。 事情從頭到尾理清了,該罰的也都罰了,沒什么可指摘的。 歸根結底,是兩人的性情不同。 傅瑤揉了揉自己的脖頸,如實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的確是麻煩了些,只是這樣我能更安心些?!?/br> 她沒有謝遲或謝朝云的本事魄力,會害怕自己萬一弄錯了,冤枉了人,所以寧愿多花些功夫,將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再論處罰。 “其實說起來,我或許不適合做什么謝家主母,”傅瑤嘆了口氣,小聲道,“也不見得能撐起來?!?/br> 傅瑤不是那種很厲害的人,雖聰明但卻沒什么心機手段,遠不及謝朝云,也不如好友姜從寧。 所以從一開始,爹娘就沒想讓她嫁高門,最好是尋個相貌才學好的,家世過得去的就行,夫妻之間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可偏偏嫁到了謝家,就注定沒辦法如愿了,今日這不過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將來會有更多。 傅瑤先前曾反復給自己鼓氣,要擔起責任來,可今日被謝遲這么一挑剔,卻又忍不住自我懷疑起來。 謝遲方才是隨口多說了幾句,看著傅瑤眼下這有些失望的神情,卻又忽而有些后悔起來,隨即改口道:“不必多慮,后宅的事情都由著你,想如何就如何?!?/br> 傅瑤追問道:“那我若是做得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