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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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德江又呆了:“皇皇上,皇后娘娘才才懷胎兩月?!彼筒慌掳烟訝斀o嚇跑嗎?呸呸呸……太子爺乃是真龍,什么風浪禁不住。 “懷胎兩月怎么了?”皇帝可是知道皇后最近吃什都香,還盡挑好的吃。那小子才兩月就曉得補養身子了,不怪能活到耄耋之年。 “沒沒怎么,”范德江縮脖子聳肩往后退了半步:“皇上,那早朝?” 皇帝又想起朱氏之言了,一生勤政,他懷疑自己最后死都是死在乾正殿這把龍椅上,側首看向范德江,面目陰沉:“朕一夜沒合眼,你還催著去上早朝,是想要累死朕嗎?” 咚一聲跪地,范德江嚴肅認真道:“皇上,奴才這就服侍您就寢?!?/br> 天乙閉上半張著的嘴,往邊上的盤龍柱后去了去。 皇帝起身,走向后殿:“這有天乙伺候,你去趟太和殿,讓文武百官都散了?!?/br> “是,”范德江不敢再多吱一句逆圣意的話,他家底厚實還沒霍霍完,就這么沒命了豈不是都便宜了龍衛?這夠他哭到閻王殿。 洗漱了一番,皇帝又覺腹中空空:“皇后每日里都會喝一盅牛乳,從今……” “臣這就去御膳房給您取,”話音才落,天乙又立馬改口:“不,不去御膳房,臣去坤寧宮給您取。您熬了一夜了,進了早膳再睡吧?!?/br> 還是龍衛懂他心思,皇帝點首:“去吧,皇后若是問起,就說朕很累?!币乐男宰?,肯定會過來看看,這會他確實很想她陪在身邊。 “是” 在往太和殿的路上,范德江就在苦思冥想皇上毫無征兆歇朝的理由。文武百官跟前,他要保證皇上的體面。只這合適的借口,也是當真難尋。 說皇上病了,這是咒皇上,論罪當誅。說皇上累了,那文武百官就該疑惑皇上昨夜干什么去了?說不定還能傳出個皇上夜御多少女,荒廢了朝政。 深嘆一口氣,眼瞧著太和殿快到了,范德江耙了耙耳鬢,該怎么說呢?要不就什么也不說,板著臉直接讓他們退朝? 又嘆一聲氣,也不知皇上這回得多久才能緩過來?皇后娘娘才有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咝,范德江靈光一閃,尋找到完美的理由了?;屎竽锬飸严?,皇上興奮之余又惜皇后辛苦,決定歇朝一日,陪伴之。 這都過了點了,皇上怎么還沒來?太和殿的文武百官心不寧,有幾個屢屢望向在與鎮國公世子敘話的寧誠伯。瞧他神色怡然,心又踏實了些。 李駿這輩子干下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生了個好女兒。 家里有適齡閨女的朝臣,不免又開始寄望今年的大選??赊D眼,見著有兩閨女在后宮的武靜侯,那心頓時拔涼拔涼。 大概皇上就好皇后那口。 奉安國公陳弦惦記著閨女,推了推站在前的親家:“賤內有些想九兒了,打算這兩天過府看望?!?/br> “親家母若是有空,可常來府里走動,”鎮國公心里也愧疚:“她守著霧影苑,寡淡得很?!毙∥宀抛咴掠?,他媳婦就神思不寧的,要不是大兒家的察覺,府里都不知她有了娃子。 那時懿貴太妃才死不久,小五媳婦很害怕,怕被外頭傳不敬懿貴太妃。 他聞之是又氣又覺可笑。小五是八月十六離的家,懿貴太妃是八月十四薨逝的,兩小兒八月初十成親。 不說懿貴太妃夠不夠格令天下臣民守孝,單論哪個太醫有那本事能掐準了懷孩子的時候? 鎮國公府不是吃素的,外頭敢傳,鎮國公府就敢踹了那窩。 范德江抱著拂塵,揚著一臉喜意進了太和殿,唱道:“皇后娘娘懷喜,今日歇朝,有事上折,無事退朝?!?/br> 正欲跪拜的百官有點回不過神來,歇朝?一向勤政的皇上竟因為皇后懷喜歇朝,那皇后這胎是不是不太好?可觀范德江的面,又不像是不好。 縱觀過去,自皇上登基,除了逢年過節和帝后大婚,也就懿貴太妃病逝,罷朝三日。 不太對??! 寧誠伯最歡喜,立馬跪拜磕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范德江見站在隊列前的那幾位盯著他,腿腳開始移動,準備撤。 “范公公,”賢親王叫住了人:“皇后娘娘鳳體安康否?” “王爺這話是何意?”燕茂霖可不是寧誠伯,絲毫不懼賢親王:“皇后娘娘懷喜,皇上不該高興?” 那必定是要高興的,在場的誰不清楚皇上缺啥?身子健壯的皇子。 賢親王淡而一笑,跪地磕頭:“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敝挥兴约褐肋@話說出來有多難,皇帝吃過虧,其一旦有了健壯聰慧的兒子,必是要及早立東宮帶在身邊教養。 東宮,那是名正言順的大統承繼者。高祖十一歲入朝聽政,凌庸墨屬意的太子,接觸朝政估計也不會晚。 皇后懷喜,那皇上是不是該下旨大選了? 有三兩朝臣拉住范德江,旁敲側擊地問詢。范德江聽出音了,但他真不知道。 天乙拎了皇后準備的食盒回了乾正殿,見皇上半躺在榻上出神,算是再次確定主上是大徹大悟了。 皇帝眨了下眼睛,無精打采地問:“皇后呢?” 將早膳擺在榻幾上,天乙奉上牛乳:“皇后娘娘聽聞主上一夜沒合眼,很是擔心,令寶鵲燉了魚湯,說一會親自給您送來?!?/br> “嗯,”皇帝被安撫了,接過牛乳小口飲用。 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群癡心妄想的臣子,范德江慢悠悠地朝乾正殿走去,這兩日他能躲閑就躲閑,皇上現看誰都煩。 只路就這么長,他又不能進一步退三步,兩盞茶后回到乾正殿,以為皇上睡了,卻不料皇上正盤坐在榻上等著。 “朕沒上朝,朝臣們什么反映?” 您這表現像極了幼時村口地主家兒子逃學時的模樣,范德江不敢有拖沓,回道:“文武百官都高興極了,還問您準備什么時候下旨選秀?!?/br> 下旨選秀,皇帝臉黑了一分:“臨幸妃子不需損耗精元的嗎?他們是想要朕短暫的壽命再短上一截?”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72章 這這這又從何說起?范德江真想把自個兩條腿給截了一段, 明知道皇上正不快活,他還這么快回來不是找罪受嗎?就該繞道南彥書房,把書取了, 再往回, 說不定那會皇上撐不住已經睡了。 再大的事,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心開闊了, 也就容得下了。 “皇上,可依規矩今年確實該選秀了?!?/br> “他們給了你多少銀子, 要你在朕跟前一次又一次地提這事?”皇帝冷眼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范德江。 他就還剩十九年了, 五王未除, 西北不安定,南蠻也在虎視眈眈。選秀?一個個的正事不干, 都盯著他的房內事,他是養了一群祖宗嗎? 天地良心啊, 范德江連忙磕下頭去:“皇上, 奴才對您是忠心耿耿,絕無他意呀,還請皇上明鑒?!?/br> “呵呵, ”皇帝皮笑rou不笑,顯然是不信范德江沒收銀子:“朕要聽實話?” 范德江老實了:“五百兩?!?/br> “黃金?” “銀子,絕對是銀子,”黃金他哪敢收, 小命不要了? “五百兩銀子, 就能讓你這個御前首領太監為他們所用,看來是朕看錯你了,”皇帝已經在思量范德江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御前收點茶水錢不都是不成文的禮嗎?范德江是確定以及肯定皇上心里憋悶, 想尋他做出氣簍子呢。 “奴才自幼服侍皇上,忠心是日月可鑒。得皇上重用,什么沒見過,區區五百兩銀子怎么可能撬得開奴才的嘴。只今日幾個大臣提了幾句,奴才在您跟前說道,也是想您未雨綢繆。畢竟這會皇后娘娘懷了太子爺,太后還不定在算計著什么?” 規規矩矩站在一丈外的天乙是不準備開口襄助黑皮了,往日里看在能分到銀子的份上,他還會插兩句。誰還不是個人,是人就要花銷。 但今兒不一樣,主上心里難受,像他們這類近身伺候的就必須得把兩眼扒大了,能避便避,別懷抱僥幸往上撞。rou.體凡軀的,萬不要當自個是鐵鑄的。 說的好像有兩分理,皇帝手指彈著膝蓋骨。大選不能無緣無故被取消,他心里的苦又不可對外言說。 沒個正當的理由,太后拿捏著他膝下單薄這一點,便可下懿旨選秀。宗室和百官別說阻撓,多是樂見其成。 “范德江,朕允你三天時日,你給朕想一取消大選的借口?!?/br> 什么?范德江頭突然昏沉沉的,他也一宿沒閉眼,不知能不能裝暈一回:“皇上,這這……” “你不是已經收了銀子嗎?”皇上勾唇冷笑:“總得給他們一句準話?!鼻疫@種小事,難道還要他來費心思想? 范德江還想再掙扎掙扎,哭喪著臉道:“皇上,外頭一句……一句您膝下單薄,什么理由都頂不住啊?!?/br> “朕膝下是單薄,但又不是沒有兒子,”皇帝手背到后捶了捶腰,前朝、后宮都要顧,他的身子骨哪禁得?。骸皞髯诮哟?,豐富皇室脈系的事,就留給朕兒子去做吧?!狈凑切∽踊畹脡蜷L久,有的是時間。 這是意已決了。范德江不再幻想皇上能收回圣令,俯身磕頭喪氣道:“奴才領命?!?/br> 下榻準備回前殿休息,皇帝才走兩步,天智來了,“主上,朱氏女醒了?!?/br> 皇帝腳下一頓,回首望向神色凝重的天智:“出了意外?” 天智搖首:“人是徹底癡了,但會胡言亂語,所說全是昨夜訴予主上的那些話,臣已封了她的啞門xue?!?/br> 輕嘆一聲,皇帝調過頭繼續走:“將其癡傻的事透出去,兩日后朕會封朱氏為貴妃,保留封號?!蹦莻€老婦已經死了,恪王也伏誅了,承恩侯府現今還算規矩,他不介意多養些時候。 “是” 聽著話的范德江,突然有些懂皇上了。留著承恩侯府,就是在對外言說他念著生母之恩。對呀,生母之恩。 不管旁人怎么想,只要皇上“惦著”這份情,那就沒什可置喙的余地。懿貴太妃才死了半年,皇上不欲大肆選秀納美實屬人之常情。 躺到龍床上,皇上閉目,眼睛有些干澀,他需要好好休息。 手放到心口處,細捋從朱氏女那得來的消息,其實他基本已經肯定自己之所以未能活過半百,皆是因心力耗盡。 先帝駕崩突然,他登基,從兩手空空到親政,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沒人比他更清楚,這是耗費了多少精力、心力換來的。二月二龍抬頭,他去往護國寺,空名大師還為他請了平安脈,龍體康健??稍購妷训捏w魄也有耗盡時,況且明年……事還未發生,皇帝心就抽疼。昨夜在聽說楊嵊放匪入鷹門山,鎮國公父子四人死在山溝凹時,他整個人都不好。 難以想象面對此,自己是怎么挺過去的?睜開眼睛,皇帝目視著明黃帳頂,也許該用用陳弦了,還有鎮國公,南千門大營的兵要好好練一練。 開春了,天氣暖和了些,給皇后請完安后,郝昭媛目送著淑妃的轎輦離開,頷首凄然一笑,終成陌路了,吩咐抬轎的宮人拐道去御花園。 上了青竹林旁的摘月樓,眺望天際。昨夜淑妃著人遞了一句話予她,韓逾已被立為武靜侯世子。她明白意了,淑妃全了她們最后的那點子情分。 天邊白云滾滾,清凌凌的風拂過面,郝昭媛沒感到冷,只覺異常清醒。淑妃那日的話她是聽進去了,只那毒婦享盡榮華富貴,受罪不足一月就死了,她心中恨意難消。 諷刺笑之,她承認自己著了馮氏的道了。淑妃問話,她不言。不是要替馮氏瞞著,而是她覺得無臉。后宮沉沉浮浮幾多年,自以為聰明人,卻不料成了她人手中刀,多可笑。 來這摘月樓,就是要開闊視野,沉靜不安分的心緒,消弭心中的恨與不甘。正出神時,宮人請安聲入耳,“馮嬪貴主安?!?/br> 竟還敢往她身邊湊?郝昭媛緊抿雙唇,看來是她消沉太久了,才叫一小小嬪如此放肆。 “原來jiejie在這,”面色略蒼白的馮嬪,依舊是那副柔弱模樣,眼睛里含著水霧,屈膝行禮:“jiejie安?!?/br> 郝昭媛轉身面向她,也不叫起,細細打量著人:“尋本宮,是又有什么話要說嗎?” 聽著這口氣,馮嬪知道郝昭媛是回過味來了,但她不在意,沒有心虛之感絲毫不慌,站起身稍抬首望進郝昭媛那雙還可見陰沉的眸中:“jiejie以為meimei要說什么?” 終于明白鐘粹宮那位為何能穩坐四妃位了。 兩眼清明,深諳明哲保身,又少與各宮往來,淑妃當真是心如止水嗎?馮氏不以為然,原以為能借郝氏拉攏她,卻不慎弄巧成拙,竟讓她點醒了郝氏。 工夫下得不夠啊,還是要再想想法子。 “無外乎就是那些話,你我心知肚明,”郝昭媛上前,駐足在馮嬪一尺之地,淺笑著幽幽說道:“你膽子不小,都敢把心思動到本宮頭上了,是忘了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嗎?”