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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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很溫柔,提起謝遲來也并沒半點懼怕的意思,岑靈均頗有些意外,但隨后也反應過來,這算是傅瑤在變相解釋—— 她對這親事并沒什么意見,也不用旁人擔憂。 文蘭是在江南長大的,并沒聽過謝遲的事跡,也不會像旁人那般避之不及,聽了傅瑤這話后立時來了興趣,重重地點了點頭:“要!” 傅瑤知道謝遲并不在意傅家的事情,但湊巧遇上,讓他見個小輩應當也不是什么麻煩事。更何況話已經說出去,并沒有再改口的道理,猶豫了一瞬后便牽著文蘭往前去了。 謝遲是從宮中回來的,他同皇上說明白了朝云入宮的事,雖順遂地定下了,但心中卻并不覺著高興。恰巧遇著兩家公子爭斗,將路給攔了,便愈發地不痛快起來。 兩位公子哥原本還在不依不饒,已經帶著各自的侍從要動手了,可等到見了謝遲的馬車后,氣焰立時就熄了,再一想先前曹家公子惹了謝遲后的遭遇,只覺著腿都軟了。 死對頭在這件事上倒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誰也不吵了,跟落湯雞似的,狼狽地向謝遲賠罪。 謝遲并沒露面,他也懶得在這里審案,直接讓人請兩位公子到京兆尹府,好好地將爭執的事給分辯清楚,免得在這里當街丟人現眼。 若是平時,京兆尹府是不管這種事的,可謝遲發了話,必然是要好好地管的。 倆紈绔霎時就想起那些說謝遲濫用私刑的傳言,嚇的臉都白了,可又不敢違逆謝遲的意思,只能戰戰兢兢地同去。 方才還在爭得面紅耳赤,現在倒成了難兄難弟。 謝遲料理了此事,卻不見車夫有動靜,皺了皺眉:“還有何事……” 他這話還未說完,便聽見車廂一側被人輕輕地敲了下,隨即響起個帶笑意的聲音:“是我?!?/br> 謝遲聽出傅瑤的聲音來,愣了下,隨后挑開窗簾,見著了眉眼彎彎的傅瑤。 他沒料到竟然會在大街上遇著傅瑤,意外之余,又想起她先前壓根沒提自己什么時候回來,也就沒了好臉色,甚至沒有說話,只是挑了挑眉。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傅瑤已經較為熟悉謝遲,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八成是不怎么高興,她心下微沉,但當著文蘭的面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若無其事地笑道:“我帶著蘭蘭出來逛,剛巧遇見你的馬車,便想著讓她見見你?!?/br> 說著,她將文蘭給抱了起來,蘭蘭好奇地看著謝遲,甜甜地問候道:“姨夫好?!?/br> 文蘭的長相是隨傅璇的,眉眼間跟傅瑤也有三分像,謝遲見著她,就像是看著少時的傅瑤似的。對著這么個討喜的小姑娘,謝遲的臉色緩了些,點了點頭,也耐著性子說了兩句客套話。 小孩子是能辨別出旁人的好惡的,謝遲的態度于他自己而言算是和緩,但對小姑娘而言卻還是冷淡又疏離。文蘭抱緊了傅瑤的脖頸,又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岑靈均。 跟好說話又溫柔的岑靈均相比,文蘭并不大喜歡眼前這個小姨夫,哪怕他長得很好。 傅瑤忽而有些后悔自己帶蘭蘭來見謝遲了,她俯身將蘭蘭放回地面,垂眼道:“你回府去繼續忙吧,我也要帶蘭蘭去吃些東西了……” 說完,她頭也不抬,直接拉著文蘭離開了。 一直以來,傅瑤對謝遲的態度稱得上是好極,哪怕謝遲待她冷淡,她也從來不會生氣,就像是個沒什么脾氣的面人兒似的。 兩人之間有什么分歧,也從來都是她遷就謝遲。就好比雖然她不喜歡親熱時太兇,可是謝遲喜歡,她就隨著去了。 這還是頭一回不奉陪了。 傅瑤拉著文蘭過去問候的時候,岑靈均并沒跟過去,但卻是一直在留意著,他將謝遲對傅瑤的態度看在眼中,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等到傅瑤與文蘭往他這邊來時,謝遲的目光也隨之掃了過來,岑靈均不躲不避地同他對視了眼,而后看向了傅瑤,神色也溫柔了許多。 “走吧,”岑靈均笑問道,“說起來,明月樓有什么招牌菜色?我記得你先前仿佛提過,說是這里的酒很好?!?/br> 他的態度從來都是讓人如沐春風,傅瑤不自覺地便松了口氣,隨后也來了興致,同他推薦起了明月樓的幾道招牌菜。 那路口原本堵著的人已經散開,可傅瑤還是選了繞路。 她與岑靈均一道離開,再加上兩人中間牽著的文蘭,不知情的人看了,興許都要以為是一家三口了。 謝遲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冷聲吩咐道:“回府?!?/br> 第29章 傅瑤一路上同岑靈均講了些招牌酒菜,到了明月樓后,便要分開了。 “去吧,過兩日我再去府上正經拜會?!贬`均深深地看了傅瑤一眼,等到她帶著文蘭上了樓后,方才去尋自己約好的人。 文蘭初來乍到,好奇心分外旺盛些,趴在窗邊四下看著,一直到小廝們開始端菜過來,方才安安穩穩地在桌邊坐好了。 傅瑤自己沒什么胃口,漫不經心地看著文蘭吃,時不時地替她剝皮夾菜。 “姨母……”文蘭舔了舔唇角的糖醋汁,將藏了一路的疑惑問了出來,“姨父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傅瑤給她夾菜的手一僵,倒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雖說文蘭是小孩子,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不愿意隨便扯個謊敷衍過去,也沒什么意義。 沉默片刻后,傅瑤含笑解釋道:“他就是這么個性情,同誰都不親近,蘭蘭不要同他一般見識好不好?” 文蘭先是點了點頭,又好奇道:“那姨母你會不會怕他呀?” 雖說謝遲同她說話時已經放緩了語氣,但文蘭仍舊有些怕,連帶著也擔心起傅瑤來。 “不會,”傅瑤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他可是我的夫婿,我怎么會怕他呢?” 文蘭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附和道:“也是。從來都是爹爹怕娘親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就生怕娘親生他的氣,前不久還讓我去替他求情呢……” 周梓年出身一般,當年在科舉之中嶄露頭角,才抱得美人歸。 傅璇嫁給他算是低嫁,故而這些年來他對傅璇一直是千依百順的,哪怕這兩年官職越來越高,在傅璇面前也始終是當年那個書生姿態,沒有通房妾室,夫妻恩愛。 文蘭終歸還是年紀小,三言兩句就將自己爹的糗事給捅了出來,傅瑤抿唇笑了聲,并沒多做解釋。 她與謝遲之間,自然不是如同jiejie、姐夫那般,可有許多話是不能說給孩子聽的,況且說出來自己都覺著有些敗興,倒不如不提。 傅瑤陪著文蘭在明月樓吃了飯,又打包了份糕點,讓銀翹拎著,一道慢悠悠地回家。 回到家中的時候,文蘭就已經昏昏欲睡了,傅瑤讓嬤嬤將她送回傅璇院中去,自己也回房歇息去了。 銀翹一直跟在傅瑤身邊,從頭到尾看著今日之事,心中只覺著不是滋味。她替傅瑤去了釵環耳飾,換了家常的衣裳,想起先前的事情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么了?”傅瑤倚在榻上,隨口問了句。 銀翹將妝臺上的東西歸置妥當,欲言又止。 傅瑤見著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向來口無遮攔,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都敢說,現在是藏著什么話呢?竟然還不敢說了?” 銀翹被她這打趣的話給逗笑了,笑了會兒,又嘆道:“奴婢是覺著,岑公子可真是很好很好的……” 尤其是在謝遲的襯托之下。 但哪怕是私底下,銀翹卻還是沒敢把話給說完,畢竟傅瑤已經是謝遲的夫人,再這么說就委實有些誅心了。 銀翹雖沒什么心機,但與傅瑤一道長大,多少還是能看出些端倪。在謝家的這些日子,她已經察覺到,自家姑娘心中是喜歡謝遲的。 所以才會不怕他,也事事都想哄著他高興。 可任是誰來看,都不會覺著謝遲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銀翹心中也暗暗覺著,自家姑娘是看走了眼。若不然怎么會放著那么好的岑公子不要,偏偏看上了謝遲這么個難伺候的主? 就好比今日,岑公子會在意姑娘的情緒,可謝太傅卻只有冷臉。 她雖沒說完,但傅瑤也聽出這話的未盡之意,垂眼笑道:“岑公子自然是好的,可感情這種事情原就沒道理得很,說不清的?!?/br> 銀翹見她鐵了心,便知情識趣地閉了嘴,沒再多說。 傅瑤是想著將這件事給揭過去的,畢竟她并不想同謝遲爭吵,那就沒必要翻來覆去地想,除了折磨自己之外沒半點用處。 可及至晚間,她與長姐在一處閑聊的時候,卻又被提及了此事。 “是蘭蘭同你講的?”傅瑤無奈地嘆了口氣。 “蘭蘭說,今日出門逛時遇著了小姨父,雖長得很好很好,跟畫兒中的神仙似的,可看起來卻有些不大好相處?!备佃χD述了蘭蘭的原話,又直接問道,“你喜歡謝太傅,是嗎?” 傅瑤垂下眼睫,繞著腰間的系帶玩,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嗯?!?/br> “我就知道,你在娘面前百般回護他,必然是這個緣由?!备佃瘒@道,“如此,真是不知是福是禍?!?/br> 若是不喜歡謝遲,那這樁既定的婚事就全然是折磨了;可喜歡上這么一個人,也著實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傅瑤靠在長姐身上,小聲道:“隨緣吧?!?/br> 傅瑤原本以為,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很開心的事情,如今才算是理解何謂禍兮福兮。 哪怕反復提醒自己不要貪心,可真到了有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更多。她想要謝遲如姐夫對待長姐那般對待自己,也想要謝遲能夠親近自己的家人……眼下看來都不過是癡心妄想。 但能怎么辦呢? 她還是喜歡謝遲,不爭氣得很。 她早年喜歡謝遲,但從未想過婚嫁之事,后來陰差陽錯地嫁了過去,總是要竭力爭取試試看,要么撞破南墻,要么撞得頭破血流再回頭。 傅璇憐愛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嘆道:“你自小嬌生慣養,我們都盼著你這輩子能順遂無憂,什么事情都替你鋪好了路……可你卻偏偏選了最難的那一條?!?/br> 姑娘家幽微的心事是不足向外人道的,傅瑤也從未向旁人細提過對謝遲的感情,就算是在關系極好的姜從寧面前,也大都是寥寥幾句帶過。 如今聽長姐這樣說,傅瑤只覺著心上像是被捏了一把似的,眼也有些泛酸。 說半點都不委屈是假的,畢竟自小就是家中嬌慣出來的,何曾像如今這般屢次碰壁? 傅璇看得愈發心疼起來,攬著傅瑤的肩安慰道:“不值得為這事難過,先在家中好好地玩幾日,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說。無論如何,你想留在謝家也好,又或是想離開也罷,長姐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br> 傅瑤只覺著心中一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br> 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傅瑤并沒有感傷太久,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后,開始專心致志地陪著傅璇她們四處玩,將原定回謝家的日子一拖再拖。 畢竟高高興興的,誰會想要自找不痛快?她一時半會兒并不大想見謝遲。 在這期間,周梓年陪同岑靈均來傅家正經拜會,傅家爹娘還是頭回見著岑靈均,都很是喜歡。 傅尚書是看中岑靈均的談吐才學,還特地叮囑傅玨要向人家多學學,而顏氏則是喜歡他的模樣性情,待人溫和,進退得宜。 及至岑靈均離開后,顏氏忍不住同傅璇感慨了句:“早知他是這樣的相貌人品,當初就該答應下來才對?!?/br> 她雖沒明說,但母女三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說的是什么事。 傅瑤低低地咳了聲,專心致志地垂眼喝著茶,并不多言,傅璇則笑道:“岑公子好是好,可終歸還是要瑤瑤喜歡才行,更何況如今再說這些也晚了?!?/br> 顏氏自然也知道為時已晚,只是見著岑靈均后有感而發,忍不住感慨了句。她搖頭嘆了口氣,看向在一旁裝聾作啞的傅瑤,問道:“你已經在家中留了七日,可想好了什么時候回去?” “娘親是看煩了我,想趕我走嗎?”傅瑤可憐巴巴地看了回去。 顏氏無奈道:“若真要我說,自然是想著你長長久久地留著,可那么多些人看著,若是留得太久了終歸是不好?!?/br> 先前三朝回門之事已經惹得眾人在背后議論紛紛,傅瑤這次若是敢在家中住個十天半月,怕是又要成了旁人的談資了。 顏氏心疼傅瑤,并不愿她被旁人指指點點。 傅瑤放下茶盞,拿定了主意:“那就后日回吧……我與蘭蘭約好了,明日要帶她去京郊的莊子上玩的?!?/br> 傅瑤是這么打算的,結果第二日,正準備帶著蘭蘭出門,卻恰好被正院那邊的丫鬟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